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消失的观众×无人在意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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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的定期集会依然是扫除者的特别放映会！请各位踊跃参与！”
像往常一样帮神父分发零食的库洛洛向大家通知了这个好消息，聚在教堂外的孩子们纷纷欢呼出声。
“橙色战士能回归太好了，终于又能看到清扫战队了！”
“好期待啊，不知道今天的剧情是什么……”
正在发放零食的库洛洛听到大家期待的话语后，动作不着痕迹的变快了：发完零食还得去礼堂里主持放映会呢！
“哎？”
领完零食的孩子都向教堂里走去，他们接下来都打算去礼堂里观看《清扫战士》，一路都伴随着孩童的欢笑声，熟悉的小孩聚成一团打打闹闹，不亦乐乎。
现在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孩子还没有领到零食，但库洛洛端着的盘子中零食还剩下大半。
是神父准备多了吗？
自从策划了《清扫战士》的演出后，库洛洛只会在中途加入发放零食的行列，但这么多周来，只有这次多出来了零食。
手指无意识的收缩，盘子粗糙坚硬的边缘陷入掌心。
“小红，今天的演出也要加油哦！”
“嗯！”
陌生孩子的鼓劲声将库洛洛拉出莫名有些不安的思绪，库洛洛给出了坚定的回应：“今天的演出我们大家都会加油的！”
等库洛洛打算寻找神父的时候，他发现神父不在这里了。
是进教堂了吗？
来不及想更多了，库洛洛只能将没发完的零食先带回准备室。
“库洛洛，你也太慢了吧，侠客都出去找你了！”
窝金接过库洛洛手上的盘子，抱怨道。
库洛洛心虚的擦了下不存在的汗，掌心的红痕刺目而又明显，他冲大家笑了下：“抱歉，因为有些事耽搁了会，好像刚好和侠客错过了，没有遇见他。”
没关紧的门缝外传来希拉的声音，因为麦克风的缘故带着“刺啦”的电流声：“上映会即将开始！请大家在座位上安静等待……”
这之前是由库洛洛负责的，因为他迟迟未到，所以希拉暂时替库洛洛维持了一下秩序。
现在库洛洛的手正被玛奇握着察看，发现没什么大碍后玛奇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事。”
注意到躁动的窝金和来回挥舞棒球棒的飞坦，库洛洛急忙出声安抚：“没有人欺负我，是我握盘子太用力了。”
闻言信长重新坐下了，懒懒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嘛，谁让你长了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害的我们老为你担心。
萨拉萨正在给霁讲《清扫战士》的前几话故事，听到信长的话后抬头笑着对库洛洛说：“信长刚才超级担心你的哦，要不是侠客主动出去找你，信长已经去找你啦！”
库洛洛脸上有红晕浮现，他感觉心脏暖暖的，好像有羽毛扫过：“害大家担心了真的很抱歉！”
芬克斯弹了弹自己的发型：“嘛，没事就好，小库洛准备一下吧，演出要开始了。”
库洛洛用力点头：“嗯！”
经大家打岔，库洛洛本来就要忘记了那点没由来不安，直到希拉的回归彻底引燃了他心底的不安。
这份不安传染给了在场的所有人，无人幸免。
希拉表情凝重，声音有些颤抖：“少了好多人……大家……”
希拉没有办法说清楚话，她开始抽泣。
派克诺妲揽着希拉的肩膀将她带到椅子旁坐下，和萨拉萨一起安抚她：
“怎么了，希拉你慢慢说……”
希拉想用手抹去眼泪，但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她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回应大家。
屋内只有希拉的哭泣声。
最先动身的是飞坦，库洛洛紧跟其后。
库洛洛感觉自己的腿特别沉，每一步都需要用出全身的力气才能迈出。
礼堂的门敞开着，以往坐不下的长椅有1/3空余。
小孩们听到动静望了过来，发现是库洛洛他们后又静静地低下头。
诺大的礼堂里安静极了，孩子们都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宣判一种名为死亡的结果。
流星街的小孩对死亡的气息十分敏感，这是环境所培育出来的天赋。
库洛洛开始辨认大家的脸，不管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人，他对流星街孩子们的脸都有印象——只要见过面，短时间内他会记得很清楚。
他顿住了。
没来参加定期集会的孩子们都住在几个相同的集落里，那是几个相较于其他集落有些靠外围的集落。
并没有预知到死亡气息的霁有些显眼，但他左顾右盼的脑袋很快就被玛奇用手掌镇压了。
“玛奇？”
霁睁大眼睛看着玛奇，两双相似却又不相同的蓝眼睛对视着。
玛奇湛蓝的眼睛好像笼着一层不透光的薄雾，暗淡无光。
