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成鱼人了？》momorning

2、第 2 章

　　林一茗有些紧张，毕竟他现在冒了别人的身份，而又不清楚外面的人是谁。

　　但看动静多半不是原主的朋友。

　　不会是坏人吧？

　　自己都变成了鱼人，外面的还能是“人”吗？

　　在林一茗胡思乱想之际，拍门声又一次响起，更重也更急促。

　　一个比之前明显要细的男声催促：“快开门——”

　　我靠，还不止一个人。

　　林一茗后悔了，他一开始就不该搭话，反正大门紧闭能混过去。

　　但眼下他要是不开门，对方好几个人，可能就直接破门而入了。

　　不过也可能是老主顾见迟迟不开门饿得焦急。

　　林一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决定先开门看看，如果不对劲他还能躲进随身厨房。

　　“来了——”

　　林一茗调整好心情，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在他拔掉门栓的一瞬间，木门直朝他面门扇过来，还好林一茗躲避及时，不然鱼头可能会被敲晕。

　　眼前两人倒跟正常人的长相没什么区别，一个五大三粗，相貌魁梧，穿一身短打，像是保镖；另一个身材瘦削，相貌中上，穿着也不繁复，不过衣服的材质倒是比林一茗身上的好多了。

　　不过眼前两人见到林一茗，本来不佳的面色更不佳了。

　　好像在异世界鱼人的长相也不是那么讨喜哈。

　　识时务者为俊杰，强龙不压地头蛇。

　　自己在这个世界毕竟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外来者。

　　哪怕来人黑着两张脸，但林一茗已经开了门那就要迎客。

　　“两位有什么事吗？”作为鱼人，林一茗做不出什么表情，既然笑容无法谄媚，那就让声音谄媚。

　　保镖朝旁边努了努嘴，“你这不是饭店吗？我们不吃饭还能干什么？”

　　林一茗顺着保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块写着“愚人酒家”的酒旗。

　　异世界也流行谐音梗。

　　林一茗忙闪身将客人迎进门：“请进请进，二位想吃点什么？”

　　瘦个进门后环顾四周问：“你这店墙上，怎么连个菜单都没有？”

　　“这是小店的特色，二位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哦！”

　　瘦个跟保镖对视一眼，后者开口点菜：“那就来一个海蜇，一个带鱼、一个东星斑跟一个蛏子吧。”

　　林一茗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尿酸高了起来，这俩人也真不怕痛风。

　　但他只是微微欠身，嘴上客气道：“好的，那二位稍坐一下。”

　　按理说，开饭店的多少应该给客人上点茶水，但林一茗不知道异世界是否也有这个传统，再说了，他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就打算糊弄过去。

　　“等一下——”林一茗才刚一转身就听见了瘦个的声音，还以为要嫌他服务态度不佳了，“我要去后厨看你是怎么做的。”

　　幸亏他现在是鱼人，不然一定会被看出来他脸色的难看，林一茗转过身，尽量语气诚恳道：“这位客人，后厨重地，闲人勿进，这是小店的规矩哈。”

　　开玩笑，这些食材他得现场去随身空间求冰箱，让这人去后厨看见自己凭空消失，又拿出做好的菜凭空出现那还得了。

　　保镖大掌往桌上一拍，语气不善道：“你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店，还有这么多讲究呢？”话里话外有些要挟的意思。

　　林一茗自认光脚不怕穿鞋的，坚持说：“二位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可以到别的店用餐。”

　　保镖跟瘦个又对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前者才点了下头。

　　“那也行吧，不看就不看，”保镖语气有些勉强的不耐烦，“不过你做菜的时候最好离远点，注意别把你的鱼腥气沾到我们的菜上。”

　　林一茗双手在背后握拳，心想这人敢这么跟厨子说话，也不怕自己菜里被吐口水。

　　都是鱼，他就不信他们分得出来什么是东星斑的气味，什么又是他的“鱼腥气”。

　　不过林一茗自认是个品行高洁的人，只是想想而已。

　　“好的，二位稍等。”语气仍是温和。

　　鉴于两位食客只提了食材而没有要求做法，林一茗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个凉拌海蜇，一个香煎带鱼，一个清蒸东星斑和一个辣炒蛏子，出于好心和营养搭配考虑，林一茗还炒了一个蒜蓉油麦菜，准备赠送给刚刚对自己言语不逊的客人。

