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隐德来希的回响》糕欠

13、两全的办法

　　七天很快过去，靳弛的伤恢复得很快，住院期间并没有特殊的情况出现。

　　自从他醒来后，源源不断的电话打进病房，每天还有大量的文件需要处理，一时有些顾不上姜曳。被工作频频阻碍，让他和陈秘书说话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急躁。

　　不过姜曳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她暂时将安小柔安置在UA-18里，打算靳弛出院后，再安排她和陆子谦见面。相比于其他地方，安小柔会更熟悉UA-18。期间陆子谦频繁地给姜曳打电话、发短信询问现在的情况。

　　姜曳对于不在意的人向来是惜字如金，只说让他再等等，答应他到时见面会讲明事情的前因后果。谁知他的还是固执地问询，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姜曳开始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屏蔽掉了陆子谦的号码。

　　恰巧有一次，靳弛透过姜曳闪烁的手机屏幕，不经意地瞥见陆子谦的名字。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姜曳呛声，说了句“把人用完了就要丢”姜曳闻言转身就要走。

　　靳弛自知自己失言，情急之下为了拉住她，胳膊稍微用了些力道，拉扯到了伤口后导致第一次的化脓。

　　那天姜曳的脸色极差，叫来护士给他重新包扎后，一整天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自那以后，靳弛不愿再面对她初遇时的冷漠，就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直到办理出院那天，姜曳仍然有些生气，只是她的情绪从来不会很张扬，都是收在心里，需要旁边人细细探究才能察觉。

　　姜曳扶着靳弛起身，这天阿野也来了，他叼了根棒棒糖靠在门边，看着他大哥借着姜曳的手站起来，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险些掉在地上。

　　姜曳斜睨靳弛一眼：“还敢拉拉扯扯？”

　　靳弛小声“啧”了一下：“我这不是怕伤口再裂开么…”

　　他的语气颇有些低三下四的服软，姜曳便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靳弛是吃到教训了。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刘野却在心里啧啧称奇，这要是放在以前，靳弛早就不耐烦地一挑下巴，让人不愿意就赶紧滚蛋。

　　眼见姜曳训靳弛跟训狗似的，而靳弛还低眉顺眼地耐心解释。阿野赶忙掏出手机拍下照片。闪烁的摄像头很快让姜曳注意到，她只是轻扫一眼，却没有制止。

　　阿野跟在他俩身后，手指头在屏幕上敲打地飞起。

　　上了车，阿野坐在副驾驶，他收回手机忙不迭问：“大哥，你出院了可是大事。咱们得专门挑个日子，去酒楼好好搓一顿，给你接接风、去去晦气啊！”

　　闻言，姜曳微微蹙眉。靳弛透过后视镜将她的神色尽览无遗，他背往后一靠，宽阔的身躯占满整个座位，温热的胳膊紧贴在姜曳的肩头：“不了，你们去吧，都记在我的账上。”

　　“别啊哥，给你接风，你不去，谁他妈敢吃我就打死谁！大哥…去吧，兄弟们都很关心你，都想看看你的情况。”

　　他越说姜曳的神色越冷，偏偏阿野该机灵的时候机灵，有时又傻得看不出别人的脸色。但也不怪阿野迟钝，姜曳本就不属于那种会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她对着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一时让人察觉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紧挨着姜曳的靳弛，却觉得他的半条胳膊都要被冻住了。

　　但是，这种被人管的感觉…不要太爽。

　　他咬了下后槽牙，露出一抹邪笑，顺手把住院时长长的碍事刘海往后捋，出声打断刘野的啰嗦：“行了别说了，等我身上的伤好利索了再去。”

　　“身上的伤？……大哥你……”刘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扭身往后看，想起之前他们受伤，都是当天把子弹挖出来，第二天发着高烧也能去吃火锅。这点伤在靳弛身上算得了什么？

　　话还未说出口，靳弛忙给阿野使了个警告的眼色，阿野瞟过一旁望着窗外的姜曳，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哦——”他拖长了语调，忙不迭改口，“哦、好的，好的大哥！那咱们、咱们就下次再聚就是了。这有什么的。”

　　说完这句话，姜曳便转过头，很轻地对阿野颔首。动作细微浅显，却明确地同意他的提议，肯定他的做法。仿佛在说干得不错。

　　在靳弛住院这几天，阿野心里是有些沮丧的。有人关注靳弛，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陈秘书就不让阿野来看望他，以免被落下把柄。