霁的蓝眼睛清澈透亮，里面透露着好奇，里面有着玛奇小小的缩影。
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
为什么会有孩子察觉不到死亡？
为什么……流星街的孩子这么容易死去呢……
眼泪划过脸颊，玛奇哭了。
为死去的孩子，为死去的流星街人，也为自己。
流星街的外面……是什么？
出去找库洛洛的侠客回来了，带来了一则打破沉默的消息。
“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神色匆匆的神父，他打着电话跑出去了，让我告诉大家先待在教堂里不要乱跑，一切等他回来了再说。”
观众席上的孩子们终于坚持不住了，哭泣声和祷告声混杂在一起。
像一首安魂曲。
库洛洛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走到台上去，拿起了麦克风：“很遗憾的通知各位，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场公演，大家……能让我们用最后一场表演跟大家告别吗？”
没有人回应。
库洛洛一直躬着身体，没拿话筒的手攥紧了裤脚。
“库洛洛……”
派克诺妲看着台上的库洛洛，毅然上前，与他站到了一起。
紧接着是萨拉萨、希拉、窝金、富兰克林……大家全陪库洛洛一起站在台上了。
恍惚间，库洛洛听到有人小声地说：“才不要是最后一场……”
不会的。
眼泪重重的砸在了木板上，库洛洛在心中回答：
我们的演出永不停止——
以后的公演，就去流星街外面举行吧。
我保证。
流星街的威名将响彻世界，我们在未来会是最厉害的旅团。
“清扫之力集结——铲除污垢！”
终于，台下有人喊出了《清扫战士》的经典台词。
沉默被打破，所有观众都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宣泄着独属于流星街人的悲伤。
幕布上《清扫战士》的影像开始播放，库洛洛等人为流星街献上了最后的演出。
对霁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但台上其他演员全身心投入的演出和台下观众歇斯底里地应援声使他沉浸在了演绎里，他感觉台上众人的心都连接在了一起——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亲手创造出来一场只属于他们的盛大谢幕。
演出结束，观众们的掌声如雷，和库洛洛第一次登台演出时一样。
大家都站起来了，为演员们献上最后的祝福：
“小红，你以后一定要坚强……”
“小橙要平平安安的啊！”
……
“涂鸦怪人也要继续保持帅气……”
……
“大家的祝福我们都收到了，一切都会变好的——请相信我们！”
库洛洛举起右手，食指指天。
如果……没有正义的清扫战士来扫除一直在加害流星街的罪恶的话……
我将努力成为最大的恶。
即使终有一天会被清扫……那也已经足够了。
神父回来了，带着孩子们为逝去的亡者举行悼念。
白布覆盖着失去灵魂的躯壳，鲜花摆放在其上，每一具都是这样。
只是慰藉生者的方式罢了。
但那又怎样？
流星街的生者一直都知道，他们终将有一场有尊严的死亡。
整个流星街都会为他们哀悼，他们的归所并不孤独，所有死亡的流星街人都会安眠在地底，成为一个个紧挨着的小土包。
霁静静地看着这里，他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也如天空一般澄澈。
小小的白布盖着小小的身体，但白布上并没有显现出身体的轮廓，反而是一种……乱七八糟的形状，只有零星几具保持着人形。
他们遭遇到的是一种最纯粹的暴力碾压。
玛奇回来了，她刚刚去找莲可了，现在霁只能看见莲可离去的背影和玛奇沮丧的表情。
“莲可小姐说碎的太厉害了，没办法复原。”
霁握住了玛奇的手，她用自己冰凉的手用力回握。
“我以后……就算是多碎的身体都能缝好。”
“嗯，我相信你。”
玛奇突然想起来什么，死死地盯着霁的眼睛：“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玩具箱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能帮帮我吗？”
帮帮这个还没办法修复好所有破碎遗体的我。
求求了。
“当然可以……但我需要一些东西。”
霁具现化出玩具箱，淡粉色的心泛着莹润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玛奇终于确定了心的材质——是贝壳。
回想之前颜色的变化原因和霁之前说过的模糊条件，玛奇猜测道：“是需要眼泪吗？”
“不是哦，是更抽象的东西，它需要的是‘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消失的观众×无人在意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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