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咒特异部门》居花之帘

13、炸弹

　　悉悉索索的声响在墙面里响起，身形瘦弱的老鼠从其中一个洞口探出脑袋，发出若有若无的焦丑味，无灵智的双眼看向楼梯间的两个少年。

　　五条悟是跟着挚友的背影走入地下室的，他的六眼察觉到了细微的咒力残骸，附近被人下了一个结界。

　　吉良吉影的机械车在撞墙时就爆炸了，它的目的地就在墙的另一方，但单纯的暴力打击并不能让墙壁塌陷。

　　他们无法得知人质的位置、距离，贸然使用’苍’很可能会误伤自己人，说不定咒灵的阴谋就是把杀人的刀放在救人者身上。

　　“我们可以假设这里有一个机关门。”五条悟的手轻抚过一块块砖头，“绿毛小丑的身高目测在一米八上下浮动，屏幕里的参照物太少，看错也无可厚非。”

　　砖块的温度很高，接近80摄氏度，五条悟在接触的那一瞬就开启了无下限术式。

　　他的手移动到某个较为光滑的砖块上时，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墙壁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卷帘门一般的声音。

　　“果然，老子的运气超棒的！”

　　暗室里，透进来的光揭开了恶俗艺术展的面目，斑驳发黄的墙壁上满是红色喷漆，歪曲八扭的“joke”，刀面断裂的短刀横躺在角落，地板裂缝里是早已干涸的血液。

　　近乎像个血人的两个人质被手臂粗的麻绳绑在柱子上。

　　“杰，他们还活着。”五条悟察觉到挚友情绪的不对劲，低声安抚道。

　　他的六眼在墙壁打开时，就率先捕捉到两个孱弱的咒力团，微弱，但还维持着生命体征。

　　“抱歉。”夏油杰伸手揉捏着眉头，让自己从思绪中回神后，他走向了柱子上的两人，解绑，扛着七海朝外走去。

　　五条悟抱着昏迷的高久，忍不住叫了一声：“杰！”

　　“我听到了。”夏油杰踏上楼梯时的背影有些沉重，“我没事。”

　　“那你回头看看我！”五条悟就站在夏油杰身后，他们之间只差着一步。

　　但五条悟却莫名的无所适从，他如果不说些什么，不打破现状，梦境里所发生的一切就会在现实上演，他将会被挽不回的错误压榨一生。

　　五条悟，从出生起就被奉为神子。他想要的，只要看一眼，五条家就能在隔日将其摆到卧室里。与生俱来的强大，让他享受了非比常人的权利，也时刻面对着来自诅咒师的生命威胁。

　　这样的他，在来到高专前，无疑是无法这世间的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他的视角超脱得高于每一个人。

　　而夏油杰，这个拥有四百年难得一见能力的咒灵操使，在高专里，仿佛命运刻意的牵连，他们在一无所知中会晤了，交织着情绪，无比鲜明的具体的人。

　　五条悟知道的，自从梦见那个模糊的预知梦后，夏油杰成为了特殊的符号，在他构造的对世界、他人的认知中成为了比挚友更深入的存在。

　　所以他渴求着，却脱口而出宛若命令般的话语：“看看我。”

　　近乎直入大脑的呼喊声惊醒了夏油杰，他回头望去，望见那双蓝宝石般闪烁着的眼睛正倒映着他的身影。

　　夏油杰微微怔神，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而把某种情绪压抑下去，沉闷地说道：“悟，我们得出去了。”

　　他们抱着伤者走到地面上，碎石从上面零星地滚落，顺带着一只惹眼的绿毛也从半空中砸下来了。

　　一同砸下来的还有从绿毛嗓子中发出的大笑声，这种充足的肺活量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抛开身体素质，回归到如今的微型战场，运气向来是虚无缥缈之物，有人时常能把握住运气下的机遇，而这个绿头发的男人在一出现后就立起了厄运的旗帜。

　　他正好掉落在领域开口附近。

　　特级咒灵们从大坑中爬出来时，丝毫没有掩饰他们对人类的恶意，但不知为何没有上前攻击。

　　双方都警戒地对峙着。

　　“暴君会在黑死病爆发时的中世纪，找到一种与投石车结合的、侵略他国的武器，那是泛滥得土地埋不完的尸体。”

　　joker把玩着从外套口袋中抽出的小刀，口上说着暴君可能会做出的行径，然后语气转了个调：“领域外的公园，现在总共有多少个人类呢？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我昨天留心观察了一下，大约会有两位数，那么今天呢？”

　　“你们有悉心观察一下自己救出来的人身上……有什么吗？”

