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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我没有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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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恒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一时不知道先吃什么,感觉都好好吃啊!
沈淮沂坐在他对面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干脆直接站起身,拿起他面前的碗往碗里舀了好几勺汤,放在他面前。
“先喝点,这是银耳莲羹汤,补气血。”
“哦,好,好……”
他喝了一口,确实很好喝啊,甜而不腻,丝滑入口。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用膳,叶景恒突然放下碗:“我想救他!”
沈淮沂愣了一下:“什么?”
“他父亲的错,他又没有错!”
沈淮沂也放下碗,表情一脸凝重:“小叶,你常年身居江湖之间,不是特别懂朝堂礼数,你…救不了他,这件事情本来牵连的人就特别多,我们都无能为力。”
叶景恒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死去,可是沈淮沂说的对,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因为这是不可逆转的命运。
“真的没有办法吗?”叶景恒看沈淮沂的眼神有一种怜悯之感。
沈淮沂没有说话,在这种违背朝堂纲论,罪无可赦,株连九族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叶景恒不属于民间,更不属于朝廷,他不该被这些世俗琐事所牵连,更不能被其所连累。
江予晏刚走出大牢就看到了孟微情站在他的对面,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礼袍,带着一支金花纹的发簪,一整个府下富贵大小姐的气派。见他出来,立马上前。
“阿晏,我听说你抓到了那洛云帆的私生子?”
江予晏点点头:“嗯。”
孟微情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眼眶泛着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啊,一定要为我哥哥报仇啊……”
江予晏看到她这幅样子,伸出手轻轻地将她眼角下的泪花擦掉,然后将手附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一种安抚的味道。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哥哥也不会白死的。”
孟微情挎上他的胳膊,与他并排站到一起,江予晏比她高一个头,她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还带着几分抽泣,江予晏将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孟微情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伸出手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两人毫无距离地抱在了一起。
牢房里噼里啪啦地响声震耳欲聋,隔绝了外面的温暖,一鞭一鞭抽打的声音混着御林军的怒吼声,还有虚弱的呼吸声。
这间房屋里没有一丝光亮,地面潮湿,空气阴冷,旁边的长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看的人心里发怵。
灵妩被牢牢绑在十字架上,双手张开用铁铐铐着,双脚被绑在一起,额头上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淌出,嘴唇苍白地不似活人应有的颜色,嘴角流着一丝血迹,头发也不似之前般柔顺,被拉扯的凌乱不堪。
他方才在牢房中安静地坐着,两只手互相交握,似是这般便能给予自己温暖,或许真的有些用,他觉得好像不似之前般如此寒冷了。
可这种温暖并没有持续很久,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颗一颗砸下的冰雹,冷到了骨子里,将骨头都冻僵了。他的牢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位御林军,其中一位扔给了他一件白色的囚服,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并强制命令他换上,这衣服他觉得好丑,他不喜欢,而且穿上这个他不就是真正的囚犯了吗,可他有做错什么事吗?
御林军还在不断的催促,见他不为所动,耐心瞬间就被耗没了,直接上手去扒他的浅粉缎衣,他不断地在喊“放开我”,“不要碰我”等等这种类似的花,可他的嘶喊根本没有任何用,他们力气好大,两个人将他按在地上,一人按着他,一人去脱他的衣服,他觉得真的好耻辱啊,他憎恨这样的自己,眼泪从眼角滑出,滴落在地上,很烫,很痛。
后来,他没有再挣扎,而是缓缓开口说“我自己脱”,他害怕他们把他喜欢的衣服撕坏了,这样的话他还怎么穿啊……
那两位御林军起身站在他旁边看着他自己脱,他觉得很尴尬,便让他们背过身去,这点要求总能满足吧,他抓住自己的衣服一把脱下,白皙光滑的皮肤暴露在阴湿空气中,好冷啊……本来明亮的狐狸眼像是染上了一层灰尘,不再明亮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眉眼弯弯了,他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囚服,缓慢地披在身上,还是好冷啊……
那件粉色缎衣被丢弃在了地上,御林军见他换完立马转过身,架起他的手臂往外拖,他没有挣扎,就顺着他们的愿,被拖到了一件行刑室,他被架到了十字架上,那些御林军将他的手铐上,脚绑上,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地犹豫。
两人从旁边的刑具中拿起了长鞭,没有一句话,直直地向他身上打去,一人一鞭,轮流不断……每一鞭的力度很重,打在他的皮肉上,他觉得皮肉都快要撕裂,血痕不断地显现,越来越多……
灵妩死死地咬着牙,疼,太疼了,他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囚服沾满了血迹,鲜血已将其渗透,整个人狼狈不堪,可他始终没有喊疼,明明他最怕疼了,却没有喊出一句求饶的话,他还能忍,他不会屈服。
“这么能忍啊?算了,不用这个了,把那个拿过来。”
灵妩抬起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那御林军拿来了一块烙铁递到了另一人的手中,他苍白干涸的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手指忍不住的颤抖,整个人都脱力了,如果不是他被手铐铐着,被绳子绑着,他可能就脱力瘫倒在地上了。
“怕吗?”
