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两生花》Maryanna

16、16

　　孙策手里一张红心K，牌角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他脸上的笑容得意灿烂，光华夺目。

　　“二十一点不是比谁大，是比谁不爆。”

　　周瑜点点头，“所以，恭喜你。”

　　“谢谢。”孙策略颔首，神色里带着王者一样的自然傲态，“其实你玩的很好，不过二十四副牌，记到最后出点错，情有可原。”

　　孙权在监控室里看着他们的赌局，一拳砸在操作台上，低吼着跟身边的吕蒙抱怨，“搞什么？公瑾哥二十一点的记牌记录是四十八副牌，这才一半！”

　　吕蒙并不理会他的烦躁，只是认真的盯着显示器里的画面，眼睛都不怎么眨。

　　太史慈抱着手臂靠在一边儿的墙上，摇了摇头，“他就不能爽快点儿直接拿下两局算了？非要跟你哥胡闹，真是的，这两个人。”

　　“我不管他想什么，万一有个万一，真要让我跟着哥就这么走？”他说到这里回头正扫到赌桌上的新情况，嘴张开好半天发不出一个字。

　　周瑜打开的骰盅里，两个六一个五，孙权几乎暴怒，因为孙策一定能掷出三个六，周瑜怎么能在这里失手？怎么能！

　　孙权想开门冲出去，太史慈却在这时候从墙边走出拦住了他，神色镇定，“对孙策的事，周瑜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失误，我们该相信他。”

　　当局者迷。

　　孙权捏了下拳头，知道自己太过急躁了，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同他一样的担忧，但是他们将忧虑深埋在坚定的信任之后。

　　孙权看着太史慈平静的面容，吕蒙执着的视线，他可以想象出，这两年失去了自己和兄长的江东，有多么的仰赖着周瑜的支撑。

　　他们信任周瑜，一如他们信任孙策。

　　不用太多的理由，他们只是相信，相信这两人会给江东选择最好的道路，会带领他们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显示器里的孙策神采飞扬，他说，“三个六，我赢了。”他揭开骰盅。

　　周瑜一直保持着沉着的微笑，这时他的笑容里带了一点玩味，偏过头看着孙策，“不如先看清楚一点？”

　　孙策挑起眉角，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不耐烦的低下头，然后他眼里露出愕然。监控室里的孙权，眼里也写着同样的愕然。

　　孙策的骰盅里只有两枚筛子，两个六。

　　孙权突然想起什么，他对操作人员大喊，“给我赌桌下B1、B2、B3号摄像机从刚才公瑾哥开骰开始的镜头，放慢十倍！还有桌上的A2号摄像机，骰盅里的F7号，快！

　　回放镜头里，周瑜将骰盅敲上指定位置的时候，食指曲起在桌面上暗暗敲了一下，然后可以看见台面下一枚骰子落下，之后那骰子借着反冲力重新从那个被敲击力荡开的洞口回到骰盅里，分明是三个六。但是就在开盅之前，周瑜的尾指带着盅盖转了一圈蹭到其中一枚，六变成五。

　　孙权的瞳孔缩了缩，这是故意给他哥放松心情好得意得意？真是不好的趣味。

　　然后是孙策摇骰开盅，盅落在指定位置，孙策的手放开等待五秒后开盅。周瑜曲起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台面，骰盅里三颗骰子轻轻的滚动。

　　最后周瑜的手指重重在台面上猛一落，他说，“开吧。”

　　随着那力度，一颗骰子从刚才破开的，不起眼的洞口落下，弹起，落进周瑜放在桌下右手里，被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两个六，孙策输。

