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伯贤的七次告白》作妖大神

39、亲一下？

　　时间在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键盘敲击声、我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和满室甜点香气的静谧中缓缓流淌。我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咪，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边伯贤身边，一只手被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捏着已经凉透的芝士蛋糕叉子。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我们十指相扣的手上。那份紧密相连的触感，像最强效的镇定剂，将我体内所有躁动不安的因子都安抚得服服帖帖。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工作时，手指会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收紧一下，仿佛在确认我的存在。每一次微小的收紧，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的心湖，漾开一圈圈甜蜜的涟漪。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更久。边伯贤敲击键盘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工作……结束了？
　　我立刻从那种半梦半醒的、沉浸式的甜蜜中惊醒过来，像被按下了启动键的机器人，瞬间“活”了过来！
　　我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
　　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微微向后靠向沙发背，闭上了眼睛。抬起那只原本放在触摸板上的右手，用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眉宇间刻着深深的倦意，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卸下了工作时的冷硬和锐利，透出一种难得的、脆弱的疲惫感。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好累啊……巡演刚开始就这么辛苦……
　　但与此同时，我心里那个被强行压制了许久的、名为“得寸进尺”的小恶魔，也立刻开始疯狂地敲锣打鼓！
　　工作完了！不用保持安静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当背景板了？！
　　牵手！嘻嘻嘻！手还牵着呢！他没松开！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更进一步？
　　这个念头让我瞬间兴奋起来！刚才的乖巧和安静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像一只看到主人放下工作、准备开始玩耍的小狗，尾巴（如果我有的话）开始不受控制地摇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把身体朝着他的方向挪近了一些。我们的肩膀几乎要挨在一起了。我能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烟草（他刚才似乎抽了根烟？）和雪松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我仰起头，凑近他的脸，用自以为很小声、但实际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的气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和一点点不怀好意）问道：
　　“代表nim……你好累是不是呀？”我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需不需要……我给你马杀鸡一下呀？我技术很好的哦！”
　　说着，我还象征性地活动了一下自己那只自由的手的手指，做出按摩的姿势。
　　边伯贤揉捏眉心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有睁开眼睛，但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得更紧了些。他似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无奈和疲惫的叹息。
　　“不用。”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被拒绝了。
　　但我丝毫没有气馁！反而因为他的回应（哪怕是拒绝）而更加兴奋！他理我了！他终于不是无视我了！
　　我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又往前凑了凑，近到几乎能数清他因为疲惫而微微颤抖的长睫毛。我的目光像黏在了他脸上一样，贪婪地、毫不掩饰地描摹着他闭眼时柔和的线条，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因为缺乏血色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形状优美的嘴唇。
　　呜呜呜……他好好看啊……怎么连疲惫的样子都这么好看……让人……好想亲一下……
　　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在我心里烧了起来，烧得我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我完全忘记了矜持和害羞，像被蛊惑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的目光太过炽热，或者说，我凑得太近了，近到我的呼吸几乎要拂到他的脸上。
　　边伯贤终于无法再继续“无视”下去了。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因为疲惫而带着些许血丝，但目光却锐利如刀，直直地射向我，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头疼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他的视线在我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我想亲你”的脸上扫过，然后，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那眼神复杂得让我有些发毛。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疲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开口问道：
　　“……申世琦，”他叫我的全名，语气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你是个女孩子吗？”
　　我：“？？？”
　　他顿了顿，目光里透出一种“我真的很不理解”的困惑，继续说道：“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
　　我被他这句话问得愣住了，脸上火辣辣的。但下一秒，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和一种“我喜欢你我怕谁”的蛮横感，瞬间冲垮了那点微弱的羞耻心！
　　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挺直了腰板（虽然还是比他矮很多），理直气壮地、声音响亮地反驳道：
　　“我喜欢你嘛！”我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执拗，“手都牵了！抱也抱了（指飞机上）！亲一下怎么了？！”
　　我说得振振有词，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还带着点“你占了我便宜还不让我亲回来？”的委屈感。
　　边伯贤：“！！！”
　　他显然被我这番惊世骇俗的、毫无逻辑的强盗理论给震住了！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一种类似于“目瞪口呆”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生物？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抬起那只空着的手，再次用力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头疼得更厉害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俩，一个理直气壮地要求“亲一下怎么了”，一个头疼欲裂地仿佛在思考人生。
　　过了好半晌，边伯贤才像是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放下揉太阳穴的手，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里，疲惫依旧，但似乎又多了一丝……被我气笑了的无奈？
　　他看着我，极其缓慢地、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申世琦，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最终，他吐出了三个字：
　　“……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