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宗主的邪智》逸凡泽牧

59、香飘万里，麻烦自去

　　玄天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初夏十六卯时，天光微亮，露珠还挂在明光宗营地周围的草叶上。
　　云游子便已带着林墨、石磊，以及那一千八百余只活蹦乱跳的噬灵蚁，钻进了临时搭建的“驱虫香研发棚”。
　　这棚子是用几根粗壮的灵木搭起框架，四周蒙着细密的纱帐，地上铺着厚厚的干燥艾草，角落里分门别类堆放着数十种采集来的草药、香料，甚至还有几堆颜色各异、毫不起眼的矿石粉末。
　　“开工！”云游子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从竹筒里放出一小部分噬灵蚁，用特制的玉片将它们圈在一个透明的琉璃罩内。
　　琉璃罩下方，是一个可以更换底座的托盘。“林墨，记录！
　　一号配方，艾草为主，辅以苍术、丁香，文火慢熏。”
　　林墨立刻铺开一张兽皮纸，手中毛笔蘸足了朱砂，凝神以待。
　　石磊则手脚麻利地按照云游子的吩咐，取来定量的草药，碾碎后混合均匀，捏成一个小小的香饼，放在琉璃罩下的托盘上，用灵火石点燃。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浓郁的艾草和药草气息。
　　琉璃罩内的噬灵蚁起初只是稍微停顿，随即更加疯狂地爬动起来，似乎对这气味颇为不满，却并未表现出明显的畏惧。
　　“不行，太冲了，它们只是烦躁，不是害怕。”
　　云游子眉头微蹙，挥手示意石磊撤下香饼，“二号配方，加入硫磺、雄黄酒糟，试试刺激性更强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
　　研发棚内青烟缭绕，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时而辛辣刺鼻，时而甜腻熏人，时而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
　　云游子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调整着配方比例，更换着添加的辅料。
　　他试过用雷击木的碎屑，试图借雷霆之力震慑；也试过用浸泡过毒液的紫藤花，希望能毒杀；甚至还碾碎了几块不起眼的“厌石”粉末加入其中。
　　琉璃罩内的噬灵蚁一批批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又一批批被从竹筒中取出补充。
　　林墨的兽皮纸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每种配方的反应都被详细记录。
　　石磊则被各种气味呛得不住咳嗽，眼睛都红了，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玄天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初夏十七午时，当云游子将一小撮深紫色的“龙涎香”粉末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本想留着研究聚灵阵辅助材料用的加入到以“艾草、苍术、厌石粉末”为主的基础配方中，并滴入三滴稀释过的月华聚灵阵冷凝液后，奇迹发生了。
　　这柱新的香饼点燃后，并未冒出浓烈的烟雾，只散发出一股极其淡雅、类似雨后竹林混合着某种奇异花香的清冽气息。
　　这气息初闻不觉什么，但当它缓缓扩散到琉璃罩内时，原本焦躁不安的噬灵蚁群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住。
　　紧接着，它们仿佛闻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味道，不顾一切地向远离香饼的方向爬去，拥挤在琉璃罩的角落，瑟瑟发抖，甚至互相撕咬起来，试图逃离这片区域。
　　“停！就是这个！”云游子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他死死盯着琉璃罩内的蚁群，“林墨，快！
　　记录下最后这个配方的所有比例！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艾草三钱，苍术一钱半，厌石粉末五分，龙涎香粉末……就用刚才那个量，大约……半分！
　　还有那三滴‘月华凝露’！”他口中报着数据，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避之唯恐不及的噬灵蚁，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林墨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在兽皮纸上沙沙作响。
　　石磊也凑了过来，看着那些惊恐万状的噬灵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成了！云游子先生，我们真的成了！”
　　云游子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疲惫，却又带着无尽的喜悦。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巫谐那里。彼时，巫谐正在查看马文才整理的“明光积分”试行细则。
　　听闻驱虫香研发成功，他当即放下手中的玉简，快步走向研发棚。
　　在亲眼目睹了那奇特香气对噬灵蚁的强大驱避效果后，巫谐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没有过多夸赞，只是拍了拍云游子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云游子，立刻组织人手，按照这个配方，开始批量生产！
　　名字就叫‘明光驱虫香’！”
　　“是，宗主！”云游子精神一振。
　　“马文才！”巫谐扬声喊道。
　　“弟子在！”马文才快步从帐外走进来。
　　“你负责协调宗门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全力配合云游子先生生产驱虫香。
