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心照不宣》经年未玖

28、第 28 章

　　晚自习前，学校下发关于校庆的具体安排通知。明确活动项目，时间，内容，引起轩然大波的还是邀请艺人名单。

　　人气女团男团，当红歌手赵恩，唱歌好听的演员，还有其他父母辈的有名歌手，演唱的都是她们的经典曲目，完全可以算作群星演唱会。

　　一放学褚离就冲到顾霖寒房门口敲门。

　　门开了。

　　顾霖寒换了深蓝色家居服，神色平静，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来敲门。

　　“姐姐，学校发通知了，你知道吗？”

　　“什么？”顾霖寒故作不解。

　　褚离狐疑的看着顾霖寒：“姐姐不是一向什么都知道吗？怎么又不知道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

　　褚离看顾霖寒快不耐烦，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问：“学校邀请艺人的名单和节目都出来了，怎么和我许愿的差不多，是姐姐安排的吗？姐姐说过不屑于骗我的。”

　　“学校的决定。”

　　“真的吗？”

　　“嗯。”

　　“不管怎么样，我很开心，晚安姐姐。”

　　褚离走后，顾霖寒轻轻的笑了，不算骗她，她是建议，做决定的是学校，虽然她的建议某种程度上就是默认的要求。

　　学校的彩排是先单排再合排，时间都在晚上，由音乐老师和教务主任负责，期间听于归梦说，学校抓到好几个代拍私生。

　　褚离又来敲顾霖寒房门，似乎敲门变成了一种游戏，只有她们能体会到了乐趣，一个知道对方会来，一个知道对方会开门。

　　“姐姐，明天晚上我要彩排，你可不可以来看，给我提意见，我会和老师说第一个彩排，就耽误你几分钟，而且你也不想我出丑吧。”

　　“嗯。”

　　顾霖寒答得很爽快，褚离相当开心，她的理由找对了。

　　“姐姐，晚安。”

　　褚离笑着离开了，顾霖寒关上门，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时间延后十五分钟】

　　单排晚上，褚离站在台上专门看着顾霖寒演唱，《遇见》从一开始就是唱给顾霖寒听的。

　　顾霖寒坐在台下，神情轻松，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待声音停止，那抹不确定消失了。

　　老师夸了褚离，让下个节目上场，褚离跳下舞台，跑过去：“姐姐，我有进步吗？”

　　顾霖寒站起来边走边说：“有。”

　　“那你给我打几分？”

　　“九分。”

　　“啊我努力了这么久就加0.5分啊，一分是扣在哪里？”

　　“评委喜好。”

　　“那你不喜欢这首歌哪里？”

　　“无可奉告。”

　　褚离手放在口袋里一直握着一块糖，盯着顾霖寒的外套口袋，已经给过一次了，她会允许的。

　　褚离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飞快掏出塞进顾霖寒口袋里，顾霖寒看得奇怪，刚要拿出来看是什么，褚离急忙按住口袋阻止：“是糖。”

　　她忽然就放下了手，什么都没说继续走，褚离弯了弯眉眼。

　　“姐姐很忙还答应我，想谢谢姐姐，咖啡糖可以提神的，吃糖也能让人开心一点。”

　　顾霖寒只是沉默的听着，褚离一直送顾霖寒去到停车场才回去。

　　车上，顾霖寒看着糖慢慢笑了，重新放进了口袋里。

　　最终彩排磨合好了，一切顺利，迎来了校庆，因为放假，所有人都是从家里出发，大门门口停着两辆车，褚离穿着薄荷绿短袖，白色连帽宽松短款外套，浅蓝色直筒牛仔裤，跟在顾霖寒旁边。

　　顾霖寒属于在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的人，酒会穿礼服，化妆，精致打扮像电影明星一样，但在学校的环境里不会戴多余的配饰，更不会化妆，契合学生朴实简单的风格，不过分花哨华丽，她每件日常服装都好看，也很会搭配，属于在人群里出类拔萃的存在，一眼看过去，你会最先注意到的人。

