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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镇出异事,吴澄澄家成了焦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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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不予猛地惊醒。
她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浑身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贴着睡衣全是冷汗。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脸色还是冷冷的,眉心紧蹙,看上去波澜不惊。
可她的内心已经在咆哮:
——“完了完了!我果然活成恐怖片女主了!刚才梦里,一群黑乎乎的影子全挤在我周围,一口一个“苏不予”,喊得跟开粉丝见面会似的。你说喊就喊吧,好歹给我送点花啊?!不送花就算了,还一个劲儿伸手往我身上摸!这是梦?分明是现场直播吧?!”
她下意识捂着胸口,心跳乱得像咖啡机在高速搅拌,怎么都平复不下来。更要命的是,那股在梦里萦绕的阴冷气息,现在依旧没散,反而在房间里越积越浓。
“……只是梦。”她语气冷淡,硬生生把自己压下来。
窗外,风铃忽然响了一声,明明没有风。
苏不予抬头,冷眼看过去。
内心抓狂:
——“好家伙!我窗外挂的可是九块九包邮风铃,你告诉我没风自己响了?!是不是还差个闪电和惊悚BGM?导演,您老拍的这是什么深夜恐怖片?特效这么省钱的吗?!”
她正盯着,耳边传来一阵含糊的嘀咕。
“……不予……你在干嘛啊,大半夜的?”
吴澄澄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睛半睁不睁,带着满脸睡意。
苏不予淡淡回:“没事。”
内心:
——“没事?我刚被一群黑影吓到差点灵魂出窍,身边妖怪宠物军团一个都没来安慰我,现在你告诉我“没事”?澄澄你倒是睡得香啊!是不是准备梦里也来个打呼噜合唱团?难道你已经忘了几小时前被吓的惊叫的经历了?”
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你没感觉吗?空气里怪怪的。”
吴澄澄一愣,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只闻到你身上的汗味。”
“……”苏不予面无表情。
内心:
——“好家伙,感知危险不行,调侃人倒是满分!这就是朋友?昨天被妖吓晕,今天一觉醒来恢复得跟新的一样?我这心理阴影面积怕是得写进论文了!”
她懒得再说,重新躺下,可心底那股躁动越来越明显。
这时,窗外一声低沉的猫叫打破寂静。
“喵——”
豆沙从窗台轻巧地跳进来,动作一如往常,但她竖起的尾巴和紧绷的背毛清楚地表明,她一点也不放松。金色的竖瞳在夜里闪闪发亮,死死盯着窗外黑暗。
“你刚才去哪了?”苏不予看似平静地说。
内心早已飙泪:
——“豆沙大佬啊!你再不出现,我刚才就准备打电话报警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报警的时候该怎么说?‘警察同志,我家猫能变人,我梦里有人喊我名字’?!那我大概能直接进精神病院单间VIP了。”
豆沙低声道:“有东西在靠近,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狸猫也晃悠着爬了上来,嘴里叼着半根没吃完的油条,一副完全没紧张起来的样子,但尾巴根却紧贴着身子。
“呃……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股味儿。”狸猫抖了抖耳朵,“腥得慌,跟谁家杀鱼没洗干净的案板似的。”
苏不予冷冷看它一眼:“油条都能吃出鱼腥味?”
内心爆炸: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宵夜?!你要不要顺便点个外卖,等妖怪来了大家边打边吃?你是不是还想来一句:‘打到一半别忘了蘸辣酱’……等等,你的油条又是从哪来的?!”
就在这时,屋外的树枝上,一阵扑翅声响起。那只多日未见的神秘猫头鹰静静停在树上,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屋里。它的存在本来就让苏不予心里发毛,此刻出现在这种气氛里,更是让她头皮发麻。
“喵呜……”一同回来的小黑猫也探头探脑地从床底钻出来,警觉地炸毛,背弓得像个小弓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好吧,全员到齐。苏不予心中一叹,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都聚齐了,还差谁?要不要我去敲锣打鼓?”
