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云》远行客游

4、第 4 章 随军

　　江左和李但随军而行。
　　半月工夫，两人军队便到了大允国旁的琴川城下。这琴川城和大允国遥遥相望，仍是陈国的属地。
　　李但命军队进城，驻扎了下来。
　　次日夜里，江左独自在城内闲逛。
　　走在街巷之中，江左看到有一户人家院子门户开着。凑近一看，只见有人在月下捣衣。
　　那捣衣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月光洒下来映在脸上，让人想起那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场景。江左难免有些伤感。现在在这破败的琴城，应该都是准备战衣的人。
　　江左进到院子，问道：“你这是为谁准备的军衣吗？”
　　“这是为我自己准备的，陈国和大允国大战在即，我也想尽一份力。”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江左。
　　“能带我去军营吗？”女子问道。
　　江左心想大概是看自己穿了军队将领的衣服。
　　“我叫云梦心。我会一些排兵布阵的兵法，也会一些功夫。我以前在梦山派待过。”女子继续说道。
　　梦山派……，这三个字击中了江左。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江左还是冷冷的语气，没有其他更多言语。但他感觉自己似乎又离梦山派更近了一步。
　　江左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活泼与灵动。这是一个和流云完全感觉不同的女子。
　　江左打算在云梦心身上找一下答案。
　　得到江左的肯定答复，云梦心跟着江左回了军营。江左让云梦心扮作男装，把她安置了下来。
　　一日清晨，李但让人传话来找江左。
　　江左来见李但，只见李但独自一人站在校场的空地中。
　　李但看见江左过来，对他说道，“江左你看对面除了大允国，还有云雾缭绕的云梦山。”
　　江左顺着李但的视线望去，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
　　“云梦山有着天下最神秘的门派梦山派。”李但接着说道。
　　江左等着李但继续说下去，李但却换了话题。
　　“我打算在军营举办一场比试，挑选一支心腹队伍。”李但让江左和他一起挑选。
　　江左应承了下来。
　　几日后，比试正式开始。
　　首先，是比试射箭。常垛，马射，步射，平射，一一展开。士兵们一轮一轮比试，最后三人进入决赛。
　　只见那三人，其中两人魁梧，一人却身材娇小。
　　这人正是云梦心。
　　云梦心挽弓而射，箭箭尽中靶心。
　　李但看时，不禁为其心中暗暗叫好。比武场上也是喝彩声一片。
　　接下来，比试策问和兵书墨意。
　　攻防策略和兵书文意，三人各抒见解。其中云梦心侃侃道来，又是全场叹服。
　　之后又比试了各种武艺阵法，云梦心也是最为出众。
　　李但大喜，把云梦心叫到跟前。
　　李但见云梦心长得清秀，心中生出了更多喜欢。
　　“你很不错，今天的比试第一非你莫属。今后你就跟在我将军帐中，随时听令。”李但道。
　　云梦心领了命，便到了李但跟前听命。
　　江左对云梦心的表现也是欣赏的，对于云梦心曾经待过的梦山派，更是多了几分猜测。
　　云梦心到了将军帐中，和江左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
　　那日，天气大好。在将军府的花园之中，江左和云梦心正好迎面撞见。
　　“云梦心。”江左叫住她。
　　“你之前在梦山派待过，能说说梦山派吗？”江左问道。
　　“我之前确实在梦山派待过。我对梦山派知道得也不算太多，但离开的时候，我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一件东西，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就带了出来。”
　　云梦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打开之后取出一样东西放到江左眼前。
　　江左定睛一看，大吃一惊，那东西却是飞云的剪纸小像。
　　这是第四次看到这个小像了，而这一次却出现在梦山派。
　　“你知道这剪纸小像是谁吗？”江左问梦心。
　　“我在梦山派的时候见过这小像上的人。”云梦心的回答让江左更吃惊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沿着花园的池塘边走着。
　　突然，梦心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江左出于本能打算伸出手去拉她一把，却听见花园里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回头看时，只见李但站在不远处。
