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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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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铜钱“当啷”一声落在脚边,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刀疤脸和他的小弟混混们狞笑着逼近,目光贪恋地在陈最和福崽身上扫视,最终赤裸裸定格在陈最胸前。
福崽喉咙里发出低吼,白色的背毛炸起挡在陈最身前。
陈最心脏狂跳,袖中的手握紧一根昨晚削出来防身的木刺,示弱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陈最挺直了脊背“大哥说笑了,自古都是钱货交易,哪有钱钱交易的道理,天子脚下铜币哪有谁更值钱的。”
“老子说值就值!”刀疤脸失去耐心,脸色一沉“给我搜,钱和那条肥狗一起带走,女的玩完卖青楼!”
混混们闻言,像狼一样扑上来,一人伸手拽住陈最的胳膊招呼同伴去搜钱,另外几个用棍子打向福崽
“汪!”福崽猛地跃起,狠狠咬住拽陈最那人的小腿,不管怎么打死活都不松口
“死狗!给我打死它!”混混惨叫着摔在地上,对福崽拳打脚踢,福崽雪白的毛上开始渗血,嘴里发出呜咽
陈最看准时机舞着木刺对打狗的混混后背扎进去,木刺虽然不锋利,但在全力之下也刺进了皮肤,扎进肉里,鲜血瞬间涌出飞溅在陈最脸上,周围几个混混把矛头朝向陈最,三两下就夺了木刺,把她按在地上逼着她跪下
那混混转身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臭娘们!敢和老子动手?”
那巴掌打得力量极重,陈最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半边的脸麻了,随即是针扎般的剧痛,嘴里弥漫出着血腥味,她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散乱的发丝黏在嘴角的血渍上。
“你给老子跪好了,一会磕头认错的声音喊大点,不然,我给你扒光了溜街!”按住陈最肩膀的混混狠狠压着她的肩,膝盖支撑不住只能重重磕在碎石地上,碎石刺进皮肤钻心得疼。
被木刺扎到的混混捂着后背,龇牙咧嘴走过来,陈最刺他的伤口没多深,不过血浸湿了他大片的衣服,看着很触目惊心。
他俯下身一把揪住陈最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胆不小啊?”他凑得极近,唾沫星子喷在陈最脸上“用根破木头就敢捅你爷爷我?今天不瞎了你只眼睛,老子跟你姓!”
他说着捡起那根带血的木刺,用带血的断面轻轻拍着陈最的脸,恶心的打量和羞辱感让陈最绷紧身体,眼神狠厉地瞪着对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跟、我、姓?”陈最齿缝间渗着血丝,笑得风情万种,颇有种破碎美女的感觉
“你连跟我狗姓的资格都没有。”
本来想象着她梨花带雨地苦恼求饶一番,没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烈性子混混脸上的肌肉抽起来,暴怒地收紧揪住陈最头发的手,另一手握紧木刺毫不犹豫朝她眼睛撞上去
“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木刺下来的瞬间,陈最瞳孔都缩紧了,围观的有些人不忍心看闭上了眼睛,其他的混混都在起哄尖叫,陈最眼睁睁盯着那截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睛逐渐失焦,木刺即将戳进眼球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牢牢攥住那混混的手腕,任凭他怎么挣扎,都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啪嗒”木刺掉在陈最膝盖前,滚了小半圈,闷在胸口的气被松了出去,后怕的感觉让陈最身体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着
穿深蓝色劲装的男子扫了眼跪在地上,脸颊红肿后背却挺直的陈最,冷冷地目光定在陈最眼睛那抹被木刺压出的红痕上。
“光天化日,欺凌弱女,上次就不该留你们。”
陈最抬起眼,见男人手指一用力,那混混顿时惨叫一声,被禁锢的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向上,粗硬的手腕就这么被他嘎卡一扭,脱臼了。
按住陈最的混混吓得手一松,陈最立刻挣脱出来抱住满身血的福崽躲到男人身后。
那混混疼得脸色煞白,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纵容手下的刀疤脸看清男子面容后,更是面如死灰,两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声音抖成一碗水
“林....林将军!小的.............小的不过是逗上她一逗,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滚!马上滚!”边说着他边带着小弟拼命磕头,哪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称为林将军的年轻男子连眼神都没扫过磕头如捣蒜的刀疤脸,只是垂眸注视着陈最膝前那根染血的木刺,普通的树枝,磨制的很粗糙,连刺头都是顿的,这样的东西最多算根烧火棍子,算哪门子防身武器。
周围一片死寂,都在等着他出言发落,陈最紧紧抱着怀里的福崽,福崽感受着陈最颤抖的身体,用湿凉的鼻子蹭了蹭陈最手背,陈最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腥甜,忍着疼挣扎着站起来。
没管流血的伤口,陈最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和衣襟,尽管发丝凌乱,脸颊红肿,也竭力维持好仪态,走到林将军面前恭恭敬敬行了礼“民女陈最,多谢林将军救命之恩”
林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这女子,狼狈至此眼神却亮得灼人,都快死了眼里竟然一点泪水都没有,反而有种被逼到决绝的破釜沉舟感。
陈最直起身,迎上他的目光,接续说到“将军明鉴,今日之事,在场所有人均可作证,小女糊口营生遭恶徒强抢钱财,伤我爱犬,毁我容貌,若非将军恰巧路过解围,民女恐已遭遇不测。”
陈最三言两语说了事情起源,点明了对方恶行,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将裁决的权利恭恭敬敬交到这将军手里“民女人微言轻,无力抗衡,还恳请将军为民做主!”
