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人头疼的omega》艾加莫德

2、第 2 章

　　“刘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最后刘丰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铃声响了几秒那边就接通了，一个清冷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
　　“额..不是我找你....”
　　刘丰回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屋内坐在沙发上捧着水杯身体发抖的方阮，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虽然变化不是一般的大，但听到这个名字后再去辨认，眉眼间还是可以看出来。
　　“嗯？”
　　“是、方阮.…”
　　那边倏然没了声音，如果不是通话界面还在正在通话中，刘丰还以为那边把电话挂了。
　　“他找我干什么？”
　　再次开口时秦谅的声音更冷了，显然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刘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不确定他是精神出了问题还是吸…”
　　剩余的话他没有说完，彼此心知肚明。
　　秦谅有些焦躁地松了松领带，站在一旁的助理大气不敢出，助理雷达告诉她老板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我现在把他关了起来，你要不要过来看看?还是直接报警，我也觉得现在报警更——”
　　“关？”他捕捉到话语中的这个字凝起了眉。
　　“你来了就知道。”刘丰叹了口气。
　　“好，我现在就去。”
　　秦谅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捂着脸深吸了口气。
　　心里默念那个名字，一个人间蒸发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助理站在桌子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在助理脑子里计划如何逃离战场时秦谅抬起了头，吓的她连忙站了个军姿。
　　“你和我现在出去一趟。”
　　“一会儿的会…”
　　“取消。”
　　“额、好!”
　　小助理跟在秦谅后面走出办公室，员工们都感受到了总裁今天心情不佳，一个个坐的笔直，头也不敢抬。
　　一路上助理收到了无数个询问和同情的目光，小助理欲哭无泪，满眼都是谁来救救我。
　　“方阮，秦谅马上就到了哈！”
　　“嗯嗯!”
　　听到秦谅的名字方阮坐的笔直，眼睛里有期待也掺杂着心虚。
　　秦谅现在不生他的气了吧？一会儿一定先给他道歉。
　　方阮坐得规规矩矩地安安静静地等着秦谅的到来，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给自己打气，马上就可以看到秦谅了，他马上就能带他们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很安静，衬得墙上挂着的钟表的声音更清晰，滴答滴答一刻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终于响了一声，方阮连忙站了起来，眼中的惊喜以肉眼可见得速度一点点消失不见，只剩下失落。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不是秦谅。
　　刘丰看见来人连忙迎了过去。
　　“小林!”
　　“刘先生。”
　　刘丰和她在门口不知小声说着什么，方阮一点也不感兴趣，不是秦谅，不是秦谅……
　　“小谅呢？”
　　“秦总在车里。”
　　“好，他有他的安排，我就不插手了。”
　　刘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的方阮，刚才那一丝丝人气又没了。
　　刘丰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办公室只剩下林助理和方阮两人。
　　方阮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可他不想抬头。
　　“方先生?”
　　助理走到那个身体在发抖的男人面前，男人低着头。
　　听到喊他时他才抬起了头，脸色更苍白了，好像涂了几层惨白的墙灰。
　　外凸的颧骨和内陷的眼睛把她吓了一跳，她实在想不出面前的男人和老板有什么关系。
　　方阮就这样一直盯着她没有说话，小助理被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方先生，请问你找秦总有什么事吗？”
　　“秦谅呢？”
　　“啊？额…秦总现在有点事儿，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吧。”
　　“秦谅呢？！我要见秦谅!”
　　方阮梗着脖子吼道，脖子上青筋暴涨。
　　“我要见秦谅!”
　　刘丰听到情况不对赶忙从外面冲了进来，方阮布满血丝的眼瞪着他。
　　“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
　　那一声嘶吼把刘丰吓得心突突了起来，抓着已经被唬住的助理退了出来。幸亏方阮没有追出来，听着屋里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他不得不赶紧让助理去喊秦谅过来。
　　车里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但那份低气压透露出他的不悦。手指无节奏地点着车窗沿，一双漆黑的眼睛与黑夜融为一体，看不出一丝情绪。
　　方阮，你又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出现？
　　接到刘丰的电话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挂了电话后他才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个消失了十年的名字带来的影响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小。
　　秦谅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车，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隐约看见沙发旁边蹲了个人，那人蜷缩一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秦谅没有开灯，没有靠近，就这样站着远远地看着他，看他又想玩出什么花样。
