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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重剑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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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芝仙子,今日不是休沐?怎的没回去陪你父君。”秋日院里神树的落叶飘落,伏在辛君途的肩上,成了那一身白衣的唯一亮色。
“和阿爹吵架了。”
“小院红叶秋色,如此美景却用来撒气,岂不辜负?”看着少女拿着扫帚对地上落叶撒气,辛君途调侃道。
“要你管,我还没说你呢,一天到晚往我们重紫殿跑,想来是司凡所太过于闲了。”
“我之心意,伯芝仙子自是清楚。”辛君途很有眼力见地接过扫帚将剩余的院子打扫干净,继续道,“如你这般貌美伶俐的仙子,我从来都是敬仰的。”
“哼。”见他如此上道,伯芝也不好再为难,只道,“小姮姐姐在后山的临溪园子里练剑呢,你且去吧。”
“多谢伯芝仙子。”辛君途得到想要的答案,一本正经的给伯芝行了个礼。
伯芝看着辛君途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道,“男人呐~只可惜小姮姐姐是不会懂你之心意的。”
寻常人喜欢于院内植青竹,以彰显主人家的清雅,而重紫殿的后山尽是百年以上的古树,按姜姮的话说,越老的树纹理越清晰,每日数着树皮的变化,即便看不见也能感知到时间到变化,于是辛君途每次路过时也会闭着眼睛感受,青苔使粗糙的树干多了一些柔软,生命的气息从指尖开始传递,这是辛君途在天界能感受到的唯一的宁静。
临近溪边,踏上一座小桥,辛君途听见一阵剑意在四周漫溢,停下脚步便看见不远处园子里一位少女,披着杏色衣裙,因常年不出门白皙的不自然,然纤细的身姿前运转着一柄与其格格不入的重剑。
感受到来人,少女抬手将剑收拢,转过身来,才发现她一直紧闭着双眼,如此清冷而又神圣于一体。
“君途?”姜姮问来人。
“是我。”见她停下练功,辛君途凑上前去将人扶住,原来这姜姮竟是个眼盲者,“阿姮今日怎么开始练重剑了,你虽法术高强天界也少有对手,但总归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了,晨君该心疼了。”
姜姮笑了笑,“不过是好奇玩玩罢了。”
姜姮被扶着坐到了竹椅上,辛君途顺手接过剑柄,脱手时才发现姜姮手上竟留下了一道花纹痕迹,那剑柄上刻满了栀子纹路。
“此剑怎的剑柄上刻着纹路,如此平日里如何把握?”辛君途将那重剑放置一旁,给姜姮披上一旁的外衣。
姜姮择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竹椅上,“我这眼睛你也知道,若是不让它特别些,如何在万剑之中辨得。”
“原来如此。”栀子乃姜姮最喜欢的话,学着姜姮的样子闭眼摩挲着剑柄。
“不过这几日试剑,感觉一般,恐怕要辜负阿芝去南海特意寻来此重剑的一番苦心了。”
“若是不合适我日后再去寻合适的就好,谈什么辜负不辜负。”
姜姮听到伯芝的声音立刻从竹椅上起身,“阿芝~”
一旁的辛君途宛若无状地将重剑放回原位,只不过刚才他那副模样早就被伯芝看得一清二楚,“小心,我说了多少次,你看不见平日里做事都小心些,猛的起身没站稳怎么办。”
被训了一顿,姜姮也不恼,“我知道啦~”,姜姮死死地捏住伯芝的手,这万年来都是她陪着眼盲的自己,挨着伯芝能让姜姮安心不少。
“既然你用着不好,不如将这重剑给君途吧,毕竟是南海宫主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玄铁剑,你之前不也说君途也挺合适使剑吗,给他也是再好不过了。”在姜姮看不见的地方,伯芝给辛君途偷偷递着眼神,辛君途有一种被看破的尴尬。
姜一念支吾道,“可是这是我不用的,给君途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上面还被我刻了纹样,怕他用不惯。”
“他才不会介意呢,是吧?”
辛君途尴尬的咳了一声,细细地回了一声嗯。
“既然如此,那君途就先用着吧。”姜姮转身凭着感觉朝辛君途的方向伸出手,辛君途伸手去扶,顺势将人拉至身前,“日后我再给你寻把更好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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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君途脚踏重剑,以自身法力迅速结印,金色法印在其手下威摄无比,暴起的钩蛇一时间被压制回丁水湖动弹不得,剑柄上的栀子花纹跟着其法力运转,不停的闪着金光,昭示着此剑的非同一般。
“如此简单就被压制了?看来可以回去复命了。”俞鱼刚说完,就见那钩蛇不知哪来的气力,尾钩直刺法印中心,法印不停震动,辛君途皱眉察觉不对劲,一个集上仙之力所结之法印登时应声碎裂。
姜一念扶额暗道完蛋。
尾钩刺破法印,直直朝结印之人刺去。
“君途小心!”姜一念大吼,准备前去和稀泥。
辛君途正欲反击,就见行云从侧面甩鞭而来,打上钩蛇尾钩,钩蛇立即反应过来,甩尾反击,行云未反应过来就被蛇尾缠上,成为尾钩的目标。
姜一念没想到行云反应能这么快,这孩子还真有点本事。
其余三人也反应过来,立刻从不同方向去吸引钩蛇的注意力,辛君途转头警告了一眼姜一念,这蛇不对劲,定然与姜一念脱不了干系,只是线下救下行云最重要。
辛君途寄出审判长卷,骨节分明的手翻阅着长卷上的文字,最后轻点上一字,“斩!”
