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脸咖啡馆老板娘被迫营业非人类》沉墨青

42、钟声深处

　　古钟的低鸣一声比一声沉重，回荡在广场上空，似乎敲打在人心上。
　　宋琬的眉头锁得更紧，目光扫向四周，手中的对讲机发出“滋滋”的杂音，显然连信号都受到干扰。
　　阙尘站在队伍一侧，看上去脸色更为凝重。他一路沉默，此刻才开口，嗓音低沉：“你们应该已经察觉，这里并不正常。镇子原本在我的掌控之下，可如今，它已经被某股力量侵蚀，我的妖力正在被一点点排斥。”
　　鸢明眯起眼，声音冷峻：“那股力量来自何处？”
　　阙尘摇头，神色带着几分压抑的无奈：“我不知道。它既古怪，又……熟悉。像是从镇子最深处诞生，却不属于这里。”
　　玄绮眼底妖力一闪，冷声质问：“你支支吾吾的，恐怕没这么简单！”
　　阙尘的唇角抿紧，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因为我必须确认，是不是我出现了差错。直到今天，我才敢确定，这股力量已经凌驾于我之上。”
　　众人神情一凛，气氛压抑到极点。
　　苏不予冷脸站在一旁，手指在衣袋里敲打着节奏。
　　——“好家伙，剧情终于进展到‘幕后BOSS现身解释’环节了？合着这位镇长先生前面跟团打酱油，现在突然甩个炸弹：‘不好意思，镇子不归我管了’。要不要再配一首《甩锅进行曲》？”
　　宋琬眯眼盯着他，语气锐利：“所以你才让我们来这里？”
　　阙尘目光沉沉地落在古钟上：“没错。若不尽快找到源头，这座镇子会被彻底吞没。到那时，不只是这里——你们所在的人类小镇，也会被波及。”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雾气翻涌，古钟上的符文忽然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像无数冷眼直视他们。钟声再度响起，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麻。
　　苏不予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脸，心里却一阵阵尖叫：
　　——“完了完了，这是要开团灭副本的节奏！我一个卖咖啡的老板娘，现在被迫兼职修镇、拯救世界？澄澄啊澄澄，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发誓把你下个月的工资全扣光！”
　　玄绮上前一步，挡在苏不予身前，妖力在空气里荡开一圈涟漪，死死压住从古钟溢出的力量。
　　阙尘则深深地望了苏不予一眼，低声道：“你体内的力量，或许是唯一的关键。”
　　这一刻，众人心中都浮起同一个念头：
　　这场危机，已经无法再回避。
　　古钟的震鸣愈发急促，每一声都像是砸在心头，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凝滞。
　　宋琬眯起眼，手里紧握着特制的灵能枪，冷声开口：“阙尘，你要我们相信你，就该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阙尘站在钟影下，面容冷峻，声音缓慢而压抑：“我若能彻底掌控局势，就不会让你们涉入其中。只是……”他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停在苏不予身上，“镇子已不再受我支配。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翻转、扭曲。我能压制，却不能阻止。”
　　玄绮的神色依旧冷傲，眉目间透出锋锐的妖力：“你说得太含糊。幕后是谁？这钟声因何而动？”
　　阙尘沉默片刻，唇角几不可见地紧抿：“那股力量，不属于现今的任何妖。它更古老，更阴沉，像是从地底深处苏醒。我曾试过阻断，却反被吞噬一部分力量。”
　　鸢明轻轻一颤，低声喃喃：“连你都无法掌控……那它到底是什么？”
　　空气再度陷入凝固。雾气翻涌，四周的房屋在钟声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在随声呼吸。