　　另一方面也是对拒绝对方要求的弥补吧，哪怕对方态度那么差。

　　林一茗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以德报怨的绝世大好人。

　　先前自己吃饭，林一茗还不觉得，但眼下开门招待客人了，林一茗觉得粗陶餐具有些寒酸。

　　他决定等赚点钱了就去置办一些新餐具。

　　等等，钱？

　　林一茗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世界通用的货币是什么，他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发现任何疑似能作为一般等价物的东西。

　　这顿饭要怎么定价林一茗也不清楚，他准备等他们吃完，先随便喊个数字，然后通过观察他们表情来决定以后的定价水平好了。

　　“怎么做了这么半天？”保镖眉头紧皱，语气依旧凶巴巴的。

　　林一茗自认自己做了十几年菜，手脚已经很麻利了，在随身空间也是一直充分利用时间，他一个人做五个菜只用了半个多小时，这要是之前，谁不夸他一句“快手厨神”。

　　没想到在异世界居然被嫌弃动作慢，难道他们有什么快速做菜的超能力吗？还是说预制菜的风已经吹到了异世界？

　　“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因为这些菜都是我现做的，所以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林一茗用言语陪着笑，指着油麦菜说，“这道青菜是赠送给你们的，可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但保镖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两人见菜上齐，压根没听林一茗的解释。

　　保镖拿了一双林一茗端上来的木筷子，把每个菜都搅散，包括那条林一茗刻意保持了其完整性盛出来的东星斑，也被他剔了刺戳得个稀巴烂。

　　林一茗本想说什么，但怎么吃是客人的自由，他把制止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瘦个则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巨大的多层食盒，又从食盒里拿出一个个看上去就昂贵的精致碗碟。其中，一些白瓷碗碟的边缘装点着金色的花纹，像是错金工艺。

　　保镖拿着起一个粗陶空碗，把搅散的菜每一盘都夹了一筷子到碗里，然后把筷子连同盛着“大杂烩”的碗递到林一茗面前，“吃。”

　　“啊？”林一茗没想到客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叫你吃你就吃，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保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林一茗有点愣，但还是接过了碗筷扒拉起来。

　　“吃干净。”瘦个在旁边提醒。

　　林一茗觉得这要求有些奇怪，但是找不到理由拒绝，很快便把碗里不多的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

　　看到林一茗确实吃完了，保镖和瘦个才又对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瘦个开口，“你就待在这儿等我们吃完吧。”

　　虽然林一茗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听到这话，他心中又升起了被陌生人要求的不爽。

　　顾客就是上帝。

　　林一茗在心里默念。

　　“那你们慢慢吃，祝你们用餐愉快！”别噎死了。

　　林一茗就坐在他们身后的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他们动作，顺便思考起俩人刚才奇怪举动的动机。

　　不知怎么他灵光一闪，忽地想起了《水浒》里的孙二娘，好像有点理解了。

　　难道异世界也有四大名著？

　　林一茗胡思乱想之际，保镖和瘦个已经把餐分成了三份。

　　但他们只有两个人，林一茗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其中一份是给自己的。

　　两人都用的纯白的碗碟，各自把每道菜都吃了一口。

　　林一茗坐的位置只能看见瘦个的脸，见他吃完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对保镖点了点头。

　　真香定律果然在任何地方都适用啊！

　　紧接着，瘦个把错金花纹的碗碟又装回食盒，提着走出了店门。

　　林一茗目光追随着瘦个，见他走进了店对面停着的辇车。

　　辇车看不出材质，但装饰得极为华丽，光是从外面看，就有繁复的雕花和如云的彩绘，全封闭的外表让人看不到内里，且林一茗无法从结构上判断这辇车的动力是什么。

　　他一开始就看到辇车了，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看来，辇车里估计还有一个人，看排场估计是他们的领导。

