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画眉山庄养崽日常》风吹月狂

35、chapter35 鸿门宴

　　诺兰山庄的女佣们发觉威廉先生最近总是频频收到来自画眉山庄的信件，她们虽然没有偷看过，但看信封就知道是一个女士写的信，人人都替安妮诺兰有了危机感，话里话外让她小心那个卖蛋糕的，她却不当回事。

　　“真让人焦心，这么好的绅士如果让人抢走了，就太可惜了。”女佣们把铁锅下面的灶台点燃，不断往里面加水。

　　“错过了这个男人，下回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可怜的安妮。”换下来的床单被罩被一件件投入锅里的水中，她们拿着木棒在锅中搅来搅去。

　　“可是画眉山庄比诺兰山庄富有，卖蛋糕的能继承到的财产是安妮的几十倍不止，如果是我，也会犹豫的。”

　　“难道威廉只是为了钱和安妮在一起吗？”

　　“可怜的安妮，除了钱，她还有什么呢。”

　　安妮和威廉挽着手走在草地上漫步，威廉没想到上次订婚宴竟意外地让他收获了一个单身女士的爱慕，最妙的是这个女士非常有钱。

　　尽管内心兴奋不已，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敏锐地发觉安妮在发呆，她以前和自己待在一起从不发呆，马上温柔地关切，“安妮，你怎么了？”

　　安妮回过神，有点恍惚地看着眼前温柔备至的男人，“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像我这样其貌不扬的女性，是怎么得到你的青睐的？”

　　“也许在世俗意义上，你不是个漂亮的女孩，但是你知道吗？当我去教堂做礼拜，看见你给穷苦人家的孩子布施时，你简直像个天使。对我来说，金子一般闪耀的内心比浮华的外表更加重要。”

　　安妮笑着看着他，多么真挚的表白，如果她前几天没有在画眉山庄看见那些信件，真的会相信他说的话。

　　她一副被感动的模样，原来骗人和伪装并没有多难，笑着重新挽住他的胳膊，“过几天，诺兰山庄要举办假面舞会，我们一会儿过去挑选面具吧。”

　　“哇，怎么有这么多漂亮的面具？”凯茜和林顿在外面玩完球回来，累的大汗淋漓，球是伊莎仿照蹴鞠，用生牛皮缝制的外壳，里面填充了一些羽毛，只是为了让两个喜欢看书的孩子多多晒太阳。

　　桌上摆着一些精美的面具，有些是以前老林顿夫妇留下来的，有些是埃德加新定做的。

　　伊莎挑了一个上面黏着三只羽毛的白色面具，放到了脸上试戴，一双明亮的蓝眼睛置于面具身后，温柔地看着凯茜，“诺兰山庄要举办假面舞会了。”

　　“我们的计策奏效了？”凯茜兴奋地坐到伊莎旁边，这些天从画眉山庄去诺兰山庄的信，都是由她为伊莎代写的。

　　“是的，新的信该怎么写，你知道了吗？”伊莎摸了摸凯茜的头发，“你就说，我想在假面舞会上见他一面，用你的语言描述出我的衣裙还有我的面具。”

　　“好极了。”凯茜知道他们这是“当场捉奸”了。赶紧打量起伊莎挑选的面具，纯白的面具上面黏着三只不同颜色的鸟羽，衔接处镶嵌了一颗绿色宝石。

　　最终送过去的信，不仅写了这些，凯茜还让林顿运用巧思，讲面具的模样画在了信封上，作为文字的暗纹。

　　威廉从女仆手中接过信，马上发现了这个巧思，画眉山庄的继承人伊莎贝拉竟是如此有情趣，他感到十分满意，不过他做事，喜欢做完一件再做一件，现在主攻的还是安妮，所以他只是收信，并没有回信，如此才进可攻退可守。

　　办假面舞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应詹姆斯诺兰的要求，不仅主人和来往宾客都要戴着面具，就连仆人们也要戴上统一的面具，如此神秘的氛围感才足够。

　　威廉的面具和衣服是同安妮一起挑选的，彼此知道对方穿的什么样，他们在戴着面具的人里很快找到了彼此，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人群冲散了，安妮本能地想要再找到他，却见他奔着一个戴白色面具的女士而去了。

　　她知道，那是伊莎贝拉，便停下了脚步。

　　伊莎贝拉早就从安妮那里知道威廉的穿着装扮，见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知道鱼儿上钩了，便向钟楼的方向跑去，那实在是个私会的好地方。

　　路上的人们戴着面具举杯凑在一起，情绪比之普通的晚宴更加高昂，看似是戴上了面具，实则是卸下了世俗的身份面具。

　　越远离宴会举办地，人变得越少，伊莎像是一只小兽一样，在前面又跑又走，威廉紧追慢赶，才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再度确认了，伊莎贝拉是个很有情趣的女人，如果是安妮和他相约去一个地方，一定会早早地在相约地等着自己。

