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谢谢你呀，小师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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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臣和裴幽将一直在挣扎的安红豆带回了澄灵司。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知道你在寻什么，你若是还想见到他，就跟我们回去。”萧雪臣说道。
安红豆一听，停止了挣扎，安分了许多。
一进院子，安红豆就看见了陆折玉。
她开始剧烈挣扎着，要冲向陆折玉，那凶狠的表情，若不是她被束缚住了，恐怕早就冲到陆折玉面前，将他撕了。
陆折玉也看见了安红豆，他先是惊喜，然后又是愧疚，难过。
“红豆，你，还好嘛？”
安红豆挣扎了许久，知道自己无法挣脱束缚，索性冷静了下来。
安红豆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好不好？”
谢惊鸿在一旁示意萧雪臣给安红豆解绑。
一松开束缚，安红豆便立马朝陆折玉扑了过去。
但是安红豆并未能抓到陆折玉，她径直穿过了陆折玉的身体。
安红豆脸上的表情从满是怨恨变为震惊与不可置信。
“没用的，这只是他的一缕残魂。”谢惊鸿说道。
安红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残魂？怎么会？他不是做了驸马，平步青云了吗？”
“他早就死了，死在了五年前。”萧雪臣说道。
“红豆，对不起，我没能履行我们的约定。”陆折玉眼中满是不忍与愧疚。
“你是为何觉得陆折玉当了驸马？”谢惊鸿问道。
“一个月前，有一个商贩，他说他行商时经过了京都，我便问他可识得陆折玉，他告诉我陆折玉被长公主看上，做了驸马。之后，我便来了京都，想找他问一问。可是，我在京都又寻了许久，但是就是寻不到他。原来——”
陆折玉伸手，想摸摸安红豆的头，安慰安慰她。可是手伸到一半，陆折玉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根本碰不到安红豆。
陆折玉正要把手收回去，安红豆将自己的脑袋朝他靠了靠，正好放在他的手底下。
“我可没有要原谅你。”安红豆撇了撇嘴说道。
两个人五年未见，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对方说。
陆折玉的时间本就所剩不多，谢惊鸿、萧雪臣、燕无羁、裴幽四人便也不再打扰两人。
“所以，当年杀了陆折玉的真的是长公主？”裴幽问道。
萧雪臣笑了，“你既然这样问了，那想必你有一些别的疑惑？”
裴幽板着脸点头，“长公主明明是将他关了起来，严加看守，可是那日为何他能畅通无阻的离开。而且长公主若是想杀陆折玉，何需还放他走，直接在府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不就好了。”
“挺聪明啊。”燕无羁夸赞道，“那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把一个叫闻笙的请过来，他是长公主府里的一个门客。”
萧雪臣刚说完，裴幽便立马往外走了。
很快，裴幽便将闻笙绑了回来。
闻笙纵使被绑着，但是也挺直了脊梁，发髻被梳的细致，一身素衣也未沾染上半分尘土。
“你们是何人？为何绑我？你们可知我乃长公主的门客。”闻笙严词道。
“裴幽小师弟，我让你把闻笙先生请来，谁让你直接绑的。”
燕无羁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却没有丝毫要给他解绑的意思。
燕无羁打量着闻笙，“我听说闻笙先生当年一曲笙，名动京都，今日一见，果然风光霁月，是个翩翩君子。”
闻笙冷哼一声，“你们究竟有何事？”
谢惊鸿说道：“十年前，是你假冒安红豆的字迹写了遗书，是你骗了陆折玉，最后杀害了他。”
闻笙不为所动，“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不承认，众人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萧雪臣取出琴，“你不会觉得你不承认，我们便拿你没办法了吧。闻笙先生也曾四处闯荡，可曾听说过琴音摄魂？”
琴音摄魂，被施术之人，将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施术者。
闻笙的防线被击溃，终于是缓缓张开了口。
“没错，你们说的那些皆是我所为。我就是不甘！明明我才是陪殿下最久的人，我见过殿下万般表情，我自以为我是最了解殿下之人。可我错了，我从未见过殿下对一个人有如此的眼神。她看向陆折玉的眼神，温柔，缠绵。她一个如此不爱被拘束的人，却答应为他铺设青云之路。我恨！我恨极了！他凭什么！他根本就不爱殿下，却能得到殿下所有的关注！殿下为了他，甚至要将我们所有门客遣散。他陆折玉凭什么！”