　　但今天属于校庆，地点在学校却不是学习，她依旧穿日常服装，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刚好露出脖子，长春花蓝风衣外套，天蓝色长裤，腰间系了条黄色丝巾点缀，但没戴手表，右手食指戴着戒指上面有浅粉色的钻石，新换了一款，这是是她身上唯一的饰品。

　　衣服质感款式看着就很不一样，低调里透着矜贵。

　　顾煜穿着一身西装，皮鞋，身后还跟着他的一位助理，上次也是他。前车副驾驶旁边站着一个黑西装的人，看样子是保镖，打开后座车门，后车同样如此。

　　又到了这种纠结忐忑的选择。她看向顾霖寒。

　　顾霖寒同样看了看褚离的衣着，简约清新，适合上台表演，看出她不自在，朝她扬头，示意后车：“上车。”

　　褚离瞬间放松，让她先上车把选择挪到了她自己身上，眼睛朝顾霖寒笑了笑，坐上车。

　　和她想的一样，她上车后顾霖寒跟着和她上了一辆车。

　　顾煜看到顾霖寒上车后，眼里笑了下，两辆车朝学校开去。

　　上午家长和学生是不同的浏览路线，先去会馆听学校讲座，校长介绍学校辉煌，结束后老师或者学生带领家长看参观学校展览会，实地了解各个场馆，包括图书馆，游泳馆，体育馆，音乐室等等。中午在食堂吃饭，自由安排，下午三点正式开始文艺汇演，艺人表演在学生表演之后，下午才会过来。

　　进校保安一辆车一辆车的检查，登记人员名单，很严格仔细，包括地下车库也不会让录入车牌号的车直接进入，同样核实，除了家长和学生不准任何人进入学校。

　　排队车开进地下车库，到进教学楼又有一道关卡，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仅限家长和学生入场。

　　她们两车人六个人都进去了。

　　顾煜身边一个助理一个保镖，顾霖寒身边一个保镖，司机留在车里。

　　“姐姐，只有我们违规吗？”褚离小声问。

　　顾霖寒疑惑的反问了一句：“违什么规？”

　　褚离指了指旁边的红底白字牌子。

　　顾霖寒轻笑：“规则是给需要被规范的人准备的。”

　　一路上都能看到学校的保安团队，穿着白色制服黑色裤子，带着白色耳机，胸口挂着工作牌，很好辨认。室内会馆很大，全校师生加家长全部坐下也有富余，按班级划分，家长和学生坐在一起，顾煜被领导推举坐在了前排，周围都是学校领导，还有其他股东。

　　顾煜走前看了眼顾霖寒，见顾霖寒往后走，视线又落在褚离身上，才坐在前排。

　　褚离和顾霖寒的座位在二楼，按班级划分，校长在台上讲PPT，开头依次致辞感谢股东，灯光打在他们身上，顾煜站起来接受掌声，接着是其他人，结束后灯光回到台上，场上座位的灯光比较暗，属于只能看到旁边人神色，有人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了，但褚离听得很认真，她刚转校，对这所学校的了解还不够。然后，她看到顾霖寒拿出了蓝牙耳机，点了点手机，刚戴上一只。

　　震惊，好奇，兴奋。

　　“姐姐，你在听什么？我可以听吗？”

　　顾霖寒递给她一只，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戏谑又隐忍的笑，褚离不理解，拿起来放在耳朵里，一大段叽里咕噜的英语。

　　完全听不懂。

　　怪不得这样看她，笑她呢。

　　褚离气鼓鼓的把耳机还了回去，顾霖寒无声的轻笑出来，眉眼在笑，嘴角在笑，看她的眼神很温柔，她几乎要说出她最讨厌别人夸她的话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

　　顾霖寒见褚离盯着她发呆，很快就收回了笑容，镇定的把另一只耳机戴上。

　　褚离短暂的失落了一下，很快就过去了，手搭在扶手上，身体歪向顾霖寒，是不是用余光偷瞄，确认她没注意，肩膀碰到了她的衣服，过了一会，碰到了她，看她没有反应后她放下心来，注意力慢慢集中在讲台上。