内心彻底崩溃:天啊!我这屋子一夜之间变成妖怪研讨会现场?猫头鹰当灯光师,狸猫当吃播,豆沙当女主角,小黑猫当吉祥物?那我是谁?难不成是唯一一个没剧本的观众?
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重,风铃再次晃动,这回声音尖锐得像铁片划过玻璃。
苏不予深吸一口气,脸色冷漠:“来了。”
而她的内心早已炸裂:
——“来了?!什么来了?!妖怪?鬼魂?还是昨天桥上没收尾的Boss?!导演您倒是打个预告片啊!我要是早点知道,就先去买点纸钱香烛,起码死之前给自己烧点钱!”
月光倾斜下来,窗外的黑暗似乎在蠕动。
空气里那股腥冷的气息越来越浓,像是张开一张巨大的嘴,正对着他们缓缓逼近。
苏不予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枕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心里尖叫:卧槽!大家都变身吧!我要是真第一个死的,那可太丢人了!
夜,终于要揭开真正的帷幕。
风铃声突然变得刺耳,像有人在拼命摇晃。可房间里的空气静止得要命,没有一丝风。
苏不予脸色冷冷,眉心微蹙,眼神死死盯着窗外。
但她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行了行了,谁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三更半夜啊!别人家都是安安稳稳睡觉,我们家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凶宅现场直播!
小黑猫“呜呜”低声咆哮,背毛完全炸开,眼睛里闪着蓝色的光。它扑到窗台上,盯着黑暗深处,声音压抑而警惕。
猫头鹰也低低地叫了一声,“咕——咕——”,羽毛微微炸起,翅膀半张开,像随时准备扑过去。
豆沙跳到地上,尾巴甩出弧线,双瞳泛着金光,语气冷冽:“快出现了。”
狸猫咽下一口没咽完的油条,打了个激灵:“……妈呀,这气息真够重口味的。”它甩甩尾巴,整只猫的身形紧绷起来。
苏不予眼皮都没抬,冷冷说:“你还有心思评价口味?”
内心尖叫:
——“拜托!能不能别再说“口味”两个字?!这要是妖怪真扑进来,你们一群猫是不是准备给它评个分?‘妖气重度:五星半,味道带点海鲜风。’合着我是唯一不懂行的观众?”
空气突然一沉,像是被压缩了一样,胸口发闷。
“咔嗒。”
屋子里的灯无缘无故闪了两下,随即熄灭。只剩下月光和黑暗,把所有影子拉得细长又扭曲。
吴澄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嘀咕:“停电了?小不予,交电费了吗……”说完又打呼噜。
“……”
苏不予表面镇定,心里已经暴走:
——“交电费?大姐,现在不是电费的问题!你要是再睡下去,可能明天就得以灵魂状态开店了!”
就在这时,窗外的黑暗里浮现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仿佛凭空悬在夜空中,冰冷、森然。
小黑猫发出刺耳的嘶叫声,尾巴炸成一条大毛刷。
猫头鹰猛地振翅,飞到半空,扑扇着翅膀制造风压,试图把那股黑气逼退。
豆沙眼神一凛,身体骤然绽出淡金色的光晕,整只猫的身影在夜色中拉长,隐隐透出不似凡猫的轮廓。
狸猫原本还想吐槽,可看到那双眼睛,瞬间闭了嘴,背毛竖得像钢针。
苏不予冷冷看着,声音低沉:“出来。”
内心却疯狂咆哮:
——“出来?!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导演快掐我台词!我是不是疯了才敢叫它出来?!要是它真出来怎么办?给我发个加班费啊!”
随着她话音落下,窗外的黑暗“呼”地一声扭曲,凝聚成一个庞大的黑影。它的形状模糊不清,只能看出人形的轮廓,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牢牢锁定苏不予。
“找到你了。”那声音低沉,像砂砾摩擦,带着阴冷的笑意。
豆沙猛地跃出,双眼金光大盛,厉喝:“退下!”