闻笙越说，脸上的怨恨、愤怒便越浓。
“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无法强求，你为了自己的私念，却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谢惊鸿说道。
“不可强求？”闻笙眼眶早已红透，打转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我本也以为，我不会强求，只愿她好，我能常伴身侧。所以这么多年，我看着府内门客越来越多，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恐怕，殿下她现在都早已忘记我们之间的初遇了吧。我知我所做之事为错，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怨恨，没有办法不去做。”
心中所藏之事，终于说出了口，一块压在闻笙心口的石头也逐渐松动。
“闻兄。”陆折玉和安红豆走了过来。
闻笙听见陆折玉的声音，惊讶回头，“你竟没死？”
“他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缕残魂。”萧雪臣说道。
闻笙扭过头去，“我不想见他。你们要如何处置我，我都认，我不想见他。”
“你明明有愧于他，一句道歉都不肯说吗？”谢惊鸿问道。
“道歉？我确实有愧，可是若是重来一次，我想我依旧会那么做。他该恨我，也无需原谅我。”闻笙站直了身，“我不愿再继续与你们废话下去了，你们到底要如何处置我，我都认。”
“雪臣师弟，送他去长公主府吧，让长公主处置。”
谢惊鸿刚说完，一个婢女便走进了澄灵司。
“奴婢见过各位仙师，长公主让奴婢代为感谢各位，查明真相。长公主有令，安红豆作恶京都一事，因并未伤害无辜，又情有可原，不再追究。至于五年前杀害陆折玉的闻笙，无需带回长公主府，直接交由陆公子处置。”
听完这些话，闻笙自嘲一笑，“她竟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冤冤相报何时了，闻兄，你走吧。只希望日后你能放下执念。”陆折玉说道。
萧雪臣将捆着闻笙的束缚打开。
闻笙情绪激动地看着陆折玉，“我不用你在这装什么慈悲！我是比不过你，你儒雅温柔，我卑微下作，你是高高在上的探花郎，而我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乐师。陆折玉，你这个样子，真让你恶心。我是杀害你的凶手，你在这里冠冕堂皇地说要放过我又是为什么！”
闻笙退后几步，仰天长笑，“我闻笙，也曾名动京都，也是万人称赞的乐师。”
最后，闻笙从袖口中拔出一把小刀，笔直刺入自己的胸口。
一位曾经名动一时的顶级乐师，最后却死于儿女情长之下。
闻笙刚被抓住时，府中婢女来向傅画屏禀报。
“原来是他，闻笙。”
傅画屏的思绪落回她与闻笙的初见。
那年，闻笙来到京都，因为一曲笙，名动京都。彼时，他于高台之上演奏，而傅画屏则立于一处海棠树下。
两人于纷飞的海棠花瓣中对上目光。
傅画屏长叹一口气，“去澄灵府传本宫的令，安红豆一事不再追究。至于闻笙，便别带回了，让陆折玉处置吧。”
“殿下不再见闻笙公子一面？”长公主府中婢女皆知，闻笙是陪着长公主最久的门客。
“既已无缘分了，何需再见面，徒增烦恼。”傅画屏看向院中的那棵海棠花树，“那棵树许久未开花了，想必几年也不会开了，砍了换别的吧。”
“是。”
事情都已了却了，众人最后还是寻了个好地方，将闻笙安葬了。
谢惊鸿看向陆折玉和安红豆，“你们可还有什么心愿？”
陆折玉在明日日落之间便会消散。
“陆折玉，你娶我，好不好。”安红豆说道。
陆折玉点头，柔声道：“好。”
时间太晚了，没有地方能再买到婚服了，只能谢惊鸿和燕无羁一人贡献了一套衣服。
反正都是红衣，心诚便行。
日出时分，红豆林下，两位新人喜结良缘。
谢惊鸿穿上了萧雪臣为她买的那件衣服，远远看着安红豆和陆折玉。
“这样，似乎也不错。虽然没有盛大的仪式，但是所幸，身旁是心爱之人。”谢惊鸿感叹道。
萧雪臣站在一旁说道：“那可不行，日后若是师姐成婚，我定然要让师姐风风光光，令所有人都艳羡。”
谢惊鸿莞尔一笑。
“师姐。”萧雪臣突然喊道。
“嗯？”谢惊鸿扭头看向萧雪臣。
依旧是这件衣服，依旧是红豆树下，但是这次没有人打扰他们两个。
萧雪臣可以说出他一直很想说出的话，“师姐，你真好看。”
萧雪臣眼神没有躲闪，而是坚定地看着谢惊鸿。
谢惊鸿也坚定地看着他，“谢谢你呀，小师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谢谢你呀，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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