他很害怕,他怎么可能不怕呢,他害怕到了极点。
“怕?我说害怕……你们会放过我吗……”
御林军冷笑一声:“放过你?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
灵妩看他走到旁边的火盆边,将烙铁放了进去,再拿出来时那烙铁已经变成了火红色,上面还染着火星。
“服个软,说不定我们一高兴,还能放你一马呢!”
灵妩笑了一下,这一笑带着无尽的嘲讽。
“我不知道……什么……叫服软,我-没-有-罪!”
刚说完,那块烙铁便印到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
他痛苦的惨叫瞬间充斥了整个牢房,身体仿佛被活生生剐掉一块肉,烧掉他身上的皮肤,有种万蚁啃食之痛,将他的骨头一点一点的啃去,拆穿入腹,疼的他喘不过气,泪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满地的狼藉,残忍且毫无人性。
早晨的露水从莲叶上滑落,而远在墨云镇的两人,策马奔腾了三天三夜,才终于到达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风景如画,热闹繁华,充满了生机,比落雁山好太多了,不,根本就不能比。
此时正值集市之热闹的时刻,每条街的群民都自由自在地在集市上闲逛,大街小巷充满了孩童的吵闹声,挤也挤不进去,走也走不出去。
隋墨尘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当即下了马。
“哇!”
季松屿紧跟着下马,正好他们旁边有一摊主是买糖画的,正在大声吆喝着,季松屿拉住隋墨尘的手臂。
“走!”
隋墨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了那位摊主的糖画面前,各式各样,形状各异的糖画映照在眼前。
“两位客官,买糖画吗?”
季松屿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了几枚铜钱递给了摊主:“要两个!”
“好嘞!咱看看你们要吹什么样的啊?”
隋墨尘抢先答话:“吹什么样子的都行吗?”
“当然!”
隋墨尘想了想,脱口而出:“我要一条龙!”
季松屿摇摇头不禁笑道:“再捏只凤凰吧,凑一对!”
“好嘞!”
糖画摊主应下后,立马准备好工具开始吹,手上的动作还不停的去捏出糖人的形状,手法很熟练,摊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没过多久,一条龙和一只凤凰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隋墨尘惊奇地从摊主手里接过那条龙,季松屿接过那只凤凰。
“好像啊……”
“嗯,走吧!”
两人不再骑马,而是徒步向前。
“再往前走,就是我家了。”
隋墨尘握着糖人的手又握紧了些,他不是不想跟着季松屿去他的家中,而是他很担心他的亲人对他的看法,要是不喜欢他……
季松屿看他愣了半天也没回复,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敢保证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的父母还有兄长,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他的话对隋墨尘来说就是定心丸,让他忐忑不安的心理瞬间平和了几分,看向季松屿重重地点点头。
走到一处清静,敞亮的大宅时,季松屿的脚步停下了。
“到了吗?”
“嗯!”
季松屿看着他多年未归的家,有些迷茫,和他走之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一样的陈设,一样的布局,这么多年,父母兄长都以为他在外学习武艺,从不会打扰他,因此已经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
季松屿吸了一口气:“走吧。”
隋墨尘紧跟着他的步伐走进宅门前,季松屿准备敲门时,看了他一眼,隋墨尘朝他点点头,随后他重重地敲了三声门。
没一会儿,门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迈的妇人,直直地看向两人,先看了看隋墨尘,又从目光转移到季松屿的身上,季松屿看到他后,内心顿时一阵狂喜,那妇人好像也认出了他,声音带着颤抖。
“你是……是小屿吗?”
这话一出,季松屿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眼眶瞬间红了:“娘,是我。”
“哎呦,娘多久没见你了,变样了,娘想的紧啊……”
她的手放在季松屿的后背上,眼泪砸在上面,心中的思念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了。
隋墨尘看着这一幕,慢慢笑了。
季松屿放开自己的母亲,拉过旁边的隋墨尘:“娘,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隋墨尘。”
“伯母您好,我是隋墨尘。”
季母欣慰地点点头:“都是好孩子,快进来,我去给你们烧两个菜,快进来快进来。”
“走吧!”季松屿冲隋墨尘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