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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听雨无解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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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告示牌处的堕化修士都已经处理干净。
再听沿途修士口中所言,再往外一侧是桃林,另一侧是竹海和长街行还需人手处理那些逃窜袭人的堕化修士。
既然告示牌此处已无危险,自当没有在此停留的必要——至于去竹海之前,他还需要去一趟听雨楼。
虽说可能性极低,但只要有概率就需付诸行动。
想及此,隋离脚步一转便往听雨楼驻地走去。
而临近告示牌的听雨楼驻地并未被堕化修士波及,也因火势灭得及时未蔓延到这里。
如今因仙门大会的这番骚动,大多弟子都在四处奔走灭火或是清理四处逃窜的堕化修士,各方驻地都尚且只有少数人与各大掌门坐镇以防万一。
以至于他踏足驻地之时并未见多余人影……除了把守禁制外围的弟子,似还有躲着观察这边情况的弟子。
仙门大会这场骚乱来得太快太急,她自宴会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驻地,事发之际欲去寻楼主,就被震天响的声音吓得残留的酒意消失殆尽,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与她前□□谈的洬无只留下一句护好自己便前去火焰通天之处探查。
若说她不想去帮忙?她化作原身离开驻地掠过大会上空,可见其中堕化修士扑杀的惨状,而火势突起众多修士受伤,一片混乱之下,她尚是水灵根,自会尝试灭火,却被告知与前世相同,任何普通水入其中都如落水入蒸笼,无用。
灼热的火浪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惨叫和四处飞溅的血渍更与前世重叠,而那狂舞的火舌差些燎去她的羽翼,若非她躲避及时……若非有修士一阵风浪将她推开……她的结果或许会与前世相同。
一想及此,如何不怕?
她的歌声或能使人昏昏入睡,但在这哀嚎和狂舞飞溅的火星迸溅声中,作用有几何自己心中了然。
她在此间能做之事少之甚少,而在看到那如潮水从长老院方向奔涌而出的堕化修士直往入口方向四散,其中更有听雨楼驻地,她便知道自己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回驻地防止这些堕化修士的闯入。
回到驻地尚有禁制,但偶有堕化修士趁虚而入,她便佐于金铃之音催其藤蔓相困,于歌声安抚入眠,再由其他驻守于此的同门处理,而确保禁制不被有心之人破坏,楼主便也一同守于此处。
直至火势渐歇,告示牌方向的哀嚎打斗之声也渐停,她才略微松了口气,与之共同驻守听雨楼的同门便提出与她交替,她才借此时机歇息,但见主殿浓烟还甚,正犹豫是否再去探查情况,就见一青年踏步而来,远远见同门与之作礼相迎,能听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间,知晓此人是涤尘涯弟子,名唤隋离。
隋离……?
好耳熟的名字。
丰祈禾的视线也随之从那主殿方向挪到那青年身上,定睛看了两息,青年似是察觉她的视线,抬眼望来,那异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无波,映着这晦暗的天光更显冷漠。
“小祈禾,你记住,如果以后在外独身一人看到这个涤尘涯弟子,特别是此次仙门大会,万万不可与之对视或是搭话,最好是别与这人正面对上。”
“诶?可是涤尘涯的弟子不都是作风严明惩善除恶的修士吗?”
“是这个说法……”青年将展于少女面前的画像再缓缓卷起,眉间因少女这句问询多了几丝纠结的皱纹,对上少女疑惑灼灼求知的目光,洬无嘴边的话转了好一圈,哽出一声叹息,便将画像交到少女手中,再斟酌半息,又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惩善除恶斩妖除魔之辈云云,但这人不一样。这次仙门大会只要记得见到他就走,别多看别多留。”
她这算是知道刚才看见这青年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洬无师兄给她的那张画像……
丰祈禾从储物袋中掏出画像与之比对,更确认心中所想。
画像中人,就是现在来此的青年。
仔细一想,当时她虽在饮酒后有些昏昏欲睡,但也记得宴席上隐有骚乱,其中好像还有妖修受伤?当时好像……
她这想法还未理清,当下被这望来的视线惊得顾不得手中画像飘落何处,只消是往趴下身子,祈祷这人并未瞧见自己。
隋离只见那娇小的身影半数掩在错落的屋檐之后,只是背脊与斗笠还有大半张脸都暴露在天光之下,只见其耳翼蔽目,浑身紧绷,就连呼吸也像是停滞了般,似是想将自己和屋檐融为一体。
是妖修。
“这位道友?”丰祈禾心中不断默念,却听青年平淡清晰的声音自屋檐之下传来,“请问道友可知楼主在何处?涤尘涯弟子隋离有要事拜见。”
“……!”丰祈禾猛地抬头,就见那屋檐下青年手中拾得飘落的画像,抬眸望来,神色平淡,并无任何杀意,也想象中的骇人场景出现,只是观其青年白裳一身,穿着利落,也不见持剑而来……
这不是对视且这人主动搭话了,应无洬师兄所说那般严重?
想及此,少女再探身,听青年再次耐心询问,犹豫了半晌还是待在屋檐上,“隋离……隋离大人、找楼主做什么?”
“主殿火势未能扑灭,只能暂时控制,听闻之前灭火之水来源于听雨楼,虽说如今身处仙门大会,但有一线可能,那就该给予行动。为平灾祸,故,特来求灭火之水。”
丰祈禾闻言先是在脑海里想了一圈青年所说之水是什么,尔后对他后面的请求摇了摇头,“楼主在稳固驻地禁制,暂时无法抽身,至于……”
“至于您说的、应该是听雨楼的瀑布吧,但此次来仙门大会,这处只是暂时的驻地……如今也无法离开仙盟,也不能回听雨楼取水……抱歉……”
“如此……无妨。”
青年深吟,阖眸似在思索,尔后两息再抬眼看来,丰祈禾倒没了之前那样的万般警惕,只是好奇这人是从主殿来,不由多问几句情况,得了青年一五一十简单告知,丰祈禾对这青年的印象有所改观,还未再提传闻为何与本人不同之际,那落下的画像已是乘风落于她面前,“多谢告知,那就不便多过叨扰。”
青年话音同至,尔后就见他作礼,再无停留,利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