狸猫也扑过去,爪子划出一道浅白的痕迹,空气瞬间发出“滋”的一声。
小黑猫尖叫着冲上去,虽然体型小,却在豆沙的掩护下拼命咬住黑影的一缕气息。
猫头鹰则从高空俯冲,利爪狠狠抓向黑影的肩头。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妖力与黑气交织,窗户被震得“哐哐”直响,灰尘从梁木里簌簌落下。
苏不予脸色不变,紧紧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但她的心里早已哭天喊地:
——“行了!这哪是我家卧室?分明是妖怪对决现场!豆沙你是不是要下一秒直接开个技能特效,狸猫是不是该喊出必杀技名字?!小黑猫你别冲那么猛啊!你才一只猫崽子!还有猫头鹰,你是飞行单位,别乱撞墙好吗?!”
黑影冷笑一声,身形陡然扩张,压迫得空气愈发沉重。它的眼睛死死盯着苏不予,低语:“果然……你的血脉在躁动。”
苏不予心脏骤然一紧。
她表情依旧冷漠,声音淡淡:“你在说什么?”
内心却彻底爆炸:
——“血脉?什么血脉?别整这些听不懂的玄学词啊!你能不能直说点?你要真是来收电费的,我现在转账都行!”
就在黑影想要逼近的一刻,豆沙猛地释放出耀眼的光芒,直接将其震退。
黑影在夜里嘶吼,身形缓缓消散,却留下一句话:“很快……你会明白。”
屋子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铃轻轻晃动。
豆沙喘了口气,恢复猫形,跳到床边,声音低沉:“今晚算是试探,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狸猫有气无力地躺下:“呼……我油条还没吃完呢……”
小黑猫瑟瑟发抖,窝进苏不予的怀里,喉咙里发出黏黏的呜咽声。
猫头鹰重新落在窗外的树枝上,静静注视着苏不予。
苏不予表情冷静,轻轻拍着小黑猫。
但她的心里疯狂咆哮:
——“危险在后面?!你们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别搞这种剧本杀式的分段解锁啊!昨天是桥,今天是卧室,明天是不是厕所里也要来个妖怪?我这咖啡店老板的剧本是不是写错了?!”
夜,终于归于寂静。可那股隐隐的危机,却并没有散去。
风慢慢褪去,天还未亮,房间里只剩下灯火的余温和几只动物的呼吸声。豆沙已经复回猫形,蜷在窗台边像一团黑缎,金色瞳孔里还留着刚才那团光的余烬。狸猫一半靠着床架,一半半搭在木箱上,尾巴像一把扫帚不停地扫着空气,动作看似慵懒实则警觉。小黑猫缩进苏不予的被里,细小的身体还在发抖,胸口一鼓一鼓的,像小鼓手。
苏不予坐在床沿,表面像一块冷石头:衣角干净、呼吸匀称、眼神淡然。她把手放在小黑猫背上,指尖能感觉到它细微的颤动。外人看这幅画面,会以为这是个疲惫的夜晚;只有她自己知道,胸口那团躁动已经不是“疲惫”能解释的了。
内心狂躁:
——“好家伙,前晚上被一群俊男美女围观,今晚又在自家卧室里开了场小型巷战。我这会员卡什么时候能累到换张安稳的生活礼券?”
豆沙缓缓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带着警告的锋芒:“别把它当成过去的事。那只是序曲。”声音像低沉的钟,猫的声腔里带着陌生的厚度,听过的人会下意识觉得背后发凉。
狸猫翻了个白眼,嘴里还含着昨夜偷来的油条残角,像不经意地评点:“说得吓人,我们先把事情分配清楚——亮点交给我来演段子,暗劲交给玄……豆沙收尾,窗外那只猫头鹰负责哨位,地上小黑负责拉线。”它把尾巴一圈一圈地盘着,像系上了一根绳索。
苏不予看着它们,一字一句:“说正经的,怎样能暂时缓和?”
