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的业绩又失败了》木土呦呦

23、剧情分崩塌

　　白萌是在一种熟悉的、被柔软织物包裹的感觉中恢复意识的。
　　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仿佛被抽空般的虚弱，比他第一次强制化形后还要严重。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不是纪承煦公寓那冷灰色的天花板，而是米白色的、带着简约吊灯的天花板。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雅的木质香气，与纪承煦身上那冷冽强势的气息截然不同。这里是……叶清河的家？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轻薄的羽绒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是人类的手，穿着舒适的纯棉睡衣，不是猫形。
　　【警告！宿主因高浓度能量酒精冲击，妖力核心严重透支！当前形态稳定性：35%（极度危险）！强制维持人形消耗加剧！】
　　【“感情线业绩系统”（信号稳定）：紧急通知！宿主擅自脱离关键剧情人物“纪承煦”身边，并与次要剧情人物“叶清河”发生非预期深度接触！主线任务[作精扮演]剧情线偏移度：45%！警告！剧情分正在持续扣除！】
　　【“甜心娇气”系统：检测到宿主处于陌生环境，“金主”纪承煦不在场！安全感指数急剧下降！触发紧急求助任务：[回到主人身边]：想方设法联系或回到“金主”纪承煦身边。任务奖励：娇气值+200，【紧急传送符（一次性）】x1。失败惩罚：触发“分离焦虑”重度症状（持续至回到纪承煦身边）。】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像冰水一样浇在白萌心头，让他瞬间彻底清醒。
　　剧情分在扣！他辛辛苦苦维持的剧情正在崩塌！而且他还处于极度虚弱和危险的境地！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一阵头晕目眩。
　　“醒了？”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萌猛地抬头，看到叶清河端着一杯水和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但那双看着白萌的眼睛里，却比以往多了一些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是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叶清河在床边坐下，将水和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想探白萌的额头。
　　白萌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叶清河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昨晚在酒会上突然晕倒，吓了我一跳。医生来看过了，说你只是有些虚弱和轻微酒精过敏，需要好好休息。”他语气自然地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化形一幕轻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
　　白萌看着他，心脏砰砰直跳。叶清河知道了吗？他看到自己变回猫了？还是说他以为自己只是晕倒？
　　“我……我怎么在这里？先生呢？”白萌按照“甜心娇气”系统的任务提示，努力表现出想要回到纪承煦身边的意向，声音带着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听到“先生”这个称呼，叶清河的眸色几不可查地暗了一瞬。
　　他拿起水杯，递到白萌唇边，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强势：“先喝点水。纪承煦那边……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了，说你身体不适，在我这里休息。”
　　他撒谎了。他根本没有通知纪承煦。他甚至屏蔽了白萌手机的信号。
　　白萌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冰凉的水液划过干涩的喉咙，稍微缓解了不适，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叶清河的反应太镇定了，镇定的有些不正常。
　　“我要回去。”白萌放下水杯，看着叶清河，语气坚持。
　　叶清河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他放下水杯，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白萌，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内心。
　　“回去？”他轻声重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回到那个只是把你当作宠物、当作所有物，高兴时逗弄几下，不高兴就可能随手丢弃的纪承煦身边？”
　　白萌愣住了。叶清河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某种隐忧。虽然纪承煦目前对他似乎颇为纵容，但那建立在“听话”、“是他的”的基础上，这种关系本质是不对等的。
　　“他不是……”白萌想反驳，却发现词汇匮乏。纪承煦对他好吗？似乎不错，衣食住行都是顶级，甚至亲自下厨。
　　但那背后是强烈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纪承煦喜欢他吗？可能只是对他这个“意外”产生的兴趣和探究欲。
　　“小白，”叶清河的声音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知道你可能不是普通人。昨晚……我看到了。”他终于揭开了那层窗户纸。
　　白萌的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
　　“别怕。”叶清河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萌因为紧张而冰凉的脸颊，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是……不想你再回到那个可能并不真正珍惜你、理解你的人身边。”
　　他的话语充满了关切和保护欲，但白萌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留在我这里，好吗？”叶清河靠近他，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会保护你，照顾你。只有在我这里，你才是安全的，可以不用伪装，可以做你自己。”
　　他看着白萌浅色眼眸中清晰的惊惶和无措，心中那份黑暗的占有欲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对，就是这样，依赖他，信任他，只看着他一个人。
　　【警告！剧情线偏移度达到55%！请宿主立刻采取行动纠正！】
　　【“甜心娇气”系统：[回到主人身边]任务紧迫！分离焦虑前兆已出现：心率升高，呼吸急促！请宿主尽快脱离当前环境！】
　　两个系统都在疯狂报警。
　　白萌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清河，那双总是温润的眼眸此刻却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吞噬。
　　他不能留在这里！叶清河的状态不对劲！而且他的剧情分快要扣光了！
　　“不……我要回去！”白萌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放开我！”
　　叶清河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白萌感到疼痛。
　　他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绪。
　　“你就这么想回到他身边？”叶清河的声音冷了下来：“哪怕他可能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有趣的玩物？”
　　“那是我的事！”白萌被他捏得生疼，又急又气，属于猫妖的那点倔强和脾气也上来了：“叶清河，你放开我！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
　　“权利？”叶清河像是被这个词刺激到了，他猛地俯身，将白萌困在床头与他身体之间，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气息交融：“当你以那副样子毫无防备地躺在我床上时，当你需要依靠才能站稳时，你觉得……我需要的是什么权利？”
　　他的目光灼热而偏执，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缓缓扫过白萌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微微开启的唇瓣。
　　白萌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吓得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这样的叶清河，太陌生，太可怕了！
　　就在叶清河的脸越来越近，似乎想要吻下来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砰——！”
　　厚重的实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纪承煦如同裹挟着暴风雪的死神，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先是扫过床上被叶清河困住、脸色苍白的白萌，然后死死地钉在叶清河脸上。
　　“叶、清、河。”纪承煦的声音低沉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作者有话说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