　　孙权叫操作员把镜头换回现场，孙策虽然愕然，但出千这种事，抓不住人家的手段，就只能认栽服输。

　　没关系，孙策心里想，还有一局。

　　最后一局，依次抽五张牌比大小。

　　周瑜洗牌，孙策切牌。

　　孙策先抽。

　　抽完四张，孙策的牌依次是，黑桃10，黑桃Jack，黑桃Queen，黑桃King。

　　周瑜则是，红桃A，红桃King，梅花King，方块King。

　　孙策抽出最后一张牌，没有开，维持着水平状态擦过自己的唇角，他眼神里闪动的光华灼灼，仿佛亲吻过的不是手里的牌，而是对面人的嘴唇。

　　“公瑾，这张如果是黑桃A，我就赢了。你猜，是不是？”

　　周瑜看着他微笑，也抽出一张牌，按在掌下，“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赌博，运、技术、心算，心机、演技，缺一不可。

　　运气好，远远不够。

　　孙策把牌扔在桌上，笑容暧昧而强横，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侵略气息。

　　“我赢了。”

　　台面上赫然一张黑桃A，不容错认。

　　周瑜拿起手里的牌，勾起唇角，“不，你不可能赢，因为黑桃A。”他将牌扔出挨在孙策那张黑桃A旁边，“在我这里。”

　　一摸一样的牌面。

　　孙策眯起眼，“你出千。”

　　周瑜摇摇头，“是你出千。”

　　监控室里，孙权也知道在抽牌上出千的是孙策，因为周瑜从洗牌开始就已经出千。

　　完美洗牌法，最早用于魔术，后来演变为千术。

　　周瑜将整副牌都掌握在手里，每张牌在哪里，他一清二楚。

　　所以他知道，孙策没有抽到黑桃A，他就不用最后再用什么手段，因为孙策一定会出千。而手法，一定是自己曾经教过他的。揭穿了他，赢的就是自己。

　　记忆会被篡改，但学过的东西，不会忘记。

　　周瑜站起来，走到孙策身边，面朝他侧身坐上赌桌，悬空的右腿蹭在孙策放在桌上的右手边。周瑜伸手，从孙策右手的位置靠后，赌桌的边缘缝隙里，他的手指伸进去。

　　然后他纤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牌，梅花3。

　　“这就是你最后抽到的牌，伯符，现在怎么说？”

　　“我输了。”

　　孙策收回手交叉握住做了个舒展身体的动作，气定神闲的这样说。他的表情那么坦然骄傲，一派王者风范，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甘心和输的样子。

　　孙策的手放在周瑜的腿上，他仰起头跟低着头的周瑜对视，眼底的光里是兽的欲望。

　　“愿赌服输，我听你的。”

　　周瑜抬手捧着他的脸颊，笑的眯起眼睛，“伯符真乖。”然后他俯身亲吻孙策的额头，就像是给予一个乖孩子的亲切的奖励。

　　孙策眼里闪过火热的光，一把伸手将他的后脑按住，往自己方向压。

　　监控室所有的摄像机关闭，孙权、太史慈和吕蒙一闪而过的尴尬之后是各自的镇定自若，然后他们从赌场另一个出口离开。

　　周瑜被按倒在赌桌上，他眼里能看见金色的穹顶和比辉煌璀璨的金顶更让人目眩神迷的，孙策的笑脸。

　　背后被散落的筹码硌着，让他有些不舒服，周瑜略略皱了下眉，他伸手去摸孙策的眉骨，“你不是输了，你只是忘记了。”

　　「忘记了你那些招数，都是我曾经教给你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孙策低头，看着周瑜因为头顶水晶吊灯刺目的光线微微眯起的眼，看着他穿着扣子扣的一丝不苟的白色军装躺在绿色的赌桌台面上，伸着手撩拨在自己脖颈上。

　　制服的禁欲感和他手上放纵的动作，交织成一种奇异的风情。

　　孙策说，“我信你，我没法不信你。”

　　这个人，绝不会为了做戏，跟自己发生这样的事。

　　即使脑海里没有记忆，孙策也知道，他们互相之间。

　　爱着。

　　孙策解开他颈项里的扣子，露出里头象牙色的肌肤，他俯身，在上面烙上灼热的吻，印上浅红色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