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哥哥好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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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刚刚那个姿势更好！”
“我比较喜欢那个，看起来也会更舒服。”
拍摄结束后，方与蓝凑上去，将屏幕递到贺景铭面前，坚定又直白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不过没关系，我弄了两个版本，等全部拍完，你找人剪辑的时候看一下哪一个更合适，一会儿我回家导出来发给你。”
两人挨得很近，不经意间肩膀碰着肩膀。
贺景铭闻到从对方身上散发钻进鼻子里的甜甜香味，是很熟悉的成熟水蜜桃味道。
他比方与蓝高出一整个脑袋，略微转移视线，刚好看见他纤巧的耳朵，耳轮分明，顺着无比白皙而细腻的脖颈，他看到尚未成熟的朦胧肌肤，透着似有若无的腼腆。
这让人想要暴虐的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方与蓝没有给他更进一步观察的机会，说完后立刻拉开一小段距离。
“对了，这是昨天你借我的雨伞和方巾。方巾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方与蓝从书包里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东西，乖顺的抬起脑袋。
因劳碌了好一段时间，哪怕空调打的很低，他圆润的额头还是出了细密的汗，两团腮肉红的像苹果，微张嘴唇，小口小口低喘着，落日的余晖在他肌肤上描绘出一些细微的起伏。
“很香。”贺景铭嗅了嗅。
“我喷了香水。我就先走了，下次你提前告诉我就好。”方与蓝心不在焉的开始收拾东西，想着一会儿要吃什么。
他已经饥肠辘辘。
甚至不争气的在拍摄过程中咕噜噜叫，弄得他赤红脸，特意拔高音量以遮掩自己的窘迫。
贺景铭率先拎起他的小书包背在自己宽厚的背上，又顺手提着相机，十分自然开口：“辛苦你了，我带你吃饭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方与蓝皱着眉，扯着书包带子，有些不好意思，“挺沉的我背吧。”
哪里有让老板卖力的道理。
谁知贺景铭侧过身，隔开一段距离，“拍摄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和精力，不是都饿的肚子叫了吗，早点吃饭是正事，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上。”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与蓝一句推辞的都说不出来。
再推搡下去，就成了自己矫情。
他眼珠子转了转，说服自己这也不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便抬起脚，轻飘飘跟在身后离开。
*
方与蓝要吃肉，这是他唯一的诉求。
进店的时候他已经是行尸走肉，整个人全凭一口气吊着，身体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
尽管如此，在面对贺景铭善解人意好心提出的搀扶行为时，他还是严词拒绝，泾渭分明。
于是贺景铭只好收回手，感到惋惜。
方与蓝整整吃了三盘肉才恢复精力，满血复活。
一顿饭，他感觉自己对贺景铭一些死板的印象得到了改善，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比如贺景铭总在照顾他的习惯，杯子也没有空过，他很满意。
他甚至觉得，对方有强烈的想要给他夹菜的意愿。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出于警惕，他怀疑贺景铭不怀好意，说什么朋友都是虚假的，还是想要拉近关系趁机报复自己，佛口蛇心。
直到聪慧过人的男人放下筷子，一板一眼解释：“你是方董的儿子，我们在生意上还是有很多的合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做什么。你可以放心，我只是单纯的欣赏你的摄影技术，至于对你的照顾——”
贺景铭深思熟虑，冠冕堂皇，“我和家中的小弟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也想试着怎么缓解关系，如果可以，希望可以获得你的帮助，这可以是额外的价钱。”
