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买房款偷给白月光，我转嫁他上司》兔楚楚

1、骗我感情可以，骗我的钱绝对不行

　　奚金集团公司三楼茶水间，柳菲菲端着咖啡杯，故意扭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海城哥昨天给了我一百万买第三套学区房，都是为了孩子上学嘛。”没等我反应，她踩着高跟鞋就走，临走前还回头丢给我一个毫不掩饰的挑衅微笑。
　　那一刻，我捏着水杯的手指关节发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给她一个大逼兜。但我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住——我是人事主管，在办公室动手，丢脸又丢工作，不值。这笔账，得慢慢算。
　　回到工位，我先打赵海城座机，不通；再拨手机，仍是关机。我试图安慰自己：也许他在开会，或者在应付客户审查。
　　我盯着电脑发呆，思绪却飘回了一年多前，那个闷热得连空调都驱不散浮躁的下午。
　　那时，我作为人事主管，正和部门领导兼多年闺蜜王慧箐一起面试业务部的候选人。赵海城是当天的最后一个。会议室的白炽灯照得他额角有些发亮，他穿着一身熨烫得还算平整的浅蓝色短袖衬衫，领子上却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线头。
　　慧箐翻着他的简历，例行公事却又一针见血地问：“赵先生，简历上写未婚，33岁。方便透露一下个人情况吗？近期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候选人，我们心照不宣，几乎必问。
　　我当时正低头记录上一位面试者的评价，闻声抬起头。只见赵海城推了推他那副略显过时的黑框眼镜，眼神没有丝毫躲闪，反而显得异常诚恳，几乎是脱口而出：“领导，我目前没有女朋友，工作还没稳定下来，结婚这件事，暂时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就是这句话，我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又思量起来。我，32岁，在亲朋好友眼里已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父母电话里的催促越来越频繁，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要随便找个人将就了事。而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踏实、本分，还可能还没有钱，说不定适合招女婿。
　　我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他：身高大约一米七二，在我见过的北方男人里不算出众，但身形匀称，没有这个年纪常见的肚腩。黑框眼镜后是一双不算大但很有精神的眼睛，看人时目光直接，带着点知识分子的清高，又混着一丝急于证明自己的渴望。他是正经211院校毕业，英语口语流利，应对专业问题虽不惊艳却也扎实。综合来看，条件还行，至少，配我当时“恨嫁”的心态，还是可以将就的。
　　慧箐合上简历，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着挺老实，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业务能力够用，关键是……感觉跟你挺合适，你俩的眼镜款式还一样” 她冲我眨眨眼，带着闺蜜间特有的调侃和关心。事实上，当时还有一位更年轻、形象更出众的候选人，英语水平不相上下，但最终，慧箐还是拍板定了赵海城。这个决定里，感觉是她特意为我个人幸福的考量。
　　越想越心乱，情绪压不住，我直接发微信给他：“看到速回电。”两小时过去，消息石沉大海。
　　我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梳理整件事：
　　柳菲菲，过年后才招进来的前台，刚过试用期。当初是赵海城死乞白赖求我，说过年走亲戚才知道他远房表舅的女儿也在昆城，已婚有娃，有两套房，孩子上幼儿园了想找工作。
　　柳菲菲，中专学历，却是个把风情刻进骨子里的女人。一张脸看不出年纪，加上会打扮，中等姿色也能摆弄出几分撩人姿态，任谁也想不到她已是孩子妈。她能进公司做前台，除了我出力，赵海城还找了行政副总帮忙。平时我俩碰面从不打招呼，今天她敢直接挑衅我，谁给她的底气？
　　我拿起笔，画起思维导图，倒要看看是谁给她的勇气。
　　赵海城？他在业务部两年，只是个普通业务员，做的基本是文员活：按规则报价、接单、跟单，接待客户稽核，偶尔出个差也不是去拓客。公司真订单是老板奚家人在国外跑的。他在部门不受重视，人缘一般，构不成她的靠山。