　　乏味的女人就是要给有趣的女人让步，威廉展颜一笑，如果伊莎贝拉愿意等，他会在弄死安妮后，和她在一起，等到腻味的那天……

　　他们前后脚进了钟楼，威廉跟在伊莎身后上了楼梯，走着走着突然丢失了伊莎的身影，用烛火照亮的钟楼楼梯上空无一人。

　　“伊莎贝拉小姐？伊莎贝拉小姐？”威廉皱着眉轻声唤道，伊莎突然从转角处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险些从楼梯上栽下去。

　　威廉用手拍着胸口，面带愠色责备道，“伊莎贝拉小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真是惜命啊。”伊莎轻声嘟囔了一句，她戴着假面走到威廉面前的楼梯上，“中国有一句谚语，叫与君初相遇，犹如故人归，不知道威廉先生听说过没有？”

　　威廉缓过了劲儿，脸上又挂了笑，“恕我才疏学浅，没有听说过。”

　　“我对你就是这种感觉。”伊莎俯身看着威廉，语气轻柔暧昧地说道。

　　威廉微微一愣，双眸已浸满了笑意，他以为伊莎贝拉是个调情的高手，正要接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身后突然想起了一声呼唤。

　　“威廉！”

　　他回过头，是提着裙摆赶过来的安妮。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但威廉不是没处理过这种场面，更何况他刚才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向安妮伸着手走了下去，“亲爱的，你千万别误会，我过来正是为了和伊莎贝拉小姐把话说清楚。”

　　话音刚落，一群看热闹的人挤进了钟楼里，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仰着头看着威廉。

　　那些目光过于灼热，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烧透了，他咽了咽口水，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劲儿。

　　“与君初相遇，犹如故人归，多么美好的诗句，可惜不能用在你我身上。”伊莎扶着栏杆，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威廉，“因为你我本就是真正的故人啊。”

　　威廉大吃一惊，猛然回过头，只见伊莎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漂亮熟悉的脸蛋，“艾伦，自从伦敦一别，我们好久不见了。”

　　他不知骗过多少叫伊莎贝拉的姑娘，但容貌出众伦敦城里博学又贫穷的伊莎贝拉，只有那一个。

　　“你……你！”威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转过头，马上呆愣住了。

　　楼下挤着的人群纷纷摘掉了面具，每一张脸都是那么的熟悉，每一个人都是被他欺骗过的……

　　没有摘掉面具的只有一个人，安妮的眼泪沿着面具的起伏落了下来。

　　威廉眼前被一阵又一阵的黑暗，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完了，但不能放弃自己，“安妮！安妮，我是骗了你，可是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谁会信呢？

　　执法官们带着人搜查了他在豪华旅馆存放的东西，从里面找到了大量的金钱，以及他伪造的各种证明。

　　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全，马上就要到了审判他的日子，安妮在诺兰山庄招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受害者们，即使发生了这么令人难过的事，她依旧优雅得体。

　　别的受害者想要安慰她，她反过来安慰别人，“没关系的，我虽然被骗了，但是及时止损了，不像你们，被他伤害得太多了。”

　　薇薇安和母亲艾米丽过来帮忙，走到伊莎旁边轻声道，“她是个好姑娘，对吧？”

　　伊莎点了点头轻声回，“所以以后咱们别那么刻薄了。”

　　薇薇安撇了撇嘴，盯着伊莎看，“你的人品还挺好，明明刻薄的只有我一个人。”

　　两人相视一笑。

　　威廉的本名既不是威廉，也不是艾伦，而是尼克，没有姓氏，因为他从小就是孤儿，靠着自己的好相貌和好口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本来应该判绞刑的他，不知道怎么运作的，让各个报纸争相报道，将他悲惨的身世大肆渲染，又通过供述同伙和藏钱地减刑，最后竟然只判了流放澳大利亚三十年。

　　得知刑罚后，受害者们群情激奋，有想让他们重新审判的，有想上书给国王的……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伊莎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诺兰山庄，帮安妮打理家事，两个人产生了深厚的情义。

　　陪着安妮送走了最后一批远道而来的客人，伊莎站在安妮身边，“他没有被判处死刑，你是开心还是难过呢？”

　　“我只是觉得很庆幸。”安妮笑了一下，“看见你没有了婚姻，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过的这么好，我现在感觉轻松多了，也许就算是不婚不育也没什么可苦恼的。”

　　“你说得对，如果你感觉到寂寞了，就来画眉山庄找我玩吧，那两个孩子也很喜欢你。”伊莎拍了拍安妮的肩膀，“凯茜和你一样，喜欢读书，她说长大以后想要做个作家。”

　　“真好啊，她和我们很不一样，对吗？”安妮凝神看着伊莎，“你和我们也很不一样。”

　　“不，我们是一样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要是有人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

　　安妮忍不住大大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