心里却异常振奋无比好奇:
——“玄什么?你准备叫豆沙真名了是吗?”
豆沙的金瞳在灯光中放大,她把猫耳微微一抖,像某种看破的指令被触发——“先隐匿气息,随后转移目标的注意力。今夜若再试探,目标会先确认你是否‘醒着’;若确认,你就会坐实它们对你的兴趣。”她的尾巴轻轻敲着窗台,像在为自己的话做注脚。
内心:
——“你们说得都好听。翻译成我能懂的,就是——别在桥那个时辰出门,多穿上几层衣服,把自己包得像个春卷;再有就是别独自去河边拍照。能做到吗?不一定行,但我听着很安心。”
豆沙跳下窗台,绕了苏不予一圈,轻轻蹭了蹭她的脚踝,那动作有点像安抚,也有点像确认:“我们能拖一段时间,但不是永远。你得做两件事:不要单独去八号桥桥,不要在夜里去河边,最好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对陌生的‘好意’太容易点头。不要在公共场合大声宣泄恐惧,恐惧会像血味一样吸引它们。”
苏不予内心:
——“行吧,听着就像某种极其枯燥的生存守则。我本来只是想卖杯拿铁、撸猫、偶尔吐槽顾客,结果你非得让我背这么一套‘别踏错步的生存守则’。”
狸猫打个哈欠,慢吞吞从箱子里拖出一条丝带,像做布置一样把丝带绕在门把上:“把这当作简陋的门槛,看到它的人会下意识放慢脚步。别小看心理作用。还有,厨房的桂花糖罐,别乱摆,气味会招惹某些鼻子灵的妖。”它补充这句时居然有点认真,说完又接回平日的懒散:“哦,对了,窗外的猫头鹰,告诉它:半夜三点如果发现有人驻足桥头,就发声。”
猫头鹰在树上翻了个身,羽翼一抖,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像答应了,又像记下了。
苏不予收起被角,站起来把昨晚的外套叠好,语气冷淡:“我会按计划来。白天照常开店,晚上把店门尽量早关。若有必要,我会把门口的桂花茶换到内侧柜。”
内心:
——“把桂花茶藏起来?很好,我本来就不想在菜单下面印‘含有可能引来妖魂的香料’的提醒。若能把顾客的疑虑压下去,生意还能继续,也许还能顺便做个‘惊悚主题夜’赚钱——不,对不起,先不想花式变现。”
豆沙顾盼生情地钻回窗台,小黑猫缩在她怀里,狸猫懒洋洋地翻个身。窗外的猫头鹰抻长脖子,像审视着一座地图。短暂的布置在几只动物间完成,像是一场小而严肃的演练。
门外天边开始泛白,街上的第一声磨豆机轰鸣即将响起。苏不予把手插进围裙口袋,摸到那枚昨夜捡到的旧铜铃,指尖略微用力,铃面凉得像某种提醒。
她抬头看向豆沙,平静地说:“我们今天把事情按你说的做。白天不要惹事,晚上再看动静。”
豆沙垂眸,金瞳在晨曦里闪出一抹温度,猫声低柔:“只要你不乱跑,他们基本就没有机会。不过要注意它们耐性极好,等候是它们的专长。”
苏不予内心无语:
——“等候是它们的专长?那我是不是该学会也耐心一点?抱歉,我的耐心通常只够在顾客面前微笑三分钟,之后就得靠冷脸续命。但现在看来,续命得靠更多本事了。”
窗外天光逐渐亮起,窗棂投下一格格光影。镇子开始醒来,昨天的风言也会在白天继续流窜。但房间里这一刻,有沉重的决心,也有一股滑稽的紧张:几只动物围着床,像参谋团;一个人类站在中央,表面冷静地安排着战术,心里却早已记下了太多荒诞的备忘。
吴澄澄依旧没有醒,还在那呼呼大睡。
苏不予转身把小黑猫抱得更紧,声音低而干脆:“最好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豆沙用头蹭了蹭她的下巴,像猫人的承诺,也像简单的契约。狸猫在角落里喵了一声,动作懒散而坚定:“若真要战,我们就把这镇子当成我们的舞台。只不过,我要求演员表里先写明我的报酬:油条两根,最好是热的。”
苏不予口角微动,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又把脸板正:“别笑,白天营业,别让顾客看到我们在演戏。”
内心疯狂吐槽:
——“演戏这词儿听着好熟。好吧,既然人生被迫进入奇幻剧场,那就得学会即兴表演。只是希望下次片酬不要再是‘惊吓体验’券,好吗?”