　　他妹妹？刚来实习，没那能量。
　　他父母？两个保洁人员，刚进公司一个月更不可能。
　　听说柳菲菲老公是本地拆迁户，有两套房，本人是自行车厂普通员工，也不像有这能耐。
　　可话说回来，要是这帮人联合起来道德绑架我，闹起来，冲突之下，我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尤其想到他母亲那张凶悍的脸……我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两耳光，真是引狼入室！想到这儿，鼻子一酸。
　　我的筹码是什么？本地乡下出身，独生女，父母是老实农村人，父亲会点木工手艺，乡下有房，在城里也给我备了一套，一心想招婿。他们年事已高，我不能再给他们添乱。堂哥堂姐是政府小职员，各有家庭，尤其堂哥爷爷奶奶心中的宝，一点麻烦都不能去惹。领导闺蜜王慧箐倒是讲义气，可她正在备孕二胎，我不能拖她下水。
　　正心烦意乱，座机响了，是赵海城。
　　“你干嘛不接电话？”我强压火气。
　　“陪客户稽核，刚忙完。有事？”他语气如常。
　　我单刀直入：“让你去交房款的钱，交了吗？”
　　“啊，那个…还没呢。”他支吾着。
　　“那就现在把我的钱还回来。”我冷声道。
　　“马上下班了，你听我解释……”他还想拖延。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之前他一身“傲骨”，不肯当上门女婿，他家也全体反对，坚持要买房。我让步，同意一人出一半，房本写两人名，买房装修后领证。
　　我目前的住处，是公司配给的，奚金集团自建的商住楼。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虽不算宽敞，但一个人住也绰绰有余。
　　说起这商住楼，它正对着我们的电子厂区，是集团涉足房地产业务的成果之一。楼下开着各种小店，生活气息浓厚，上下班只需过条马路，极为方便。这栋楼里的住户，几乎都是集团的同事。公司为此制定了清晰的分配标准：像我这级别的部门主管，配的是一室一厅；级别更高的领导，则能分到更为宽敞的二室一厅。
　　下班后
　　赵海城凑上来，带着谄媚的笑：“婷婷，我同意当上门女婿了，高兴吧？”
　　我没吭声。
　　他继续表演：“是不是高兴坏了？你爸妈肯定特别开心。”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他绝口不提钱的事。我的五十万！骗感情可以，骗我的钱绝对不行！
　　我彻底怒了：“买房子的钱呢？”
　　赵海城沉默。
　　我火气直冲头顶：“你妈的！今天不把钱还回来，我立刻报警！”
　　赵海城也提高了嗓门：“你把我当什么了？骗子吗？”
　　我冷笑：“难道你不是？”
　　赵海城急辩解：“婷婷，你听我说！钱是借给表妹买学区房了，她孩子要上学！她答应给六个点的利息，一年光利息就六万，多划算！再说我现在同意当你家上门女婿，你爸妈爷爷奶奶满意，我家也同意，这不两全其美吗？”
　　我还是很生气的说：“借还是给，借是要打欠条的，欠条呢，明天给我”
　　赵海嘴角扯了一下：“借，还能骗你，亲戚之间要啥欠条，我们都要结婚了，还在乎这点事”
　　对此我抱有怀疑态度。
　　赵海城像是没事人似的，还钻进厨房，拉开冰箱门，拿出我周末采购的蔬菜和肉，自顾自在水槽前哗哗洗起来。锅铲碰撞的声响从厨房传来，夹杂着油锅爆香的刺啦声，构成了往日里我认为的、一种名为“烟火气”的假象。
　　我曾觉得，这种分工很公平：我负责买菜买水果，承担大部分生活开销，他付出劳力做饭，算是一种弥补。有时饭后，我也会顺手把碗洗了。现在回头想，他那不叫“付出”，更像是一种精明的“算计”——用最小的成本，维持着一段看似稳定的关系。他一个月会陪我回一次乡下父母家，也极少主动提买东西，最多拎点时令水果。不过胜在手脚还算勤快，到了我家就帮忙做做饭，其实现在乡下也没多少事，他话不多，倒是用这种沉默的“实在”，骗取了我爸妈的信任。连我奶奶都常念叨：“海城这孩子，老实，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让人放心。”
　　我们平时的相处，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最熟悉的“饭搭子”。吃完饭，他通常看会儿电视，然后回自己宿舍，我们从没有过真正深入的交流。记得有阵子，他总在我耳边抱怨业务部谁谁排挤他、哪个领导处事不公，我嫌他负能量太重，不耐烦地吼过他：“整天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做好你自己的事！” 他愣了下，此后果然收敛不少，在我面前几乎不再谈论工作的是非。
　　已经持续五个月，我也从未松口让他留宿。每次他暗示或试探，我都会找借口推脱。表面上，我告诉自己是我还没准备好，需要更多时间。今天我才惊觉，或许潜意识里，我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