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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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
我依旧不能理解这群刀男人的思维逻辑，大概这就是人类和神之间脑回路的代沟吧。
我向他确认：“等等，为什么你这个话里话外的感觉，好像有一种我做错了事情的错觉。”什么“反击了一下”，还有那什么“讽刺”，我听着这形容就凭空而来的不爽，狐疑是不是搁这给我阴阳人。
“你们觉得‘道’被动摇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本身的行为就是错的吗？”我索性一股脑反唇相讥，“现在这个局面归根结底不是你们先算计我吗？不会现在还有人恬不知耻归因于反倒怪我没有愚蠢地掉入你们的陷阱吧。”
如果是这样我真觉得他们脑壳有毛病了。
合着就完全不反思自己呗，不认为是这个行动本身有问题，反而觉得“啊，你为什么要识破”或者“你识破了不能配合我们吗？”
呵，有趣的男人们。
不顾狐之助在旁边小爪爪焦急挥动着，给我做口型“委婉委婉”，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啊，所谓不知者无畏，莽就对了。
药研半张脸隐于阴影，眸底难得浮现迷茫，“我们做错了……”
或许是吧，他冷静下来回头审视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无论初衷是什么，调查大和守安定的重伤真相也好，借助问心借机探究审神者本质也好，还是表达对同伴的关心，他心里一团乱麻。因为此刻他后知后觉地发觉，无论给行为披上多么“正当合理”的目的，都不能给一件本质上手段就见不得人的行为增添半分正当性。
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不开诚公布地询问？
——因为怕她说谎不承认。
可是这个担忧，不本身就是先入为主地刻板印象吗？
本末倒置啊，想探究她是否是一个卑劣的人却前提就预设了她的卑劣，默认她是一个不诚实的撒谎之徒。
这不是，循环吗？
药研失笑。
确实，这场无聊的游戏，正如审神者所说，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他自然垂落于身体两侧的手指缓慢蜷缩着，【然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还有意义吗？】他平生有了前途未卜的昏暗感，心里空落落，虚空漂浮，下一秒仿佛就踩在悬崖边上一般地慌张无措。
【输了。】
【输了啊！】
这一场是他们栗田口家族输得体无完肤。
也许是心理作用，药研觉得眼前少女审神者蜜糖色的眼睛甜腻地发齁，他没有勇气与这一双坦荡真诚的眼睛对视。
随着这场游戏的落幕，兄弟羞愧地逃走，余下的人面面相觑，而他也哑口无言，到头来只有他们自己收获狼狈。
而审神者——
他抬眼望去，她已经没有再把视线投给他们一分一毫，而是态度和煦面带清浅的笑容和狐之助说话。
他们已经像是拭去的灰尘，审神者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他们。
然而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无端地抽痛了几下。
“药研哥……”留着娃娃头的前田是栗田口家族的幼弟，扯了扯他白色外套的下摆，不安又忐忑，“我们应该和审神者大人道歉吧。”他询问着兄长的意见，似不确定但又补充了一句，“药研哥以前教过我们，做错事情就及时改正就可以了。”
药研藤四郎突然有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之感。
【我想得太多了，反倒这时不如前田的赤子之心了。】
——他们错了，就及时改正就行了。
畏葸不前，实在不是栗田口该有的作风。
他后退一步，对兄弟们点点头。
栗口田家族的短刀们彼此心意相通，乱噘嘴，博多抬了抬眼镜，后藤把手背在脑后，虽然依旧有人有其他想法，但不妨碍他们尊重并遵照药研的决定。
下一秒，他们动作了——
所有短刀“唰”单膝跪下。
我，我惊呆了。
什么情况？
太突然了吧。
药研：“审神者大人，这一次是我们冒犯您了，栗田口家向您请罪。”他低下头，语气恭顺，“很抱歉，请您原谅我们的行为。”