　　苏不予冷着脸，外表依旧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
　　——“所以总结一下：镇主先生连自己房子都管不住，现在要我们帮忙收拾烂摊子。拜托，能不能换个理由？要是说房贷没还清我还能信，这种‘远古力量侵蚀家园’的说法，我听着怎么这么像诈骗话术？”
　　宋琬收回探查的目光，冷冷开口：“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阙尘抬眸看向古钟，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钟声若不停，镇子就会继续崩塌。可要让它静止，必须找到源头……那股力量藏在镇子最深处。”
　　“换句话说，”凌迟低声补充，“我们必须深入核心。”
　　玄绮冷冷点头，妖力隐隐荡开，眸光凌厉：“那就走吧。但若有半分虚假，我会第一个取你性命。”
　　阙尘只是沉默，既未反驳，也未多辩。
　　钟声再度轰鸣，震得广场石板裂开一道道缝隙，漆黑的雾气翻涌而出，像无数扭动的手掌，扑向人群。
　　宋琬立刻下令：“防御阵型！护住中间！”
　　特殊事务部的队员们迅速调整站位，照明与防御屏障交织，形成一道临时的防线。
　　玄绮立于前方，双眸如冰，妖力如风暴般卷起，将扑来的雾气生生压碎。鸢明振翼化风刃，凌迟刀光如匹练，夜阑小巧的身影闪烁在雾影之间。
　　而阙尘，就立在钟下，眸光深沉，声音低低溢出：“看见了吗？我已无法控制它……”
　　苏不予站在人群中央，冷脸一如既往，心里却无声大喊：
　　——“好家伙，今天晚上我是彻底明白了：咖啡馆生意再难，也比来这种鬼地方安全！澄澄啊澄澄，你到底在哪？我老板娘这命，能不能别拿来开团体副本！”
　　钟声震天，整个小镇似乎在呼吸，在颤抖，也在暗暗等待着他们更深一步的闯入。
　　古钟的轰鸣一声高过一声，震得地面石板寸寸裂开。空气中的雾气骤然翻涌，四周的房屋像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墙体扭曲、屋檐弯折，仿佛整个小镇在跟着钟声呼吸。
　　特殊事务部的队员们拼命维持防御阵型，光束交错，却被逐渐逼得后退。宋琬死死咬牙，声音沉厉：“不能再停留了，我们必须往前。”
　　阙尘盯着钟声方向，眼神暗沉，嗓音冷冷溢出：“它在逼我们进去。”
　　玄绮眸光如冰，抬手一挥，妖力荡开一圈涟漪，将扑来的雾气压退。他冷声道：“我们走。”
　　鸢明振翅护在队伍上方，凌迟紧随玄绮，夜阑轻灵如影，贴在苏不予身侧。
　　苏不予冷脸跟在中间，步伐稳得像在散步。
　　——“行吧，剧情就是非要推我们进副本核心才甘心。开局是纸人欢迎会，中段是电动车灵异广告，现在直接升级成空间大变形。要不要顺便加个BOSS喊台词：‘勇者们，快来送死’？”
　　随着他们一步步前行，街道仿佛被无形的手掌不断重组：前一刻还是石板小巷，下一瞬却变成狭长走廊，再走几步，竟又踏上了长满青苔的台阶。空间被拉伸、折叠，像迷宫般将他们引向深处。
　　宋琬的眉头紧锁，低声道：“这不是自然扭曲，是有人在刻意操纵。”
　　阙尘的唇角紧抿，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光：“我已经说过，它不受我控制。能做到这一步的，不是普通妖物。”
　　雾气再次扑来，玄绮冷哼一声，袖中妖力爆发，硬生生劈开前路。可就在这时，苏不予忽然感觉到胸口一紧，体内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热流在经脉间躁动不安。
　　她猛地停下脚步，脸色依旧冷淡，心里却已经疯狂拉响警报：
　　——“喂喂喂，别开玩笑啊！这是什么设定？难道钟声还有内置震动功能，顺便帮我点开隐藏buff？要是再继续下去，我是不是该直接变身开无双了？”
　　玄绮猛然回头，眸光凌厉地盯着她：“不予，你——”
　　话音未落，苏不予眼前的雾气骤然涌动，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痕在她身周浮现，像是回应古钟的震鸣。