苏不予看着这群不太靠谱但极为忠诚的“同盟”,表面还是那副冷淡脸。可心里很明白:今天过后,她的日常将永远不再只是咖啡与吐槽,而是一套临时又必须上手的生存手册。
内心OS:
——“把咖啡机的保修单准备好,把猫粮的备货率提高——这两件事现在看起来一样重要。谁知道下一秒,是其他物种来点单,还是人类来点单?”
天完全亮了,街道开始热闹起来。苏不予把门打开一条缝,风带着外面桂花的淡香钻进来,像是在提醒:日常还在运转。她抬眼看了看远处向阳的一角,冷得像刀的外表下一颗心,反而更柔软了一点:因为这些猫、这些奇怪的盟友,都在等着她站稳,不让这个小镇早早丢掉它平静的样子。
小镇上的夜风凉飕飕地吹过,连瓦片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森冷气息。吴澄澄家里那件“妖物闯入”的惊悚事件,很快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小镇。
原本,这小镇一向宁静,最多的八卦不过是谁家小孩成绩掉了,或者谁家大嫂在桥边摔了一跤。可这回不同——妖物!那可是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词。
街头巷尾,茶馆门口,甚至河边的石阶上,三五成群的乡邻全凑到一起,唧唧喳喳地讨论。
“听说了没?吴家那姑娘房间里,半夜冒出个怪影子,黑灯瞎火的,直冲窗户跑的!”
“呸,你这消息都过时了!我听说是黑猫精变的,还在她床边蹲了一宿,瞪眼珠子比灯笼还亮。”
“黑猫精?怕不是狐狸精!不是还说有人听见了‘咯咯’笑声嘛?那不是狐妖笑是啥?”
说到激动处,有人甚至拍着大腿,煞有介事地补充:“我二大爷在码头守夜,他亲眼看见桥边有一团火光,跟鬼火似的!这不是妖作祟,还能是啥?”
苏不予走在街上,冷着脸听到这些传言,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已经在扶额。
内心OS:
——“妖?鬼火?你们能不能别乱编!我昨天明明见到的是豆沙变成人形,结果现在传到街上,硬是成了妖怪满天飞。果然,人类的想象力在关键时刻总能突破天际。”
偏偏吴澄澄走在她旁边,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镇人一看见她,就像看见什么稀奇的标本似的,指指点点。
“就是她,就是吴家姑娘!”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去你们家,准备把你抓走?”
吴澄澄差点没直接暴走,当场掀桌:“抓你个头,没有的事!”
苏不予立刻伸手拽住她,低声劝:“你冷静点,和他们理论是没用的。越解释越会被当成你心虚。”
内心OS:
——“冷静冷静,我自己都想冲上去喊一句‘妖你个大头鬼!’但我得保持人设——表面冷静,内心抓狂。冷脸是我,爆笑内心也是我。”
与此同时,小镇的“组织力”也展现得淋漓尽致。没过多久,便有人提议要请道士来驱邪。
“我表哥在隔壁镇子认得一个道长,听说能掐会算,夜里光是咒一咒,狐狸精就得原地化烟。”
“请!必须请!咱小镇不能被妖怪盯上!”
“对!大家凑点钱,哪怕花点冤枉钱,也得请人来镇宅!”