这话说的方与蓝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样子啊，多大点事我帮定了，我这还白嫖了一个哥哥呢。是吧，哥哥？”
方与蓝调皮地眨眨眼睛。
之后的席间，不知是为了证实什么，贺景铭的话变得多了起来，试图缓解气氛。
这让方与蓝认为和贺景铭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说话也更大胆口无遮拦些。
“可是你当时那通电话真的很吓人欸！”方与蓝手肘撑着桌子，面容忧愁地陈述事实。
说到这件事情，他仿佛又回到那天晚上，刺耳的铃声，伴随着低沉沙哑的男声，都足以让他午夜梦回惊醒。
“本来我发错群就挺尴尬的，而且论坛还——总之我当时就是就很担心啊。你说要找我老爸，我当然是不想给他惹麻烦，多大的人了，害不害臊啊。所以我那天晚上就没有睡好，那黑眼圈你也看见了，拉这么长！都丑死了。”
说着，方与蓝手指在自己眼睑下揉搓几下，“看吧，是不是差距很大。”
追着那抹影子，贺景铭的目光始终定格在方与蓝圆润可爱的脸上，看着对方努着嘴控诉，吃的红润润的嘴唇挂着饮料的水渍，露出亮洁的两颗小兔子门牙，脸颊堆满了笑。
“你上次不是说看论坛熬夜吗？”贺景铭不经意的勾着嘴角，缓缓开口，恶劣地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
喧闹的环境里，只听见方与蓝碎成玻璃渣的声音，立刻炸毛，“你还说你没听到！证据确凿！你太坏了，简直是狡诈的资本家！”
贺景铭没有否认，看见空了的杯子，又给里面加满了饮料，然后任劳任怨切牛排。
方与蓝端起杯子，敛着眼睫，睫毛纤长如凤尾。
不知是灯光的问题，还是室内闷热，方与蓝双颊忽然晕出红来。
一口冰凉的饮料下了肚，方与蓝酣畅淋漓。
“你不知道我进咖啡店之前都打算给你跪了。”
方与蓝接过切好的肉，叉一口裹进嘴里，粉嫩的舌尖裹卷着鲜嫩多汁的肉，汁水爆开，隐隐约约窥见里面柔软深陷的口腔。
闻言，贺景铭挑挑眉，一根一根擦着青筋横生的手指。他来了兴致，引诱着蛊惑，“跪？怎么跪？说来听听。”
方与蓝眼梢斜视一瞥，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晃一晃手指。
“那你可看好了。”
说罢，桌子上闪现一根食指和中指，起初指节挺立如竹竿，紧接着骤然失去所有着力点，两节指腹瘫软贴着冰冷的桌面，像是膝盖跪地。
方与蓝夹着嗓子配音：“贺老板求求了求求了我真的知错了，饶了我小的给你当牛做马。”
方与蓝摇晃着圆润的脑袋，倏然抬起头，对上那爽深邃黝黑的眸子，他看见自己小小的影子，也只有自己的影子。
视线只在弥散香味的空中定格一秒，方与蓝迅速挪开视线，却还是察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并不让人厌烦，是带着欣赏、认可与耐心。
“咳咳，我感觉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方与蓝冷不丁开口，慌乱的扒拉着菜叶子。
“哪儿不一样？”
认真打量好几下后，方与蓝郑重开口：“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吓人，肯定是那种特别mean的，心眼子就芝麻那么大。但是一见面吧，你还怪有礼貌的，要不然我哪儿敢这样和你说话啊。”
“我电话里有那么凶？”贺景铭错愕，完美的脸上出现几条裂缝。
“那不然呢。”方与蓝软糯糯反驳。
“……下次不会了。”贺景铭默默记住。
吃饱喝足后，方与蓝骑着小电动离开，带着蓝色的安全帽，一脚蹬在地上，晚风将他碎发吹的飞舞，肆意昂扬，“拜拜，下次见！”
方与蓝一溜烟离开，买了一束鲜花和烧烤回家。
他向来没心没肺，自然注意不到一直低速跟在身后的车辆。
而贺景铭确保人安全到家后，再次驱车回公司加班。
方与蓝这天过的充实惬意，却又消耗许多体力，困得早，夜宵没吃两口就爬上床。
临睡前，那句说在嘴巴上的“朋友/哥哥”关系也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证实——贺景铭发来晚安，附加一个很诡异的微笑表情。
方与蓝困意袭来，眼皮子打架，摁着手机，语音发了一句“晚安”。
好在这夜月朗星稀，所有人都安然入睡。
*
【明天需要拍摄吗？】
【小猫探出脑袋\emjoy】
方与蓝盘腿坐在毯子上发信息。
他低着一张发面馒头般柔软的脸，嘴唇微微翘起，让本就短小的人中紧紧贴着鼻翼，看起来更像一只呆萌的小白兔。
距离上一次拍摄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贺景铭没有再发来信息，似乎是将这件事情忘了。
这本是件好事。但方与蓝这周的焦虑症忽然犯了，通宵未睡，胸闷烦躁，像是有一层厚厚的帕子盖在他的脸上，只能透过稀疏的缝隙呼吸。