　　此刻被姜曳肯定，没看错的话，姜曳还冲他悄然勾起了嘴角，这抹淡淡的笑让刘野的沮丧一扫而空。

　　他第一次见面就摸清了姜曳的脾气，知道她向来冷淡，此刻姜曳对自己流露出的亲切，让刘野高兴不已，咧着嘴又坐了回去。

　　“好嘞哥，不过也不要多久，你这个伤我估摸一个月就能好！我现在就去订一下包厢，让他给咱们留着！到时候摆个大桌，也让兄弟们都见见嫂子！认认脸！”他说得兴起，说完后还转头找姜曳确认，“诶——嫂子，你看可以吗？”

　　“……”

　　靳弛戏谑地眼神投向姜曳，见她只是愣怔一瞬。尽管她只是轻眨了下眼，但那双平淡的双眸里却已然被吹乱了涟漪，靳弛只觉得她这幅样子有趣极了。

　　姜曳微张着嘴，想解释自己和靳弛其实并无关系，却蓦然想起在病房里，自己跟他顶嘴说出的豪言，于是心一横，干脆答应道：“好。”

　　得了她的肯定，阿野更加确定姜曳对自己的态度亲切，他高兴地说：“好嘞好嘞，那现在就送马上大哥回家！”

　　回到别墅后也只过了一天的安生日子。第二天一早，靳弛就被陈秘书催着去上班。刚过中午，姜曳用完午餐，她挠挠额头只觉得好像忘了些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就不打算再勉强自己。

　　家里的菜单都换成了滋补的菜式，姜曳也一起靳弛跟着吃。应该是补得太过上火了，导致她的嗓子有些肿痛。回到房间里，咽下清火的茶润了润喉咙，她开始沉下心，思索起下一步的行动。

　　桌旁是一扇大开的窗户，窗外是油画般静默的花园。

　　如果世界剧情崩塌，通常会变成两个结果，一个是彻底放弃此世界，另一个则是再次安排其他执行员来进行剧情的恢复。

　　但这两个结果最后的指向，往往都是此世界的彻底毁灭。好在，目前剧情的完成度在大方向是没有偏离的，只要将剧情完成度维持在60%及以上，她就可以选择再次执行任务。

　　除了剧情完成度，还有另一种致命的情况，是主要角色的崩坏。例如主要角色自杀/被谋杀，这种物理意义上的消失，导致角色空缺，世界将会直接暂停运行，只能被迫重新开始。

　　她子所以一直在这个世界徘徊的原因，除了完成度始终徘徊在及格线以上。还有一个最最根本的因素，是自己从未放弃过这个世界。

　　姜曳在纸上写写画画，标着各种数值。

　　她不清楚靳弛是如何发现需要维持剧情的完成度，尽管他的动机都是错的，但做的事倒是没有任何问题，该触发的剧情也都触发了。

　　本身应该在火葬场前期才会出现的市议会弹劾，安小柔逃跑后靳弛失魂落魄被赵青龙打击报复……全都完成。

　　接下来就是剧情翻转，将一切施加在安小柔身上的痛苦和泪水都还给靳弛，但靳弛并没有如剧情中所说的那样虐身虐心于安小柔。

　　现在会反过来，靳弛会遭到像剧情中找不到安小柔而发疯，疯狂上班不休息试图忘记安小柔对自己的重要性。

　　安小柔被赵青龙抓住，靳弛被迫下雨天下跪以及他遭到埋伏受伤后危在旦夕，最终，安小柔原谅了靳弛。

　　想到靳弛的伤，姜曳笔尖一顿，白净的纸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黑点。

　　“……”

　　姜曳居然有一些不舍，这种不舍并非出自理性和理智的判断，是直接嵌套在姜曳的感知里，超脱出姜曳的意志，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正在牵引着姜曳。

　　她究竟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行？

　　她不能和靳弛直接说出真相，这是做任务的一个基本准则，不需要特别说明。更何况，如果说了…姜曳不自觉地咬紧后槽牙，她心里猛地一痛，眼前闪过碎片化散开的矩阵。

　　剧烈的刺痛让姜曳扶住额头。

　　不，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无止境地重复，停留在一个世界里，无数次地刷着相同的剧情，这和永恒的囚牢有什么区别？

　　姜曳用力地捏着笔，她垂首思索着两全的办法，突然，楼下哗哗的流水声响起，氤氲的水汽透过大开的窗户漫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湿润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