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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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天，茆四九终于带着鼠小二荣归故里，本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情。
鼠小二的手腕被茆四九的独门武器，经炼化过的“捆钞纸”死死捆住，贼眉鼠眼的脸写满了“每人两千块奖金”七个大字，但茆四九推开门,下班后的红梅钱庄里却没有本应有的欢声笑语和各路外卖，整个大厅空荡荡的。
茆四九愣了愣，侧头瞥了一眼还没完全落锁的大门，心中瞬间升腾起一阵不安，刚想出声，角落的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妖。
来人看不清脸，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他立着两只耳朵，手里提着不知道什么武器。
刀？
茆四九霎时间屏住了呼吸，右手下意识去拿大厅里摆着的防暴叉，走出来的“妖”却并没有再靠近，而是忽然对着他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爽，但语气却是玩世不恭的调子。
“你身上，有我的东西。”
茆四九愣了愣，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而是对着他身后的鼠小二说的。
鼠小二吓得半死，一只手揪着茆四九的衣服，一只手开始翻衣服兜，双腿哆哆嗦嗦地哭道，“狗爷爷饶命啊……我身上毛都没有啊……”
说着鼠小二开始裤兜里面的一部老式智能手机，颤颤巍巍地向前递过去。茆四九看了看逆光而站的身影，身量纤细，兽耳高高竖起，长长的尾巴高高卷起，是标准捕食动物的身型。
茆四九不由得皱了皱眉毛，涂小丽和朱大哥呢？
几人正僵持着，这陌生妖怪却忽然地吸了吸鼻子，十分不满道，“谁是狗啊？你怎么和他们一样没见识，我是狼！北极狼！才不是萨摩耶！”
说着他向前踏出了墙壁投下的阴影，露出了一对白色的耳朵和明显少年人的脸庞，手里正拿着一根指导客户办理业务时的铝棒，茆四九愣了愣，脑海中回忆起了中午抱起毛茸茸的白色小狗时温热的触感，那现在这个顶着白色耳朵，托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的陌生妖是……
“小白这个名字太土了吧，能不能换一个啊？”
茆四九紧捏的手指松开，脱口而出道，“小白？你……你怎么变成人了？”
涂小丽和朱大哥都从办公室里相继走出来，各叹了一口气。
小白就在二人的叹气声中答道，“不知道啊，他俩刚刚怎么说的来的？可能是踩了狗屎运？误食了什么灵丹妙药？也有可能是刚刚被你打飞，忽然开了窍了。”
鼠小二听到他的话，十分有共鸣，“我也是啊，本来做耗子做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变成人了！我可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修人形确实是个蛮玄学的事情。
原则上讲，肯定是越聪明、越努力修炼的妖才越容易修出人形，此外，环境、性格、心态也都有影响。像如今社会的环境稍显浮躁，猫猫狗狗这种较易生出灵智的族群又常常被豢养在家，因此生活往往奢靡堕落，很难修出结果。再加之现代人的工作压力十分之大，高高的写字楼附近往往怨气横生，因此灵气稀薄，更是不利于修炼。
茆四九倒也听说过那么几个天赋异禀的，在窝里躺着躺着就修成人形的故事，但数量极少，他也没见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传说了。
茆四九定眼看了看鼠小二这么一副贼眉鼠目的样子，和“天赋异禀”属实不搭边。再侧目看看小白，北极狼体型庞大，他还是个小孩儿就化出了个一米六的个子，长得也算是秀气，但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出来。
茆四九一时想不通，小白那边已经开始对鼠小二上下其手，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从衣服到裤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吓得鼠小二腿都在打颤，最后也只能失望地得出了结论，“这耗子闻着怎么这么熟？”
鼠小二软着腿哀求，“我也刚修人形不久，以前就住这所街旁边，说不定是我和狗爷爷您之前串过门也说不定……”
小白深以为然道，“那你还挺识趣的，知道我是这里的老大，我还没醒就知道来看我。”
茆四九愣住，“老大？”
小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你们这里不就是那个什么地方……”
茆四九：“红梅钱庄秣陵分部。”
小白：“对对，就是红梅钱庄，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都管老大叫什么来着……”
涂小丽：“老大是行长。”
小白：“对对对，你知道的还挺清楚，我就是红梅钱庄的行长，我刚才已经给他们做过岗前培训了。你就是茆四九吧，就差你了没培训了，先讨论晚上吃什么？”
茆四九没理他，指着墙上纸板上的字问道，“这几个字你认识吗？”
小白跟着他的手指看去，眯起了眼睛，半晌才慢慢地读道，“防……防什么？防什么扁提示？”
鼠小二在旁边很善意地提醒道，“防诈骗提示。”
小白炸毛道，“你们这几个字写的也不对吧！你们工作也太不认真了吧！”
茆四九的太阳穴嗡嗡作响，心道这么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刚化形一天连耳朵尾巴都收不起来，就在这里口出狂言说要做行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问题在于，按照《妖界管理条例》，这种未成年狼妖是要交还给爸爸妈妈的，如果已经找不到爸爸妈妈，那按照第一手领养原则，他的监护人就是。。。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涂小丽和朱大哥都向茆四九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可爱的奶狗大家争相抚养，但口出狂言的问题青少年却都是敬谢不敏。
茆四九揉了揉太阳穴，颇有些无语，但还是十分温和地说，“你说你是行长，那你有行长的聘任书吗？”
这回轮到小白愣了愣，道，“没有啊，我不就是老大吗？谁能聘我？”
茆四九气笑了，红梅钱庄是妖怪集体所有制，建国后的每任行长都由妖怪事务司代理聘任，这家伙还真以为钱庄是他家开的了。
朱大哥对孩子明显没什么耐心，有些不耐烦道，“我们这里已经有行长了，谢谢。而且做行长只有成年妖可以任职，还必须具有大学本科及以上教育水平，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去事务司办个妖证，然后赶紧找个学校上学，脱离文盲群体。”
小白惊道，“大学是什么？我做行长的时候没这个规定啊，你们瞎编的吧？！”
茆四九很同情地道，“是真的，我们的行长汪丙，已经就任八十多年了，那个时候估计你还没有出生。”
小白很笃定，“我当然出生了，我只是睡着了。他既然上任了八十多年，那我就是八十多年前的行长咯，现在我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公平竞争？”
茆四九气笑了，“睡了八十年，你还没饿死，我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去研究所研究一下？”
小白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很厉害的妖怪，不要拿你们的水平来衡量我。”
茆四九忙了一天，头开始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道，“你刚化成人形，连耳朵都不会收，在法律上属于未成年妖，我是你的监护人，以后会对你负责。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我去石头巷的妖界事务司办理妖证并参加扫盲考试，只有通过之后才可以在这里继续生活，懂了吗，很厉害道妖怪？”
小白怒了，“扫盲？文盲的盲？我怎么可能是文盲？”
涂小丽没理他，一惊一乍地说，“是啊，他现在还是黑户呢，茆哥你正好要把这个……这个鼠大哥送到事务司，顺便带着小白去□□考试吧！”
小白瞪大眼睛问，“事务司？干嘛的？”
茆四九笑眯眯的，“当然是能帮你解决一切麻烦的好地方啦。”
说罢，提起鼠小二的手腕问道，“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白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