　　规格就定成长约一尺，拇指粗细的线香，外层用黄纸包裹，便于携带和点燃。
　　每日产量，我要看到至少一万支！”巫谐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支？”马文才有些惊讶，但立刻应道，“是，弟子明白！”
　　“定价方面，”巫谐略一沉吟，说道，“成本核算一下，然后……就按成本价的三成出售！”
　　“三成？宗主，这……这不是亏本了吗？”马文才瞪大了眼睛，研发和生产都投入不小。
　　巫谐摆了摆手，目光投向远方：“现在天衍圣山噬灵蚁灾泛滥，各大宗门和山下凡人村落都深受其害。
　　我们明光宗，是正义的光，是发光发热的宗门。
　　这驱虫香，首先是为了解决麻烦，而不是为了赚钱。
　　低价，是为了让更多人能用得起。”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通知下去，对于那些受灾特别严重、实在拿不出钱的凡人村落，我们免费提供！
　　具体由你安排人核实发放。”
　　“弟子……弟子明白了！宗主高义！”马文才心中一凛，不再有丝毫犹豫。
　　命令一下，整个明光宗营地立刻行动起来。临时的制作工坊迅速搭建起来，采药的、碾粉的、和料的、制香的、晾晒的、包装的，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云游子则坐镇中央，严格把控每一道工序的配比和质量。
　　仅仅用了一天一夜，第一批五千支“明光驱虫香”便新鲜出炉。
　　玄天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初夏十八清晨，当第一批明光宗弟子带着装满驱虫香的箱子出现在天衍圣山南麓坊市时，立刻引起了轰动。
　　“明光宗又在搞什么？这是什么香？”
　　“‘明光驱虫香’？专门驱赶噬灵蚁的？真的假的？”
　　“管他真的假的，看看价钱……我的天！一支才卖两个铜板？
　　这么便宜？”
　　起初，人们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当有几个被蚁灾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小宗门弟子半信半疑地买了几支回去，在自己宗门驻地的木料旁点燃后，奇迹发生了！
　　原本在木料上爬来爬去的噬灵蚁，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仓皇逃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坊市，乃至天衍圣山的各个角落。
　　“是真的！明光宗的驱虫香真的有用！”
　　“我刚才亲眼看到了，那香味一出来，蚂蚁全跑了！”
　　“快！快买！晚了就没了！”
　　坊市的明光宗售卖点前瞬间排起了长龙。两个铜板一支，对于修士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对于凡人来说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而那些被派往山下凡人村落的弟子，也将一份份凝聚着明光宗善意的驱虫香送到了最需要的人手中。
　　“感谢仙师！感谢明光宗！”受灾的村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明光宗弟子连连叩拜。
　　短短两天时间，数万支“明光驱虫香”被分发一空。
　　于是，从玄天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初夏十九开始，整个天衍圣山都弥漫开了那股奇特而清冽的香气。
　　无论是各大宗门的驻地，还是坊市的各个角落，亦或是山下星罗棋布的凡人村落，几乎家家户户、宗门内外，都点燃了明光驱虫香。
　　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腾，汇聚在一起，仿佛给整个天衍圣山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香纱。
　　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随着香气的弥漫，原本泛滥成灾的噬灵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无论是啃食木料的，还是侵扰灵药的，亦或是钻进洞府衣箱的，都不见了踪影。
　　那些曾经被蚁患困扰的宗门，发现木料上的蛀洞不再扩大；药田中的灵草不再被啃食；连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蚁酸气味也消失了。
　　恼人的蚁灾，竟然真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退了！
　　整个天衍圣山，仿佛被这股奇特的香气涤荡了一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生机。
　　“明光宗的驱虫香，神了！”
　　“是啊，真是救苦救难啊！之前烈阳谷的弟子们拉肚子，现在我们的噬灵蚁灾，都是明光宗解决的！”
　　“这才是真正的名门正派作风啊！低价甚至免费，真是一心为民！”
　　“明光宗，正道的光！名不虚传！”
　　“以前只听说明光宗奇思妙想多，没想到行事也如此光明磊落，真是令人敬佩！”
　　赞誉之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明光宗。无论是各大宗门的高层，还是普通修士，亦或是山下的凡夫俗子，提到明光宗和巫谐，无不竖起大拇指。
　　明光宗“正义之师”、“发光发热”、“宇宙无敌”的形象，不再仅仅是口号，而是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天衍圣山的空气中，那股清冽的香气依旧弥漫，香飘万里，而曾经令人头疼的噬灵蚁麻烦，也随之而去。
　　明光宗的声望，在这无形的香气中，悄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巫谐站在自己的营帐前，望着坊市方向络绎不绝前来购买驱虫香的人流，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