“就是,怎么也要图个心安。”
于是乎,不到一个下午,小镇上就有了明确行动方案:大家合资请来一位有名的“龙虎山高徒”,三天内赶到,专门给吴家做场法事,即便吴父吴母极力反对,最终也无济于事。
消息一出,苏不予直接愣了。
内心OS:
——“……好家伙,你们要是知道所谓的‘妖’其实就住在我家,还一天到晚陪我聊天唱反调,是不是该直接把我押到祠堂去?”
她斜眼看向豆沙。
豆沙彻底化形伪装成了游客,这会儿正拎着个小纸袋,慢悠悠地啃糖糕。白嫩的手指捏着糕块,吃得一本正经,完全就是个无辜少女的模样。
注意!少女模样!那天晚上,那可是个仙姿美貌、光华四溢的女神级大美人。现在却换了张人畜无害的脸,满眼无辜地眨巴眼睛。
苏不予差点没被气笑:
内心OS:你昨天那一身光华逼人,把澄澄吓晕过去,结果今天装小白兔?行啊,你要不是妖,我都信了。
狸猫则蹲在豆沙脚边,尾巴一甩一甩,斜眼瞥着周围的人群,活像个混不吝的小痞子,它不屑地小声叫唤,似乎在说:“人类就是麻烦,啥都要搞个仪式。”
苏不予嘴角抽了抽,赶紧用眼神狂示意:闭嘴!闭嘴!大庭广众的!
狸猫:“……”哼。
而就在这场“驱邪”传言满天飞时,吴澄澄彻底炸毛。她一回到家,就看见母亲正忙活着打扫,嘴里还念叨:“得把屋子里的镜子都盖上,妖最爱照镜子了。”
吴澄澄当场崩溃:“妈!你信这个啊!”
“废话!昨晚你差点被掳走,你还敢嘴硬!”
母女俩吵得不可开交,苏不予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
内心OS:
——“啊这……澄澄啊澄澄,你妈的反应要是再激烈点,估计都能把你当妖的转世抓去烧纸钱了,还好豆沙清除了她化形的记忆,不然我现在已经被绑在祠堂了。”
结果,母亲果然来了句:“要不是你脾气怪,我都怀疑是不是你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吴澄澄当场炸毛:“我招你个大头鬼啊!”
吴澄澄作为本镇唯二的知情者,守口如瓶的功力展现的淋漓精致,当然这和豆沙、狸猫他们的“谆谆教诲”没有关系。
场面一度混乱。
夜色渐深,小镇的气氛却愈发紧绷。流言像是发了芽的野草,一夜之间疯长。甚至有人说,看见小镇外的柳林里,有一只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地伫立不动,头发长到拖地。
“她眼睛是空的,黑漆漆的洞,谁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
这种故事一旦流传,就更坐实了“妖怪入侵”的说法。
苏不予心口直跳,悄悄把豆沙和狸猫拉到一边,小声问:“这是不是你们的同类?”
豆沙舔了舔唇角,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不是。”
狸猫则竖起耳朵,低声喃喃:“有陌生气息在盯着……是妖没错,但不是我们熟悉的。”
苏不予脑门一紧,心里只冒出一个声音:
——“完了,这下是真有东西来找麻烦了。小镇上的‘道士驱邪大戏’,怕是要遇上真货……”
夜幕降临,整座江南小镇的青石板街道仿佛被水汽浸透,灯笼摇曳,水面映着斑驳光影。原本清雅温润的小镇,如今却像罩上了一层莫名的阴影。人们嘴里不停念叨着“妖”,街头巷尾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白天的流言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到了夜里更是被渲染得像民间志怪故事现场再现,尽管派出所派出了全部警力去辟谣,可耐不住现在人们在枯燥生活中好不容易逮到的调味剂,自然没有人听这些辟谣的消息。
吴澄澄家的“妖物事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头号谈资,小镇的老头老太太们干脆在祠堂口搭了几张小板凳,边喝热茶边交换“恐怖目击经历”。
“我看见了!我半夜去倒夜壶,看到河面上有白影飘过去。”
“切,那算啥,我邻居说听到后院有婴儿哭声,可他们家根本没小孩!”
