《感官失窃之后》凡单

39、清河村15

　　天还没大亮，谢寻就感觉怀里空了。他睁开眼，看见林瑾已经窸窸窣窣地在穿衣服，动作轻轻的，生怕吵醒他。
　　“起这么早干啥？”谢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把人又捞回怀里，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头发。
　　被窝里暖烘烘的，带着林瑾身上好闻的气息。
　　林瑾被他圈着，动弹不得，小声说：“我去做早饭，今天想试试。”
　　谢寻眉头皱起：“灶火烫手，你别动，我来。”说完就要起身。
　　林瑾却按住他结实的手臂，语气带着点难得的坚持：“哥，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伺候。你教我，我慢慢学。”
　　谢寻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有种让他心软的执拗。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跟着起身：“我看着你做。”
　　灶房里，林瑾笨手笨脚地生火，差点被烟呛出眼泪。
　　谢寻就站在他身后，几乎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大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引火、添柴。灼热的呼吸喷在林瑾耳后，让他脖子都红了。
　　“要这样，慢点，手稳当点。”谢寻的声音低低沉沉，像带着小钩子，挠得林瑾心尖发痒。
　　火苗终于稳稳当当地燃了起来，映着两人靠得极近的脸。
　　林瑾一回头，嘴唇差点擦过谢寻的下巴。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瞬间变得黏稠起来。
　　谢寻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刚要低头，院门外就传来了赵建军的声音：“林同志？谢寻哥？起了吗？我娘蒸了包子，让我送几个过来！”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散。谢寻脸色一沉，松开林瑾，直起身，恢复了平时那副冷硬模样。
　　林瑾心里叹了口气，应了一声，走去开门。
　　赵建军端着个盖着白布的碗站在门口，看见林瑾，脸上立刻堆起笑，目光却飞快地扫过他微红的嘴唇和有些凌乱的衣领，眼神暗了暗。他把碗递过来：“刚出锅的，猪肉白菜馅儿，林同志你尝尝。”
　　“谢谢赵老师。”林瑾接过碗，道了谢。
　　赵建军却没立刻走，眼神往灶房里瞟，看见谢寻正背对着门口舀水，壮着胆子飞快地压低声音对林瑾说：“林同志，后山那老矿……邪性得很，你……你平时离那边远点，别跟着谢寻哥瞎跑。”他说完，像是怕被里面的谢寻听见，赶紧转身走了。
　　林瑾端着碗回到灶房，把包子拿出来热上。谢寻已经把小米粥熬上了，正站在锅边搅和。
　　“赵建军跟你说啥了？”谢寻头也不回地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林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赵建军的话说了。
　　谢寻搅粥的动作停了一瞬，冷哼一声：“他倒是‘关心’你。”他把“关心”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带着明显的酸意。
　　林瑾凑过去，从后面抱住谢寻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小声说：“我只信哥的话。”
　　谢寻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空着的那只手覆盖住林瑾环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捏了捏。“嗯。”就这一个字，却让林瑾心里踏实极了。
　　上午去地里给玉米施肥，这活儿味道冲，谢寻本来坚决不让林瑾沾手，只让他在田埂上坐着看。
　　林瑾不肯，非要帮忙，谢寻拗不过他，只好给了他个小点的瓢，让他跟在自己身后，舀稀释过的粪水，还一再叮嘱：“少舀点，别溅身上。”
　　赵建军也在同一块地里，隔着几垄玉米，眼神总往这边飘。
　　他看到谢寻时不时就回头看看林瑾，看到他动作慢了就上前接手，看到他额角有汗就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一下，那细致周到的样子，看得赵建军心里又酸又涩，手里的瓢都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