审判神君降下判令,一股力量登时通过长卷涌入辛君途的身体,尾钩不远处长卷降下,辛君途如鬼魅般从长卷中现身,重剑将其尾钩斩断,钩蛇吃痛,剩余半截顺势朝辛君途一甩,辛君途翻身踏上重剑,又是一击斩断剩余半截尾钩。
另一旁的行云就不太妙了,被蛇尾绑着掉落下来,又没有鞭子在旁,危机时刻姜一念接住了半空中的行云,只可惜白绫总归不是神器,哪支撑得住两人的重量。
白绫控制不住地向下落,姜一念法力不济,抖如筛糠道,“你该减重啦。”
“你说谁胖呢!”行云不服地挣扎了两下,结果就是好不容易稳下来的白绫又往下落了几丈,“啊啊啊啊!姜一念!你倒是给我撑住啊。”
“我在撑,我在撑了。”如今的姜一念也就比凡人强些,咬牙切齿道。
另一边的辛君途正准备趁它病要它命,却转头见姜一念两人挂在半空,“阿姮!”
正当姜一念法力快耗尽之时,辛君途将行云身上的蛇尾斩断,将人拉了上来,“过来。”
没了累赘的姜一念,一个翻身坐在白绫上,无视伸过来的手道,“不必了,你那剑也站不上三人。”
这醋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心,左右拗不过她,“这蛇不对劲,寻常钩蛇即便再厉害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打破我制出的法印。”
“咳咳,再怎么说这也是上古异兽,你轻敌了。”姜一念说的理不直气也壮。
“你说的对,有你在,我确实有些轻敌,不过此蛇吾一人足矣。”言毕,两人便被辛君途传送到岸边,
这钩蛇只剩一条尾,行动都变得谨慎,在湖里游窜不轻易浮现,水下情况不明,谁也不敢轻易下水捉妖,只能在岸上不停的骚扰,辛君途见机向钩蛇发难,但终归是小打小闹,长时间的消耗对任何一方都不是好事,必须得速战速决。
“这可怎么办,那蛇不愿出来,神君只怕无法施展。”俞鱼在一旁焦急道。
“小鱼,你来助我,我试试能否将它逼出来。”杜白将配剑招至身前,以指驱剑,“吾心为意,以身为剑,道之所驱,去!”
随着杜白的驱使,一剑化万形,万剑入湖将丁水湖搅动的昏天黑地,此法简洁有效,但以杜白一人的法力,绝无可能支撑到钩蛇破水而出。
俞鱼在一旁为她加持,心中暗想,好在有钩蛇作乱,这丁水湖早已没有其他活物,不然此法定有违天道。
钩蛇受不住万剑齐发的骚扰,猛的窜出湖面,一直守着的辛君途立刻祭出缚灵锁天阵,黑金色的阵法压的钩蛇喘不过气来,与之前姜一念那破破烂烂的阵法完全不同,好在辛君途并未想要其性命,只欲将其收进阵内。
眼看阵法将成,不甘使钩蛇挣扎越烈,尾钩不停的甩动。
“小心!”姜一念的大吼一声,待不明所以的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就只见白绫缠上钩蛇蛇尾想往旁边扯,奈何法力不济,刹那白绫纷飞,姜一念想断了线的风筝被扯落湖中。
“阿姮!”登时辛君途也顾不上什么阵法什么危险,本能的御剑往姜一念的位置冲去。
只可怜本还美滋滋站在辛君途配剑上的行云被一同带入了水中,“啊!”
“!”岸边众人惊的沉默了一瞬,反应过来时那三人已然掉落水里了。
俞鱼最先反应过来,幻化为原身鲤鱼扎入丁水湖。
“小杜啊,这俞鱼居然是鲤鱼精成仙吗?”万语张着嘴,呆呆的指着四人入水的地方说道。
不过杜白并未回答,因为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不过不论俞鱼是什么,她得去护着俞鱼。
就在杜白也准备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时,被万语拉住了,“你干嘛!她们几个煮饺子你也要凑热闹啊。”看着杜白焦急的眼神,万语还是安慰道,“放心,神君也在下面呢,出不了事,我俩要是都下去了,这岸上无人接应和护法,他们岂不是更加危险。”
好像不无道理,若是神君都护不了她们,自己下去也是添堵,杜白表面被说服了,但是眼神还是一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