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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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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林砚大喊。
江沉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将红布包扔给林砚:“用你的血!”
林砚反应极快,接住红布包,毫不犹豫地将指尖的血滴在铜钱上。铜钱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她举起铜钱,对准那巨大的黑影。
金光照射在黑影身上,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融化,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落回河里。水面上的水汽人形也随之消散,赵鹏的尸体失去符纸的支撑,缓缓沉入水底。
一切终于恢复平静。
江沉喘着气,靠在桥墩上,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迹。林砚走过去,将红布包递给他:“这到底是什么?”
“镇魂钱。”江沉接过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收好,“那郎中用童骨炼煞,又用这枚铜钱镇住煞体,想借煞力长生。结果玩脱了,被煞体反杀,连自己都成了煞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看向破庙的方向:“那个老头,恐怕就是当年帮郎中埋东西的人,一直想拿到这枚镇魂钱,继承所谓的‘长生’。”
林砚恍然大悟。难怪老者对桥底的东西那么清楚,又一直诱导他们去挖——他是想借他们的手除掉煞体,自己坐收渔利。而西装男,大概是提前发现了线索,才被老者灭口。
“我们该回去了。”江沉扶着栏杆站起来,“副本应该快结束了。”
林砚点点头,扶着他往村子走。李雪和王兰跟在后面,两人都惊魂未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破庙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香案旁散落着几滴血迹,和西装男那个被打开的公文包,包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恭喜玩家林砚、江沉、李雪、王兰存活。】
【新手试炼副本‘红白撞煞’已完成。】
【正在结算奖励……】
【玩家林砚:获得技能‘逻辑推演’(初级),可对线索进行基础分析。】
【玩家江沉:获得技能‘破煞’(初级),可对低级邪祟造成额外伤害。】
【玩家李雪:获得道具‘安神符’x1。】
【玩家王兰:获得道具‘急救包’x1。】
【即将传送至中转空间,请做好准备。】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林砚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再次陷入失重感。她下意识地抓住江沉的手,对方也紧紧回握住她。
当眼前的白光褪去时,林砚正站在自家公寓的玄关处,手边,空无一物。
鞋柜上的钥匙串上挂着的小猫挂件还在晃悠,是三年前江沉送的——他说她写稿时总皱眉,像只炸毛的猫。
她猛地将钥匙甩在鞋柜上,挂件撞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嘲笑她的念念不忘。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晚上八点十七分,与她被卷入游戏时的时间只相差十分钟,可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江沉在石桥上拽住她时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手机震动起来,银行到账短信弹出一串冗长的数字。六个零的末尾,像是淬了毒的针,扎得她眼睛发涩。【副本奖励已发放。下次试炼将于72小时后开启,请保持警惕。】
林砚走到书桌前,翻出姐姐林墨的民俗笔记。最后几页被撕得干干净净,纸茬边缘沾着焦痕,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江沉也是这样,用一把火烧了她所有的情书,说“林砚,我们到此为止”,火焰映着他冷漠的脸,像烧尽了她半个人生。
“都是被销毁的证据。”她指尖划过纸茬,忽然想起江沉在石桥上塞给她的桃木片——那桃木的纹路,和姐姐书里夹着的书签一模一样。
他到底藏着多少事?
接下来的两天,林砚把自己埋在故纸堆里。出版社催稿的消息弹了三次,她都没回。
现实里的悬疑比小说棘手太多,比如她始终想不通,江沉当年为什么突然消失。明明前一天还在她的新书签售会上,替她挡开拥挤的读者,低头在她耳边说“写得不错,就是男主太蠢”。
林砚记得他的联系方式,但是还是没有决定好是否去联系他,一如三年前,她连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
第三天夜里,十二点的钟声刚敲过,台灯突然熄灭。黑匣子凭空出现在书桌上,幽光映着桌角的相框——那是她和江沉唯一的合照,他穿着白衬衫,嘴角噙着笑,手指勾着她的马尾。
照片边缘被她用美工刀划得乱七八糟,却始终没舍得扔。【第二次试炼副本:午夜童谣。】
【任务:在‘阳光福利院’存活7天,找到失踪儿童‘安安’的下落。】
【提示:夜晚请勿离开宿舍楼,请勿回应窗外的呼唤,请勿直视镜中倒影。】
白光闪过的瞬间,林砚闭上眼。如果这是命,那她倒要看看,江沉欠她的,欠姐姐的,打算怎么还。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味呛得她咳嗽起来。铁架床的栏杆锈迹斑斑,蹭得手心发痒,让她想起大学时的宿舍。江沉总喜欢坐在她的床沿,看她写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栏杆,把锈迹蹭到她的白色床单上,气得她追着他打。
“你也在?”王兰从上铺爬下来,脸色发白,“这地方……太瘆人了。”
林砚点头,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日期停留在三年前的10月17日。那个月,江沉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吃没喝,是姐姐撬开房门,端来一碗热粥,说“阿砚,不值得”。
楼下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断断续续的童谣:“摇啊摇,摇到奈何桥,安安丢了鞋,妈妈找不到……”
歌词像冰锥刺进耳膜。林砚猛地起身,走到窗边。福利院的院子里,几个孩子机械地拍着皮球,蓝色校服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让她想起江沉消失前穿的最后一件衬衫。
“又来新人了?”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胸牌上写着“张姐”,“我是这里的护工,跟我去登记。”她说话时,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蜡像,白大褂袖口沾着褐色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登记处的办公室挂着泛黄的照片,院长是个戴眼镜的老头,笑容慈祥得诡异。林砚在登记本上签字时,笔尖顿住了——“苏蕊”两个字赫然在列,登记日期是一年前。
那是她大学室友,毕业后做了社会新闻记者,去年突然失踪,警方查了三个月,只找到她遗落在福利院门口的录音笔。
“认识?”张姐突然凑过来,呼吸带着铁锈味。
林砚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扯出个笑:“有点像我以前的朋友。”
“福利院的义工来来去去,难免眼熟。”张姐翻着登记本,突然停在某一页,“哦对了,三年前也有个姓江的年轻人来过,跟你一样,总爱问东问西。”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叫什么?”
“记不清了。”张姐合上书,眼神冷下来,“反正没待多久就走了。你们这些外来人,总爱管闲事。”
突然,走廊尽头的楼梯传来响动,林砚抬头,看见江沉倚在扶手上,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灰尘。
他像没看见她似的,目光落在登记本上,指尖在“苏蕊”的名字上敲了敲,对张姐说:“我找安安。”
张姐的脸瞬间涨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说了没有安安!你再胡闹,我就叫保安了!”
“叫吧。”江沉似笑非笑地挑眉,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在指间转得飞快,“看看是保安来得快,还是阁楼里的镜子先把你拖进去。”
张姐的嘴唇哆嗦着,没敢再说话,转身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