短刀人数多，跟着他一齐喊道：“请原谅我们的行为。”
我从左看到右，实话说，这么多风格各异的正太少年们对我下跪，我，我感觉有点头晕目眩。
我实话实说道：“额，其实也不用这样子。你们道歉就行了，下跪就不必了。”有点恐怖，我心里还把自己当15岁，这群短刀外貌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小，关于他们说的“审神者”的概念我现在也没有几多感觉，因而我并不能顺理成章接受他们这群和我外形无异的人向我进行这种大张旗鼓、正式地跪礼。
并且——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我也没有很介意你们的行为，感觉，怎么说呢，就很平淡。”
察觉到他们背后的算计，我讲真没有什么“哇他们背叛我，他们辜负我，他们好过分哦”这么激烈的情感，就——相当一般。
【哦。】
真的就【哦】。
不过如此。
下意识也就见招拆招、顺水推舟罢了。
归结缘由，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当做自己人，所以哪来很多的情感呢。
我觉得我这样说他们大抵会好受一些，理解他们的行为没有对我有很大影响，但不知为何，我说完后，他们表情更加低落了。
总而言之，今晚多谢他们，我这一晚上过得还是觉得挺开心挺精彩的，没有他们，我晚上只能在房间里“挺尸”，我暗自嫌弃为什么自己是晚上醒来的，要是早上应该会有更多人找我玩。
作为回报，我也欠了欠身，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
栗田口：“……”
就分不清她是讽刺还是讽刺还是讽刺呢。
他们退出来后，毛利有点担心，快步凑到药研耳边，“药研哥，那边——”他使使眼色，努努嘴瞥向本丸与审神者天守阁方向相反的一处。
药研心里有数。
他们此次出来，也是带着“任务”而来。
现在任务失败了，他自然要去，解释一番。
深夜的一处房间
药研正坐着，与此同时，房间里并非只有他一人。
药研眼底亦有几分嘲弄，深更半夜，他们这群人不睡觉反倒聚集在这里，他恍惚后竟低下头低声笑了几声。
怎么回事，是和那个奇怪的审神者待了一阵子吗，如今越看他们怎么觉得蝇营狗苟行迹鬼祟起来。
一期一振看着弟弟旁若无人的诡异表现，流露出几分疑惑和担心。
药研对一期一振摇摇头。
没等人询问，反倒先发制人开口道：“我们失败了，大和守安定的伤与审神者没有关系。”他淡漠地说。
“与此同时，我或者我们栗田口家宣布，我们不会再参加针对审神者的行动。”他丝毫不管他说完房间里其他人惊异的神情和低声的絮语，自顾自地说着。
一期一振不能理解，事实上房间里除了药研之外的其他人都不能认同他的决定。
但一期一振身为他的兄长最有立场和理由开口。
“药研，可是如果审神者之后对我们不利……”
“那就等到她不利的时候我们再反抗吧。”药研一字一顿地说，他直视着兄长的眼睛丝毫不避让，“一期哥，从来都是先因后果，既然她还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为了防范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也许会也许不会发生的事情而采取措施，真的对吗？”
一期一振一时语塞，末了喏喏道：“我不想让你们有机会受伤。”他苦笑，“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你说的可能和不可能，我却希望一开始就把这条可能发生的几率堵死。”
“未雨绸缪、曲突徙薪罢了啊……”
药研无言。
他无法否认同伴之间的情谊，所有的初衷都是出自于情，但是……他蓦然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少女的相貌，尤其是她平静望着他们淡然表达对他们“平淡、一般”时疏离冷漠的样子。
极强地厌恶感袭来，这样他们能得到什么呢？互相的不信任？
他心下一阵恐惧，不停地去采取各种办法验证试探，但是难道审神者她不会介意吗？现在兄长们似乎都预设着【在证实了她的安全性后再和睦相处】的美好规划，但是——那个时候和睦真的可以发生吗？她会如期待那样不计前嫌，不心怀芥蒂吗？
也许……
【害怕遭受痛苦比遭受痛苦本身还要糟糕。】他痛苦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