　　林一茗瞬间懂了，狗仗人势，也不知道他们的领导有多神气。

　　没一会儿，瘦个空手回来了，进一步证实了林一茗的猜测。

　　两人风卷残云般吃得一干二净，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瘦个才站起身走回辇车。

　　这次，他在辇车里停留了更长的时间，出来时双手捧着一个包裹。

　　他用眼神示意保镖，保镖很快走到瘦个身边，两人贴近说话，林一茗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保镖的脸色先是喜悦，然后带了些担忧，最后变成了惊讶。

　　瘦个捧着包裹径直走到林一茗坐的空桌对面坐下，将包裹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大块黄金！

　　林一茗顿感蓬荜生辉，字面意思的那种。

　　他的惊讶全在头顶大张的鱼嘴上体现出来。

　　“你菜做得不错，这是我们主人赏给你的。”瘦个言语中依旧傲慢。

　　但林一茗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他颤抖着朝金块缓缓伸出双手，“谢主隆恩”都已经到了嘴边。

　　但是比他的手更快盖在金块上的，是站在一旁保镖的手。

　　“但你行事诡异，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保镖言语凶狠。

　　林一茗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到手的金块好像要飞走了，目光仍在金块身上贪婪地流连。

　　“您在开什么玩笑呢。”过了好半天，林一茗才强行让自己视线从金块上移开，想起之前电视剧里的台词，“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听不懂是吧？”对面的瘦个冷笑道，“你怎么解释，整个岭下镇现在只有你一个活物？”

　　原来这个镇子叫岭下镇。

　　林一茗这才意识到，从自己开门迎客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外面的街道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虫子都没飞过去。

　　只有他一个活物？！

　　林一茗听了这话不禁后背发凉，努力镇定道：“我前段时间生病了，一直闭门养病，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啊。”

　　他倒也不算撒谎，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形跟他“生了怪病”差不多，对这个世界的事一无所知也是真的。

　　对面的人似乎早料到他会找理由，“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还是不能就这样相信你。”

　　林一茗在心里暗暗叹气，从刚刚俩人吃饭的各种举动，他们的多疑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只见对面的瘦个向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林一茗搁在桌上的手腕。

　　林一茗只觉得脉搏被掐住，突然被钳制让他头脑一片空白，等他想要挣扎的时候，保镖已经把他松开。

　　“确实没有一丁点儿灵力。”这话是保镖对瘦个说的。

　　林一茗这下懂了，突击检查嘛，估计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让一个小镇的活物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的实力。

　　“大人，您这下相信小的了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相信不相信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黄金。

　　“什么都不知道？”瘦个重复了一遍林一茗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那最好不过了。我们主人希望你来给他做厨师。”

　　这主人出手倒是很大方，不过看眼前两人的行状，林一茗感觉未来工作氛围或许堪忧。

　　他有些纠结：“但是您看，我这还开着店……”

　　保镖微微挑眉：“现在整个岭下镇就你这一户，你真觉得你这小餐馆还能开下去？”

　　他明明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林一茗感觉如果自己坚持，对方能马上身体力行地让他开不下去。

　　“你们说得好听，我怎么相信你们不是坏人，万一你们是要把我骗去卖掉怎么办？”林一茗双手抱胸，坦诚问。

　　“大胆，我们主人可是堂堂九太子殿下！”瘦个被林一茗的话激怒，将桌子一拍，也站起来。

　　太子？殿下？

　　看来这还是个奇幻封建世界哈。

　　按照刻板印象，太子不应该只有一个吗？

　　这皇帝老儿估计是个儿子都封为太子了。

　　还挺公平。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保镖也要挟起来。

　　如果这时候说自己不知道九太子是谁，很可能坐实了自己的“间谍”身份。

　　林一茗只得继续糊弄，“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还是假冒的？”

　　“谁敢冒充我们九太子殿下？”保镖觉得林一茗的话十分好笑。

　　瘦个也失去了耐心：“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我们到九太子殿下府上乖乖当厨师，要么就下海底监狱蹲着吧。”

　　“选前者这块黄金就归我吗？”林一茗指着桌上的大金块问。

　　瘦个愣了一下点点头。

　　“好吧，那我选前者。”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一茗从善如流地把金块又包起来，抱在怀里。

　　真tm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