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逆袭流男主被迫吃软饭》无风也寒

5、第 5 章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前行，车辕吱呀声与马蹄踏石声交织成一曲荒腔走板的歌。明修倚着车厢闭目养神，肩头的伤口虽敷了独孤玥给的伤药，仍隐隐作痛。他能感觉到，那抹清冷的气息始终停留在车帘外，像片永远飘不近的云。

　　“你不问我为何不解除婚约？”独孤玥的声音突然穿透帘子，惊起林梢几只寒鸦。

　　到底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明修睁开眼，看见她不知何时已坐在对面。晨雾未散，她白衣胜雪，发间别着的青玉簪折射出细碎的光，像他前世实验室里那些精密仪器的冷光。

　　“你想听真话还是场面话？”明修扯了扯嘴角，牵动伤口，疼得倒吸凉气。

　　独孤玥递来水壶的手顿了顿：“我要你用医者的眼睛看。”

　　明修一怔。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人用“医者”这个词定义他。

　　还是在灵脉堵塞后，他才起了用草药的心思。上一世他在基因实验室研究的是生命密码，这一世却被迫与灵气、丹药周旋，竟差点忘了自己最初的身份。

　　“真话是——”明修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山泉水混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独孤家需要一个留在明家的棋子，而我是现成的弃子。”

　　独孤玥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穗：“继续说。”

　　“两年前我灵脉堵塞时，独孤家若想退婚易如反掌。”明修盯着她发间的青玉簪，那纹路竟与他在明家见过的某块玉佩如出一辙，“但你们没有。你们在等，等明家彻底放弃我，再以‘仁至义尽’的姿态接我去青云宗。这样既保住了独孤家重诺的名声，又能安□□这个‘废物’去宗门刺探消息。”

　　车厢内突然陷入死寂。独孤玥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像某种危险的信号。明修却笑了，笑得肩头伤口崩裂，鲜血渗出绷带。

　　“明家给的答案呢？”独孤玥突然开口，“他们用毒酒、袖箭、血煞门杀手告诉你，亲情不过是场交易。你后悔吗？”

　　明修低头看着染血的绷带，突然想起小璃塞给他的平安结。那个总在厨房偷糖糕的丫头，此刻应该正蹲在灶台边，用树枝在灰烬里画着歪歪扭扭的糖葫芦吧。

　　“我后悔没有早点明白——”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中飘絮，“无论是明家的栽培，还是独孤家的婚约，都不过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但……”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我不后悔成为他们的棋子。因为棋子，也有自己的走法。”

　　独孤玥盯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忽然伸手摘下发间的青玉簪。簪头的莲花纹路在晨光中流转，露出隐藏的暗格，里面躺着半片泛黄的信笺。

　　“这是五年前你写给我的信。”她将信笺递过去，“当时你在信里说，等我凝聚剑心那天，要送我一株会发光的莲花。现在还算数吗？”

　　明修接过信笺，认出那是自己少年时的字迹。信末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莲花，花瓣上沾着几点墨迹，像不小心滴落的泪。

　　“后来我在凝剑崖闭关三年，出关时却听说你灵脉堵塞的消息。”独孤玥的声音难得染上一丝温度，“我去明家找你，他们说你发了疯，把自己关在训练室里，用各种奇怪的药材做实验，连亲卫都不让靠近。”

　　明修沉默。那些被锁在记忆深处的日子，像被撕开的旧伤口，鲜血淋漓。他记得自己如何用手术刀划开灵脉，如何将妖兽内丹植入丹田，如何在一次次失败后蜷缩在满地药渣中狂笑。

　　“你猜我在明家发现了什么？”独孤玥突然贴近他耳畔，呼吸拂过颈侧，“你父母的灵位，供在最显眼的位置。而旁边，是明轩父亲的灵位。”

　　明修如遭雷击。他从未见过父母的灵位，因为明家告诉他，父母的尸身早已被妖兽啃食殆尽。

　　“我后来查过，你父母当年根本不是死于妖兽袭扰。”独孤玥将青玉簪重新别回发间，“他们是被明家大长老派去寻找‘九转冰魄花’的，而那朵花，最后出现在你的修炼室里。”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明修抓住车辕的手青筋暴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服用“破冰散”都会经脉逆流——那些所谓的天材地宝，根本就是用父母的命换来的！

　　“独孤姑娘为何告诉我这些？”明修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独孤玥掀开帘子，让山风灌进车厢：“因为不是独孤家需要你，是我需要你，我需要的不是棋子，而是能搅动风云的棋手。而我……”她回头时，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想看你如何将这盘棋，下得翻天覆地。”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马车突然腾空而起，二十余道黑影从两侧山崖跃下。为首之人手持青铜战锤，锤头缠着暗红色布条，正是血煞门的标志。

　　“保护少主！”独孤玥的护卫刚要出手，却被她挥手制止。她解下腰间佩剑，剑身映出明修苍白的脸：“试试你新做的丹药，我倒要看看，‘医者’如何破局。”

　　明修摸出三个青瓷瓶，分别是“震山雷”“迷踪烟”和“腐骨水”。这些原本是他用来疏通灵脉的丹药，此刻在他手中变成了致命武器。

　　“左三右七，战锤弱点在锤头连接处。”明修将丹药抛向空中，“用剑气引爆‘震山雷’，迷踪烟会让他们自相残杀。”

　　独孤玥眼中闪过讶色，却依言挥出三道剑气。丹药在空中炸开，紫烟弥漫间，传来战锤落地的闷响和惨叫声。

　　“好算计！”为首的血煞门杀手突然暴起，战锤裹挟着腥风砸向明修面门。明修正要闪避，却发现自己的灵脉在剧烈疼痛中彻底封锁！

　　千钧一发之际，独孤玥的剑如惊鸿掠影，在明修眼前划出半轮残月。血珠溅在他衣襟上，与肩头的旧伤连成一片红梅。

　　“你灵脉的问题……”独孤玥收剑入鞘，呼吸略显急促，“似乎与明家后山的‘庚金矿脉’有关。”

　　明修看着她染血的白衣，突然想起在明家见过的矿脉分布图。那些蜿蜒的矿道，竟与他灵脉在人体的分布惊人地吻合。

　　“到了青云宗，我要去藏书阁查《青州地脉志》。”明修握紧平安结，“我要知道，明家到底在隐瞒什么。”

　　独孤玥点头，突然指向山崖：“看那里！”

　　明修望去，只见云雾深处隐约露出半截石塔，塔身上缠绕着青藤，顶端有雷光闪烁。那是青云宗的护山大阵，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记住，”独孤玥策马前行，白衣猎猎作响，“在宗门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明修望着她的背影，将染血的平安结贴近心口。山风掠过竹林，沙沙声中仿佛藏着无数秘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