　　听上去像是苦恼的话语，说出口的人面上不变的笑容，以及他游刃有余的步伐。

　　他正朝着两位少年咒术师走去，越发逼近，越发恶心的压迫感，特别是五条悟清醒地用六眼看出了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

　　他的身上有着特级咒灵的咒力附着，但他本身却只有如同普通人一般的咒力量，尽管那股咒力漆黑得不详。

　　joker像是发觉了他们的紧张，善解人意地停了下来。

　　“趁现在有时间，为何不看看呢？他们的衣服下面有什么。”

　　夏油杰紧绷着下颌，将七海的扣子解开，看到了绑在七海腰上的炸药，他顿了顿，同样地解开了高久的上衣。这下，在他眼前的就是两个炸药了。

　　如果夏油杰他们不假思索地把人带了出去，爆炸的那瞬间，身为咒术师的他们尚且还有自保的能力，那么公园里的普通人呢？

　　这是无法预估的可怖灾难。

　　绑着炸药的两个人被小心地放到地上，空出来的手是为了方便解决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的某人。

　　“你的目的。”夏油杰望向了满脸笑意的joker，他从未感受到会有人如此面目可憎。

　　“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有利可图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单纯地讲一个笑话呢？”

　　“这并不好笑，六眼，咒灵操使，都在这里，告诉我，你的目的。”夏油杰有些咬牙切齿了，他从见到七海浑身是血的那刻起，就无法维持脸上的笑意了。

　　他不能也不想去了解这个自称joker的男人为何如此喜悦与兴奋。

　　“哈哈哈……我说的都是明示，你现在脑海里正是负面的想法，而我有的全部都是负面念头。”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

　　“你在饲养咒灵？”夏油杰想通了关键点。

　　“大部分人，会去寻求价值，有的人的死会比他的生命更有价值。”joker用着歌剧中的咏叹调抑扬顿挫地说着，“从普通人中诞生的咒灵就如此非凡，那么从你们身上诞生的咒灵又如何呢？”

　　“你不会成功的。”五条悟做了个手枪的手势，指尖对准了joker，“从这个距离，老子可以保证在那些咒灵赶来之前把你杀死，一点灰都不留。”

　　“放轻松，别这么严肃。”joker现在几乎被两个DK给包夹了起来，他们之间的站位非常不妙。

　　“悟，现在是几点了。”夏油杰突然想起了总在注意着时间的某个人。

　　“八点过五分了。”五条悟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吉良在哪？”

　　但出乎意料的是，joker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笑得面部皮肤都在颤动。

　　“他？我不知道，可能是死了吧。”

　　夏油杰被他的语言激怒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却不能现在下手，七海和高久身上的炸药要拆，不远处的特级咒灵们还在虎视眈眈。

　　但joker在此时打了个响指，这个响指没有让领域内部发生异变，也没有让咒灵突然暴击，相反，特级们消失不见了。

　　这是异常的，所以DK们开始谨慎地观察周围。

　　“杰君，你认为普通人与咒术师比起来如何呢？”joker看上去想要闲聊了，但夏油杰只想找块布把他的嘴堵上。

　　joker自顾自地从人类讲到了精神病院，顺着讲起了一个冷笑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所游乐场里只有他一人在真心地欢笑。

　　“好吧，我知道我的笑话不好笑，但是你们都没在认真聆听，你也是吗？吉良。”joker冷不丁地喊出一个名字。

　　金发的矮个男人从裂开的半空中出现了，他的西装被撕开了几条裂缝，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但吉良吉影的出现并没有让局势逆转，他们仍旧在紧张地对峙着，不如说是给joker露了个弱点。

　　与五条悟不同，五条悟在见到joker的那一眼起时刻保持着无下限的术式，脑袋有些轻微地发胀。

　　但夏油杰是实打实的没有防护措施，吉良吉影的突然出现让他稍微的松懈了，就是这一瞬间露出的破绽，被joker抓住了。

　　现在，他的手跨过夏油杰腰部，漆黑的枪口正对昏迷在地的七海。

　　——

　　【你的剧情进行得很顺畅。】

　　“嗯……可能吧，总有一种要删号重来的错觉，现在应该算是逆境了吧，五条会不会因此大脑飞速运作学会反转术式。”

　　俳里提出了一个糟糕的预想，因为她目前的反派壳子只有joker，如果joker死了，那剧本就要改写为玛奇玛是反派了。

　　既然系统是想让她将组织的影响力扩大，那就要用战争塑造英雄，越是悲痛越是让人印象深刻，原著的星浆体事件是远远不足够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羂索的不稳定性太大，所以俳里希望能把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反派也得是自己扮演。

　　“要是你的抽卡功能还能运行，现在就不用头秃地想这种事了。”

　　音箱像是心虚了，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