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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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夏从苏婉晴家里离开时，心里满是对好友失魂落魄的心疼，更是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闷火，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孟荆晞。林初夏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苏婉晴至此。
正当她想不明白是，突然远处的一个人映入眼帘。林初夏心里那股气更强烈了。
“唉，我去！那不就是那谁吗？她居然有闲心在这里散步！”
林初夏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了孟荆晞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孟荆晞！”她的声音不小，在傍晚的高档小区回荡。
“孟荆晞，你到底对婉晴做了什么？”
刺耳的传入孟荆晞的耳朵里，震得她头疼 。她神色未变，只是眸光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无波：“你哪位？”
“我…”林初夏被气得都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自己气冲冲的来为好友打抱不平，结果对方都不认识自己。
“我是婉晴的朋友，林初夏”
孟荆晞闻言，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下。“所以？”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点不耐烦。
看她这个态度，林初夏的火气直冲天灵盖。“你知不知道婉晴被你弄成什么样了？她现在舞蹈室不开，排练不去，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孟大小姐，您高高在上，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你碾进泥里是不是？”
“注意你的言辞！”孟荆晞的声音沉了一分，带着警告的意味。没有人能在她面前这样无礼，要是这个人再不收敛，不知道会怎么样。
“言辞？我说的有错吗？”林初夏冒着惹怒她的风险，也要替好友打抱不平。心里没有一丝恐惧，满是对这个人的愤怒。
“她把真心捧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用你那冷冰冰的态度去刺伤她？”
“呵！”孟荆晞冷笑一声，随后眼神变得冰冷刺骨，语气里充满了不耐和毫不掩饰的轻蔑：“真心？那她怎么不自己来？接近我的人是她，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我没时间陪你们玩这种…幼稚的感情游戏。”
“游戏？”林初夏不可置信的看着孟荆晞，原以为她只是高高在上惯了，没想到在她眼里这只是一场游戏！
林初夏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发抖，“你管这叫游戏？孟荆晞，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孟荆晞微微扬了下巴，“现在如果，你还是不顾后果的对我进行道德指控，我很难保证自己有没有！”
充满威胁的话语，让林初夏瞬间打了个冷颤。她毫不怀疑孟荆晞的能力，甚至可能泼及婉晴。
愤怒还在燃烧，但一股冰冷的理智混杂着恐惧，开始渗人林初夏的四肢百骸。看着孟荆晞那双豪无温度的眼睛，此刻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包括苏婉晴，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规则里，根本没有“感情”。
孟荆晞不在给她任何时间。见林初夏僵在原地，她直接绕开她，步伐略显不稳的朝远处走去，一次头也没回。
林初夏站在原地，微风吹过，让她发热的头脑稍稍冷却，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与后怕。
她没能替苏婉晴讨回任何公道，反而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握了握冰凉的手，她终于转身，脚步仓促的离开。她不知道怎么和婉晴说这件事，或者说，她还不敢把刚才方式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那个脆弱不堪的好友。
感应灯亮起，那扇厚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关上，将她与门外那个充满指控，和混乱的世界彻底隔绝，孟荆晞一直挺直的脊背，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瞬。
她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深深的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太阳穴处隐隐的抽痛。不仅仅是林初夏那些无端的指控，还要这几天事务高压下的疲惫。
“真心？”她在心里冷冷地重复这两个字，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多么奢侈又无用的东西。在孟家，真心就是弱点，是筹码，是随时可以背刺你的利刃。她见得还不够多吗？
她做的不对吗？她只不过是把一切会伤害自己的人或事，都提前隔绝起来。只要一开始就保持距离，最后才不会两败俱伤。利益也好真心也罢，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孟荆晞如此告诉自己，试图用冰冷的逻辑重新武装自己。
她脱下外套，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上半杯，就回更衣室拿起睡衣去洗澡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暂时带走了肌肉的紧绷和表层的疲惫。孟荆晞闭着眼，任由水柱拍打，试图将林初夏的声音、那张苍白的脸，以及“真心”这个词，一并从脑海里冲走。她需要的是绝对的清醒和干燥的冷静。