　　“别碰我！都滚开，滚开!”
　　那人一个胳膊环着肚子，一只胳膊在身前挥舞着，好像在驱赶着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人显然没有耐心了，倏然打开了灯。
　　忽然的光亮刺得地上的人睁不开眼，胳膊抱着头趴在膝盖上。
　　秦谅一步步走近，清晰的看到衣服下轮廓分明的肋骨。
　　“方阮。”
　　秦谅的声音没有一丝温情，地上的人却安静了下来，那人的声音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脑袋里，以至于瞬间在已经随着年龄改变的声音里抓到那一丝丝熟悉感，不过只是那一丝熟悉感便可以让他安定下来。
　　明明是他自己一直吵着要见秦谅，那人真的来了，他又仿佛近乡情怯般不敢抬头。
　　他慢慢抬头，仿佛害怕那人消失般不敢大声呼吸。
　　视线从那人腿上慢慢向上移动，看到那人喉结旁那一小块浅色胎记时他瞬间溃不成军，泪水争先恐后地顺着脸颊滑落。
　　“秦谅。”
　　那一声哽咽里尽是委屈，蹲的有点久了方阮腿都麻了，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进秦谅的怀里。
　　秦谅没有推开他，更没有触碰他，双臂自然伸直垂到身体两侧，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方阮紧紧的抱着秦谅，不安的心在这时才真正的安定了下来。
　　“秦谅。”方阮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秦谅感觉热流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衣，但他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方阮拉着他的衣服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哭累了，拉着秦谅的手往他肚子上放。
　　“秦谅，我爸爸不让我出门，他让我打掉我们的孩子——”
　　未等方阮说完，秦谅好像听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猛然一把甩开了握着他的胳膊的手。
　　方阮失重般地跌坐在地上，满脸诧异地看着秦谅，他这才看到秦谅脸上的鄙夷厌恶。
　　方阮张着嘴却发不出一声声音，秦谅还在生他的气，因为他的那些话，秦谅在怨他。
　　秦谅掏出手帕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擦了擦手，把崭新的手帕扔在了垃圾桶里。
　　“方阮，你玩够了没有？孩子?哪来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早死了?”
　　方阮睁大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谅。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方阮小心翼翼地抱着肚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又露出了温柔慈爱的表情，温情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没有，没有，我们的孩子还在，他很好，很健康，我把他保护的很好.....”
　　一定是秦谅记错了，他这样想，他们的孩子那样健康，怎么会没有了呢？
　　方阮的神情刺痛了秦谅，如同一根长针扎进了他心里，看着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自欺欺人的方阮他嗤笑出了声。
　　秦谅蹲在他身边，他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方阮的肚子，冰冷的指尖冰的方阮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方阮以为他知道自己说错了，抬起脸露出了甜甜地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谅。
　　他不知道他此时又哭又笑的表情挂在瘦的凹进去的脸上有多么诡异，毫无美感可言。
　　“对，我们的孩子，他还在啊！”
　　秦谅缓缓握着他的手，忽然重重的用力按在了他的肚子，方阮一脸惊恐地睁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想去推他，奈何推不动，他想抽回他自己的手，秦谅却拉着他丝毫不放手。
　　肚子上的力气还在加大，方阮疼的喘不上气。
　　“你干什么!”
　　方阮拼命的推他，身体往后缩，用脚踹他，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他全身都在发抖，身体快速挣扎。
　　“干什么？”
　　秦谅仍然嘴角上扬，握着他的手加力，把他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感受到我们的孩子了吗？”
　　他一字一字的慢慢说，“我们的孩子早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
　　“没有!没有!”
　　方阮的身体剧烈挣扎，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秦谅，他现在是被逼进绝路的野兽，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要守护自己的孩子，谁也不能夺走他的孩子。
　　没有人喜欢他的孩子，秦谅和那些人一样，没有人喜欢，宝宝是他自己的，谁也不能夺走他。
　　谁敢抢走他的孩子他就咬断那人的脖子。
　　嘶!
　　方阮拼力死死咬着秦谅的手，已经有血珠从他手上渗了出来。
　　“你发什么疯!”
　　秦谅用力把他甩开，他手上一圈牙印，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淌。
　　“我的孩子没有死!他还好好的!你别想夺走我的孩子!”
　　方阮急红了眼，这时候他谁也不认识了，刘丰和林霖冲进来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地说不出话来。
　　方阮躺在地上，好像被抓捕的野兽，虽然动弹不得，却凶狠地让人不敢靠近。

　　黑暗中站着的是秦谅，一言不发，安静的仿佛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