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当值》云长月

28、长眠曙光

　　陆小阳躺在病床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门口。医护人员已经拆除了部分监控设备，病房里异常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连忙用纸巾捂住嘴，鲜红的血迹再次在白色纸巾上蔓延开来。

　　“显森……还是没有回来。”他喃喃自语，手中的纸巾飘落在地。

　　此刻在隔壁病房，婶婶紧紧抱着之迴，眼泪不断滴落在儿子的肩头。之迴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目光却担忧地望向陆小阳病房的方向。而大伯站在走廊尽头，拳头重重砸在墙上：“显森，你到底在哪里……”

　　陆显于——显森的弟弟，默默走到父亲身边，轻声而坚定地说：“爸，我会把哥哥找回来的。”

　　大伯转过身，用力擦去眼泪，一把抱住小儿子：“不哭了，爸爸不哭了。我们一定会一起去找显森。”

　　陆小阳将父母叫到床边。他的呼吸变得微弱，却努力露出微笑：“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们了。告诉显森……我很抱歉……”话音未落，他的手缓缓垂下，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小阳！”母亲的哭喊声撕裂了医院的宁静。父亲疯狂地按着呼叫铃，用力摇晃儿子的肩膀：“醒醒！快醒醒啊！”

　　医护人员迅速冲进病房进行抢救，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大伯、叔叔婶婶和父母围在病床前，哭声连成一片。之迴靠在门框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想起陆小阳为了救他所做的一切，如今却这样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废弃实验室里，李逸城终于找到了哥哥李逸风。曾经不可一世的科学家此刻蜷缩在角落，周围是散落的实验数据和报废的机器人零件。

　　“哥，一切都结束了。”李逸城轻声说道，向他伸出手，“去自首吧，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李逸风抬起头，眼中早已没有往日的疯狂，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他握住弟弟的手，苦笑道：“我的好弟弟，我这就去。”

　　当警察给李逸风戴上手铐时，他回头看了弟弟最后一眼，眼神复杂却平静。

　　深夜的医院走廊，之迴找到独自坐在长椅上的陆显于。两个失去挚友的少年并肩坐着，窗外星光暗淡。

　　“我会继续寻找显森。”陆显于握紧拳头，“也会查出这一切的真相。”

　　之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那是陆小阳留下的。翻开的内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次身份变换的细节，以及他对永庆公司的调查线索。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洒进走廊，照在笔记本的字迹上。之迴和陆显于相视一眼，仿佛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约定。

　　而在病房里，母亲轻轻抚摸着陆小阳安详的面容，将一朵白花放在他的胸前。父亲搂着她的肩膀，两人望着儿子最后的表情，那上面没有痛苦，只有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