　　宋琬目光一震，冷声喝令：“所有人，护住苏不予！”
　　队伍迅速收拢，鸢明和凌迟立刻架势全开，夜阑也释放出小巧却凌厉的妖力屏障，围在苏不予身边。
　　阙尘静静望着她，眼底的神色复杂得难以捉摸。
　　古钟的轰鸣声越来越急，仿佛整个小镇都在等待某个被唤醒的存在。
　　而苏不予冷脸不变，心里已经疯狂刷屏：
　　——“行了行了，这下彻底实锤：我果然是剧情核心。阙尘你个坑货，说什么‘需要我的力量’，合着是直接把我当移动电源了？！”
　　广场在震颤中裂开新的通道，黑暗像张大口的巨兽，逼迫他们踏入小镇更深处。
　　裂开的通道仿佛是一条生生撕开的伤口，幽暗深邃，空气中带着腐朽的潮湿气息。石板台阶一直向下延伸，雾气像潮水般倒灌进去。
　　宋琬抬手示意队伍警戒，声音低沉而坚定：“走，必须下去。”
　　玄绮当先一步，身影冷峻如刀，鸢明、凌迟紧跟在后，夜阑小巧的身影闪烁在阴影里，随时准备迎敌。阙尘神色深沉，不发一言，却始终走在苏不予的另一侧，仿佛默默注视着什么。
　　苏不予冷脸无波，双手插兜，脚步稳稳地踏在石阶上。
　　——“啊这，果然剧情就这么推着往地下跑。纸人、雾手、自动驾驶电动车，这套组合拳下来，导演组是不是还准备在地底给我整一场‘幽灵镇民欢迎仪式’？”
　　他们一路下行，耳边的钟声渐渐低沉，却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像渗入骨髓般附着在心头。越往下走，越觉得空气里有无数眼睛在盯着。
　　很快，石阶尽头显出一片空旷。
　　那是一条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街道。两侧的房屋半旧半新，有的像几十年前的木质小楼，有的却仿佛现代民居，还贴着早就褪色的广告海报。最让人心惊的是，街道上竟站着许多人影。
　　那些人影面色空白，像蜡雕一样直直站着，一动不动。他们穿着镇民的衣物，甚至有人还拎着篮子、抱着孩童，姿势仿佛被定格在某一瞬间。
　　宋琬沉声道：“幻象？”
　　凌迟皱眉，摇头：“不像。气息……是真的。”
　　鸢明的眉眼间透着压抑：“他们有气息，却没有灵魂。”
　　苏不予冷淡的表情下，内心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哎哟我的亲娘咧！这不就是恐怖片最经典的一幕？大半夜下到地底，结果发现NPC镇民全都挂机卡屏。导演要不要再贴个标语：‘欢迎来到停尸房’？”
　　夜阑紧紧靠在玄绮身边，轻声低语：“这里的力量，不属于阙尘。”
　　玄绮眸光森冷，沉声道：“它在借镇子的躯壳，藏身其中。”
　　阙尘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无奈：“我警告过你们，这股力量不该存在。可如今，它已经扎根了。”
　　话音未落，街道上的“镇民”齐刷刷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空白的脸庞同时对准队伍，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瞳孔，却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退——”宋琬刚要下令，地面猛地颤抖，整个街道的灯光骤然亮起，诡异的白光照亮每一张空白的脸。
　　那些“镇民”齐声张开嘴，发出低沉到刺耳的呓语，像无数人同时在念一个名字。
　　苏不予冷脸，脚步没退，心里却尖叫到极致：
　　——“行了！果然是NPC欢迎仪式！现在只差给我塞一束花，说一声‘恭喜新任镇主’，那我是不是得直接上任开全员大会了？！”
　　玄绮袖中妖力炸开，化作一道屏障护住众人。鸢明振翼卷起风刃，凌迟刀锋如电，夜阑的小巧身影绽放出耀目的妖力光芒。
　　阙尘立在一旁，目光深沉地盯着那些“镇民”，眼神冷冽：“这，就是你们要面对的真相。”
　　钟声随之再度轰鸣，整个地底街道仿佛随声颤抖，镇民们的呓语变得越来越大声，像是要彻底淹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