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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叶直 玉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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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朝泠终于在夏末把积压的案子判完了。
按理说就算徐朝泠“身死”,大陆也不应该出很大的岔子,顶多是明冤台赶鸭子上架,让她的副手接替。
就算新手管事,明冤台乱成一锅粥,再让阁主百里霜出来镇场子也就差不多了。
那为什么会积了一堆案子呢?
徐朝泠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是因为百里霜那时候也没在听音阁!!!
北边夏末的下午没有那么燥热了,徐朝泠坐在明冤台的高台,单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桌角的黑乌鸦“哇哇哇”地喊叫,徐朝泠搭在桌案的右手精准地猛拍到黑乌鸦头上。
“干什么,人还没带上台就想让我干活了?”
又是“哇哇”两声后,嘲哳嘶哑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活泼轻快的女声。
“哇哇哇!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一道蓝光闪在徐朝泠面前,身着深蓝色长裙,扎着两个小辫的少女出现。
黑茗一现身就揽上徐朝泠的手臂,嘴还撅起嘟囔着。
徐朝泠睁开眼,空着的手抚摸着少女的发梢,温柔地问说,“想我了吗阿茗。”
细嫩的脸蛋贴上徐朝泠的手臂撒娇,“超级想姐姐的!”
话落,徐朝泠浅笑。
“我不在这些天,明冤台有人带你晒太阳吗?”
黑茗把弄着徐朝泠纤长的手指,听见问话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松开徐朝泠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啊!有的!有人带我出去玩了!我看到了很绿很绿的山,还有高高的云!”
黑茗似乎很是高兴,她作为明冤台的传音筒除非徐朝泠带她出去,她是不可能离开听音阁的。
徐朝泠眸子微冷,心里暗自猜测,是谁没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带走黑茗的,甚至没让听音阁任何人有察觉。
黑茗还在细数着自己外出看到的东西,语气激动怀念,“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带我去的,他说他是姐姐的道侣!”她抬眼看着徐朝泠,满脸疑惑,“对了,他还带走了启明珠!”
徐朝泠在听到“道侣”两个字时候就开始满头黑线,也没回答黑茗这冒犯的问题。
徐朝泠黑着脸:是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启明珠”反倒是勾起了她的记忆。
在昏迷那会,她似乎潜意识听见有人叫她阿泠,还把一块冰凉的物件塞进她的手里。
说来也是奇怪,那物件一到她手里就开始给她输送灵力,且毫无半点阻碍地进入她的体内。
如此看来,这一连串的线索直指她的师兄叶明礼。
想来也是只有他才能毫无察觉地进入明冤台把黑茗和启明珠顺走。徐朝泠目光看向黑茗,而黑茗已经自顾自地扯过徐朝泠桌案上的笔纸画起来了。
从山水野兽画到叶明礼,画到一个眼熟的男人。
徐朝泠垂首就看见画上男子。
她轻点画纸,道,“这是谁?”
黑茗握着毛笔还没松手,抬首亮晶晶的眼睛冲着徐朝泠眨了眨。
“这个人就进来转了一圈,往启明珠方向找了好久哦。”话落,她又在纸上男人的嘴角边点了颗痣。
那颗痣让纸上男人活灵活现,徐朝泠瞬间认出是谁。
听音阁五位长老之一的叶直。
叶直是抓捕队的,常年不在听音阁内,但还是分配了宅院,明明他的院子在明冤台的斜对角,是什么原因让他绕过护卫队首领,又莫名其妙跑进明冤台还乱翻东西。
就在徐朝泠出神时,黑茗突然消失,回到黑乌鸦体内。
嘶哑的声音打断徐朝泠的思路。
“听音阁审判处第三百七十三场,开始。”
护卫队压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徐朝泠撑着脑袋的手垂下来将黑茗画的画像叠到下面,重新用镇纸镇好纸张。
审判牌在徐朝泠扬手瞬间就将老人圈住。
强烈的压迫迫使老人抬头。
徐朝泠在对上他的眼睛那一瞬微微诧异。
眼前人徐朝泠十分熟悉,是玉仙宗掌管内务堂的管事。
一个掌管宗门日常运转、资源分配、后勤保障的老人为什么会被带到明冤台。
什么事情会让一个生活有保障的老人来到非见血不审的明冤台。
饶是徐朝泠满心疑惑,但不是询问的时候。
徐朝泠看着护卫队首领递上来的手册信息,平静开口,“玉仙宗内务堂管事玉岚,请陈述你的罪状。”
话落,围绕在玉岚身边的审判牌突然四处散开,从不同方向落回徐朝泠的案桌上。
此为无罪之状。
霎那间,围在明冤台四周的人们交头接耳起来。
徐朝泠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随即起身,审判牌被徐朝泠驱使着往玉岚脖颈飞去,却在距离他一指位置时飞散至四周。
五十四张牌,张张如此。
徐朝泠招手收势,审判牌回到她的手心。
她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玉岚,随即道,“此情,命也。”
终于回过神的闲遇招手让护卫队过来,“送他下去。”
一道来着不善的声音阻住护卫队搀扶玉岚离开的动作。
“尚未阐述罪状,怎可轻易离开?”
身着深绿长衫的男人缓步从人群后方走来。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有丝丝故人的模样。
徐朝泠长身玉立,站在高台上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和叶明礼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叶直,听音阁长老,叶明礼的父亲。
“审判牌担保的人,为何不能离开。”徐朝泠语气淡漠,招手示意护卫队赶快带人下去。
一道金光越过徐朝泠,直冲后方的玉岚而去。玉岚被金光掀飞撞到明冤台一角的柱子上。
闷哼一声,玉岚只觉得腥味上涌,下一瞬便吐了血。
他撑着身后的柱子艰难地站起身,听见徐朝泠冷冷地质问叶直,“明冤台闹事,你想干什么。”
叶直面露无奈,摊了摊手,“谁让徐主事不愿意明辨是非,只能我出手阻拦。”
许是瞧见徐朝泠不愉的神色,他继续补充道,“再说了,审判牌也未必权威。”
叶直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徐朝泠,见对方并没有浮现出被拆穿,被质疑的神色,忽地一笑。
“徐主事,不如放下审判牌,直接问问那老头为什么会被捉来,可好?”
徐朝泠背过身,道:“危言耸听!”
明冤台插着的旗子狂风肆意乱吹,天色暗淡下来,似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