“咳咳,你们都不懂,我一个亲戚在镇外,他说这种情况,就是要请高人来镇住邪气,不然还得死人!”
小镇上空气越来越紧绷,不少人甚至主动去吴家送符纸、糯米,声称能“辟邪”。
苏不予和吴澄澄走在街上,被这种气氛裹挟得浑身不自在。
苏不予依旧维持冷脸,明明心里翻腾着一整个喜剧吐槽秀:
内心OS:
——“拜托,现代社会了,你们的驱邪逻辑能不能更新一下版本?符纸加糯米,这是要做糯米饭还是开盂兰节快闪演出?”
吴澄澄倒是没忍住,直接吼:“谁家再往我家丢糯米,信不信我当场炒糯米饭请你们吃?!”
人群立刻安静了一下,随即又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这姑娘被妖冲了头,果然不一样了。”
苏不予简直要笑喷,差点没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仰天长啸”。
内心OS:
——“对不起,澄澄,我真不是不帮你,只是我一开口怕当场笑场。”
就在小镇人忙着张罗请道士的同时,真正的“异样”也在暗中逼近。
夜风里,有不属于人间的气息悄然蔓延。
豆沙坐在后院中石桌边,神色罕见地凝重。她化形为少女时总是安静甜美,此刻却皱着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狸猫懒洋洋趴在屋檐,尾巴一甩一甩,却忽然炸起毛来,喉咙里低低咕噜。
苏不予看着两只妖怪这副架势,心里一紧。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
豆沙转头,眼眸幽深:“有妖在附近徘徊。”
狸猫冷哼一声:“藏得挺深,不是普通小角色。”
这话让苏不予背后一凉。她表面上依旧撑着冷静,声音不急不缓:“说得好像我们还有普通妖怪朋友似的。”
内心OS:
——“啊啊啊!不是说昨晚那一出已经够刺激了吗?怎么又来新boss?能不能给我留点心理缓冲时间?!”
吴澄澄一脸惊恐:“啊?作为知情者,我能不能知道全部剧情?”
苏不予赶紧说道:“你要不要先去睡觉?”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你昨天晚上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第一时间追更!”
结果,下一秒屋外的风声像被无形之手拨动,纸窗“嗡”的一声鼓起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贴在窗上,细长的身形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吴澄澄当场尖叫:“啊啊啊啊——真的又来了!!!”此时的吴澄澄是又害怕又好奇,心里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苏不予冷着脸抬头看窗,心里却已在咆哮:
内心:
——“……好嘛,活见鬼了。编故事的那些大妈们,这次真给你们瞎蒙对了。”
豆沙缓缓站起身,声音冷冷:“我去看看。”
她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修长,和方才人畜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狸猫也立刻从屋檐一跃而下,尾巴炸毛,护在她身侧。
小黑猫和猫头鹰也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惊动,从暗处探出头来。小黑猫弓着背,绿眼睛闪着危险的光;猫头鹰扑棱着翅膀,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场面瞬间凝重得让人窒息。
窗外的影子却在他们一阵戒备后,忽然退去,没再显现。
空气恢复安静,只剩下风声掠过树叶。
吴澄澄吓得直抖,几乎要扑进苏不予怀里。
“它……它走了?”
苏不予表面镇定:“嗯,走了。”
内心OS:
——“鬼知道走没走啊!万一它只是换个角度继续偷窥呢?拜托,能不能给我来个正常的青春小镇故事线,不要每天都变灵异探险片!”
豆沙却没有放松,目光依旧冰冷,若有所思地望向夜空。
狸猫舔了舔爪子,冷声道:“它在试探。真正的目的还没显现。”
此刻,小镇另一头,一群人已经在祠堂里摆开香案,准备等“龙虎山弟子”到来做法。
谁也没想到,他们忙着驱逐的,不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而是正在暗中窥伺的真正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