换上舒适的丝质睡衣，她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回卧室。一套流程下来，内心的那点细微烦躁似乎被压制了下去，她又恢复成了那个一切尽在掌控的孟荆晞。
回到卧室，孟荆晞拿起床头柜上那张照片，那是她和姐姐的合照。她盯着照片上的人，陷入自我怀疑：我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姐，你给我留了个难题啊！
孟荆晞心里想着：自己只能在苏婉晴的事业上帮她一下，至于其他的她给不了，也没办法给。
……
苏婉晴在林初夏离开后，又起身开了瓶酒，自顾自的喝起来了。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暖意，却丝毫无法温暖胸腔里那片空荡荡的寒冷。她没有被孟荆晞的冷淡逼退，反而让自己更加清醒。
“认识还不到三个月…”她对着空气，重复着孟荆晞可能用以评判她的理由，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冷笑。是啊，三个月，在你眼里连了解都算不上，我们甚至还没见过几次面，都还没有好好聊一聊，又怎么能说得上真心呢？
可她的真心，从不因时间长短而打折。她苏婉晴的人生信条里，没有“试试看”，只有“全力以赴”。对舞蹈如此，对人……竟也如此。这是她的优点，此刻却成了最痛的伤口。
她又灌下一口酒，酒精让血液升温，也让某种被压抑的倔强和骄傲，重新在眼底点燃。孟荆晞可以否定她的感情，可以把她归为“一时冲动”，可以把她推开……但孟荆晞无权否定她这个人，更无权让她就此一蹶不振，放弃她视若生命的舞蹈。
首席。她的舞团的首席。她用无数汗水和伤痕，从泥泞里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置的人。她的世界，从来不只是孟荆晞。
苏婉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微乱眼眶微红，手里拿着酒瓶，狼狈不堪。
可她的脊背，却一点点挺直了。
“你看”她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苏婉晴，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一个…一个根本不懂你、也不屑懂你的人？”
她举起酒瓶，对着镜中的自己，像是一种决绝的仪式，将瓶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感直冲头顶，带来短暂的眩晕，也带来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苏婉晴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文字：“覃老师，抱歉，让你担心了，那个慈善晚会，我去。”
孟荆晞，你可以不要我的真心。
但你不能，也休想夺走我的舞蹈和我的人生。
这台晚会听说是由许家举办的，好像是她们有一个项目要启动了，特意邀请了许多业内的前辈参加，同时也邀请了覃老师，她原本因为心情低落要推掉的。如今，她从回战场，又怎么能放弃这一场战斗的机会。
她就要在哪里，站在属于她的舞台上，万丈光芒。她要让孟荆晞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轻易被一句话击垮、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弱者。她是舞者，是首席，是代表。即使心碎成渣，也要屹立不倒。
第二天
“晞宝，晞宝，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假装生气的说。
“有话快说…”孟荆晞的声音虚虚的，毫无攻击力。
“你…还好吗？怎么听着…声音这么不对？”猜到孟荆晞可能还没有起床，但是没想到她现在虚成这样，许南枝收起玩笑的语气，转为急切的关心。
“还活着”
“你是不是发烧了？是这几天连轴转累到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孟荆晞说着，直接起身，去客厅给自己道了一杯水喝，冰凉的水滑入喉咙，让她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说吧，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什么嘛，才没有”许南枝的声音突然升高，不服气的说：“我在你那里就是这样的吗！我关心你不行啊！”
孟荆晞把手机调成免提，生怕对面的人，又用声音炸弹炸她。许南枝的性子她能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她一张口自己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那现在刚刚被解除禁足的是谁啊？”
“我…那还不是…”许南枝的声音渐渐变小“抱歉！都怪我，要不是我好心办坏事，就不会错过清棠姐的最后一面了，也没能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你！”说到这件事，许南枝就觉得十分的愧疚，在好友最艰难的时候，自己却因为被禁足而无法陪其左右，孟清棠对孟荆晞的重要性，她在清楚不过了。
沉默片刻“这…不怪你”孟荆晞虚弱的声音里透着伤心，她不怪她，有些事情总是要自己面对的。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
许南枝明白她不想再提起姐姐的事情，所以也默契的不在提起。“下个月我家不是要在沧溟举办慈善晚会吗？为了去见你，我爸把它交给我了，所以我过几天就可以去找你了”一想到可以去玩，许南枝语气间充满了喜悦。
“怎么突然在这边办？”
许家的慈善晚会，一般都是在本家那边办的，这次突然更换地方，这让孟荆晞觉得奇怪。
“这不是要启动新项目了吗，我爸想在那边物色一个合作伙伴”
“行，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一声”关于许家的事孟荆晞不好直接插手，只能在需要帮忙的时候帮一下。
“说好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帮我镇场子，到时候我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有了孟荆晞这个定心丸，许南枝也放松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