但这是饮鸠止渴。
方与蓝只好反反复复看上次拍摄的视频。
视频都被盘包浆了，他的脑袋才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尾发红，顺着耳根、脊背，一路红到蜷曲的脚趾。
像是被欺负狠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一点舒缓。
方与蓝觉得不能再这样被动。
虽然他没有将此事搬到明面说清楚，但在心底，他认为这是笔交易——给贺景铭拍摄，自己拿着视频抚慰焦躁期。
【昨天出差，大概后天回去，到时候我去学校接你】
【怎么了？】
方与蓝正出神嘀咕呢，就收到回复。
出差……
他眼珠子转了转，果然是工作狂。
“没什么事，就是我今天把文件看完了，所以和你说一声。”方与蓝咬着舌头，声音清亮，“但是我觉得里面有一些不平等条约，所以我来和你说道说道。”
这段时间贺景铭时不时会发来一些问候信息，两人建立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贺景铭年长，历事多，心胸宽广，明里暗里的惯着，方与蓝自然顺着杆子往上爬，脾气逐渐显露，因而敢和贺景铭掰扯。
他话说完，就接到了贺景铭的语音请求。
现在面对这样突兀的语音，方与蓝已经见怪不怪，毕竟效率确实高。
电话立刻被接通。
“哪里不公平？你说说。嗯？”
贺景铭压低音量，他的音色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从绸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
方与蓝拿出小本本，一条一条细数：“第一，拍摄内容全部归你所有，这不对吧，你又没有买断，我不接受；第二，你也没有说拍摄周期多久，那要是一直不满意耽误我时间怎么办……最后，为什么都是你喊我我再去，这样显得我召之即来挥之极去，很廉价。”
方与蓝一条条说的口干舌燥，他吐着舌头，喝了点水，气鼓鼓的。
他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是太棒了，事无巨细。
直到听见贺景铭不经意间的轻笑，然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想见我？”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方与蓝措不及防，他还没做出反应，就看见贺景铭擅自打开了摄像头。
贺景铭刚刚洗过澡，头发没有完全吹干，额前掉下来几缕乌黑亮丽的头发，他的眉头舒展开，少了从前见面时隐匿的疲惫和深沉，带着肉眼可见的放松和愉悦。
方与蓝受惊了，捂着嘴，眼睛瞪得圆溜溜，像璀璨的玻璃珠。
“你怎么不说话？”贺景铭继续追问。
方与蓝支支吾吾嗯嗯啊啊好久，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埋怨：“你这样说让我怎么说话啊，真的是。”
贺景铭：“那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好不好？”
说罢，贺景铭扭动一下脖子，露出麦色健硕的肌肤。
仗着自己没有开摄像头，方与蓝的目光赤裸裸的死死盯着贺景铭的脸。
这比他在相机里看到的真实多了。
褪去了拍摄里的死板班门弄斧，这是一个活的、充满生机的贺景铭。
他忍不住想，拍摄视频里摆出来的人设，终究是敌不过生活中真实看见记录下来的贺景铭，后者或许更利于发病时候用来舒缓。
于是他悄咪咪截了图，录制屏幕，然后凑上去，嘴唇对着话筒，像是说悄悄话。
“贺景铭，我有一个秘密。”
“我只告诉你，哥哥。”
“我有病。”
贺景铭询问：“什么？哪里不舒服？”
那急促的声音一下子钻进方与蓝的心间。
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也愿意大胆一些。
将前因后果全部说明之后，贺景铭提出疑问，“那你上次有没有很难受？是怎么度过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上次？”方与蓝想了想，坦坦荡荡的，“我看了你的视频啊！很有用。”
“是么……”
镜头忽然天旋地转，方与蓝看不清人影，有些头晕。
他感觉贺景铭似乎是换了一个地方。
“方与蓝……”
“怎么了？”
方与蓝打开视频，探出稚气的脸，完完全全露在手机正中央。
下一秒，对面的视频突然关闭了，方与蓝听见一声很重很长的叹息声。
“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好哥哥好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