林殳见过太多遇事哭哭啼啼的女子,像这样迅速镇定下来,条理清晰寻公道的,实属罕见,他没立刻回答,沉默如同无形的压力蔓延开
陈最保持行礼的姿势,耐心等着
片刻后,林殳淡淡开口“你想我如何替你做主?押送衙门还是废他们手脚?”
陈最瞟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眼神狠厉,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出诉求“他们如何待我,我便如何还之。打我巴掌,逼我下跪,欲伤我眼睛,若非将军,民女已无完肤。因此,民女只求将军允准,将他们施加于我的,照样奉还!”
“当然,民女力弱,只取其形,不敢伤其根本。”陈最顿了顿,咽下嘴里的血“只需每人一掌,一跪,即可。”
此言一出,连周围围观的路人都不约而同吸了口冷气,这女子看着漂亮柔弱,竟是睚眦必报的狠角色。
即便是在请求,陈最的脊梁也挺得板直,配上她我见犹怜的外貌和凶狠的眼神,林殳突然觉得她很有意思,傲气的很有意思。
“可。”他薄唇微启,惜字成金
“林将军!”刀疤脸抬头求了一声,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又缩回地上
得到首肯,陈最利落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几个被林殳气场震慑、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混混。
走到刀疤脸跟前,嚣张跋扈的男人此刻敢怒不敢言地用眼神凶她,陈最抬起手,用尽全部力气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街上回荡,刀疤脸被打得脸侧朝一边,脸上很快透出通红的巴掌印,丝毫不敢发作。
陈最径直走向下一个,同样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
“啪!”
“啪!”
仿佛要将突然穿越过来的愤怒、方才的恐惧、羞辱借此机会全部宣泄出去,几巴掌下去陈最手都打红肿了,但她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来到最后那个要戳瞎她眼睛的混混前,陈最眼神冰冷,打得格外重,一巴掌下去对方嘴角都裂开了。
打完所有人耳光,陈最冷着声“跪好”
“没听见她说什么吗?”林殳的气场加持下,那些混混哆哆嗦嗦面朝陈最,屈辱地跪下去。
心中那股憋闷的恶气撒了出去,陈最转过身又一次行礼“民女,谢将军做主。”
林殳将她果决甚至带着狠辣的动作尽收眼底,黑色的眸子里兴趣之色更浓了些,以她这样的性格,应该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得很久,说不定还能混出点模样。
林殳扬了扬下巴,转身欲走
“将军请留步!”陈最见他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她,急忙从圈起来的福崽那里取出今天赚的大部分铜钱,双手奉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些钱虽少,确实民女一片心意,恳请将军收下,聊表谢意。”
扫了眼她捧着的那些钱,林殳并未伸手,淡淡地道“不必。”
料定他不会收钱的陈最,行礼道谢“将军高义,民女铭记于心。”
林殳沉默一瞬,从腰间解下柄带鞘的匕首,匕首朝自己,刀柄朝陈最递过去“木刺无用,这个,拿着防身罢。”
将军赠与的匕首,是不是可以间接证明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靠山,或者是狐假虎威的保命符?
见陈最愣住,林殳直接扔在了她的手里“拿着。”
“多谢将军!”陈最回过神,低头道谢。
林殳不再多言,蓝色的身影很快融入街角暮色中,消失不见。
热闹没了,人群散的很快,混混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逃窜离开,陈最收拾好灰扑扑的摆摊布,福崽一瘸一拐捡回广告牌,好心的姑娘折回家给陈最送了些上药,关心了几句就离开了。
陈最走到小河边,小心翼翼给福崽清洗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福崽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普通小狗都快,清洗上药后,整条狗精神恢复了不少,只不过还有些蔫巴巴的,趴在陈最脚边舔伤口。
清点完今天拿命保下的收入,陈最没多开心,白天发生的事情像根刺一样扎在心头。
“福崽。”
陈最摸摸大白狗脏脏的脑袋,轻声开口“我们需要自保能力,除了这些日用品,你能不能做些武器盲盒出来?不然过不了几天,我俩说不定就把命交代在这了。”
陈最漫不经心rua着狗耳朵
“比方说”
“炸弹啊、手枪啊、机关枪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