　　原来李但恰巧从花园路过，看江左和梦心聊的亲热，李但心里竟升起了一丝嫉妒的情绪。
　　李但从第一次见到梦心开始，就对梦心有了亲近和好感。李但自己也弄不清楚缘由，大概是欣赏梦心的才华和俊俏的模样。
　　说起李但，也是生的俊朗，加上和皇帝李空无出于同宗，又武艺过人，所以也是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李但尚未婚配，但亲近梦心也是让李但属实困惑的事情。毕竟李但见到的梦心都是男儿模样。
　　江左见李但过来，和李但问了好，也就离开了。江左只能再找时机打探剪纸小像和梦山派的事情。
　　此时花园只剩下了李但和云梦心。
　　“梦心，你刚才有没有伤到自己？”李但问梦心，语气里尽是关切。
　　云梦心回过李但，也就随着李但去了将军府。
　　话说大允国见陈国军队驻扎在不远处的琴城，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陈国军队的攻击，并盘算着对陈国军队来个瓮中捉鳖。
　　大允国世代在云梦山下，也算深深扎根于此。本来大允国一直是陈国的属国，但近日大允国换了君主，也就突然的叛乱了起来。
　　往昔宁静被突然打破。
　　随着战争的焦灼，大允国的计划更加快速的推进了起来。
　　大允国派兵层层围住琴城。因为兵力胜过李但，再加上对地势熟悉，竟然在三五日功夫里把琴城外围围了个严严实实。
　　李但将众将领召集到帐中。
　　“我们现在被大允国围困，只有突围而出，去距离最近的上栗郡求援，才有机会内外夹击，打大允国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大允国正在风头正盛之时，也是最掉以轻心的时候。不知哪位将领愿意领命突围？”
　　李但话音刚落，只见云梦心站了出来，“末将愿意一试。”
　　“你可知此行风险？”李但问道。因为对梦心的喜爱，李但心里是纠结的。他既不想伤了士气，更不想伤了梦心。
　　“末将知道，末将甘愿一试。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请求李将军让江左将军和我一起突围。”梦心说道。
　　李但望向江左，心里又是一丝嫉妒。但因为当着众将领的面，李但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有应承了下来。
　　梦心挑了一个暴雨之夜，派出老弱病残军队突袭东门吸引敌军注意力，然后和江左并数十死士，众人皆身着黑衣，马蹄裹布，轻骑突袭。
　　只见这十人孤身而出，沿途躲避追兵，直奔上栗郡方向。
　　奈何后方追兵不减，梦心和江左带着剩下的死士，只能躲藏到山洞之中，这一躲就是三日。众人只能靠雨水和山中野果度日。
　　躲在山洞中时，江左决定继续追问飞云剪纸小像的事情。
　　“你那日说，这剪纸小像上的人物，你在梦山派见过？”江左问道。
　　“我确在梦山派中见过。但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得而知。如果你想打探此人，今后我倒可以带你去梦山派探个究竟。”梦心回答江左。
　　江左也知道现下最重要的是躲过追兵，化解危机，才能完成任务，也才能有机会去云梦山一探究竟。
　　三日之后，梦心在山洞内发现一条暗道。沿着暗道走去，逃出了追兵包围，历经险阻，终于到达上栗郡。
　　梦心拿着李但给的印信，求见郡守。郡守验了印信，发兵和梦心一起返回琴城。李但军队和援军里外夹击，破了大允国的围攻。
　　经此一役，大允国元气大伤，只得退回国内自守。
　　虽未完全平定叛乱，但大允国已经很难再成气候。
　　李但大摆宴席，一来为了感谢援军将领，更重要的是大赏云梦心。
　　兴起时，梦心领命，行至中央空地，舞了一段剑舞。只见她甩动旋转短剑，以“打令”为舞蹈节奏，尽显英姿。
　　李但一时间看得呆住了，目不转睛。而江左盯着梦心，心里面想的全是梦山派，以及怎样帮助流云找到飞云的线索。
　　江左开始止不住的思念流云。不知道流云在皇城是否安好，而流云是否也如这般思念着自己。还有自己的师父，还有皇帝，慕云郡主等等，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谜团。江左的思绪在宴席上铺展开来。
　　宴席上，军中将领皆开怀痛饮。
　　江左打定主意，要尽快动身，前往云梦山一探究竟。
　　正当江左在沉思时，只见一柄短剑从云梦心手里脱落而出，径直朝着江左的面门飞来。江左连忙出手击落短剑。
　　云梦心笑着走到江左跟前，“江左，你身手果然不错。我和你开个玩笑，试试你的身手。”
　　江左一时间不理解梦心的意图，眼前这个梦心，到底是敌是友。江左直觉云梦心身上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