　　在褚离放松后，顾霖寒余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

　　全场灯光亮起意味着讲座结束，顾霖寒摘下耳机，褚离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顾煜等在门外看向顾霖寒，旁边站着校长和其他领导，旁边还有他们那一排的人，许青雅也在，以及其他几个学生，她猜测可能是股东的孩子。

　　旁边是其他老师带队家长和学生参观学校了。

　　她看向顾霖寒，顾霖寒：“跟着。”

　　顾煜往前走，一大群人跟着他，家长在前，学生在后。

　　“姐姐，前面那几个都是学校股东吗？”

　　“嗯。”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

　　校长在前面介绍，时不时说一些未来规划。展览会摆着许多学校获得的奖项，学生荣誉，她看到了顾霖寒的照片，居然还有和许青雅的合照。

　　褚离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还很不高兴的样子，顾霖寒忍不住看了看，是一个竞赛获奖照片，有许青雅，怪不得。
　　“走了。”

　　褚离闷闷不乐的往前走，她都没有和顾霖寒合照过，顾霖寒为什么和许青雅关联这么多。

　　“褚离。”

　　顾霖寒语气略带一丝警告，褚离听懂了，平静的看着前面，在外正式场合，她要注意表情管理，不可以露出这副没精神的表情。

　　顾霖寒是在教她，无形中教了她很多事。

　　她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永远都是从容淡定，会不会在一次次克制中，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这时，她刚好看到一个领导看向了她，果然时刻都会被人关注，管理表情对她来说很简单，她很擅长伪装，但心里还是郁郁寡欢，在她遇见顾霖寒之前，有人先一步接近过她，她们有着自己不曾知道的过去，像被偷家一样的感受憋在她心口，难受死了。

　　“只是一张照片。”

　　顾霖寒在解释，在安慰她。

　　褚离眉眼上扬，嘴角马上翘起来，她的所思所想从来都瞒不过顾霖寒。

　　这所高中有三个食堂，按年级分配，食堂本身就比她之前的食堂高级数倍，像一个大型的综合高级饭店。

　　褚离饿了：“姐姐，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

　　顾霖寒没回应她，她立时觉得要失去了，这是不可以的前兆。

　　“姐姐～？”

　　顾霖寒看向了前面，顾煜身边的助理朝她们走过来。
　　“大小姐，董事长让您过去。”

　　校长他们等在一栋电梯旁，顾煜看向顾霖寒。旁边的电梯已经有人上去，许青雅也在。

　　顾霖寒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褚离低声在她背后问：“姐姐会来找我吗？”

　　顾霖寒停下了脚步，又继续朝前走了。

　　听到了。

　　乔楠笑着从后面搭上褚离的肩：“小褚离，干吗啊，你姐姐就是上去吃个饭，等会就下来了。”

　　褚离被乔楠一调笑，阴郁散了不少，还是扒下乔楠的手，固执纠正。
　　“我叫褚离。”

　　乔楠笑：“乔姐姐带褚离去吃饭啊。”

　　褚离再次纠正：“我只有顾霖寒一个姐姐。”

　　“真较真，顾霖寒又不知道。”

　　“不需要她知道。”

　　“行行行，跟我去吃饭吧。”

　　褚离跟着乔楠打饭，食堂今天的菜比往日更精致，全天免费，还有饮料。

　　她跟着乔楠走到一个饭桌前，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低挽发，很睿智的样子。

　　“楠楠，这是你女朋友？”

　　褚离震惊，不是震惊乔楠的取向，而是这个人就这么平静接受这件事，最多就是有点意外。乔楠比她还着急，连忙摆手：“妈！不……不是，她是顾霖寒的妹妹，不是我女朋友，你别乱说。”

　　乔楠有点紧张的看向褚离：“那个……你别往心里去，误会，吃饭，吃饭。”

　　安迎看了眼乔楠笑了笑，对褚离：“不好意思啊，同学，请坐。”

　　“没关系。”

　　聊天中她了解到乔楠的妈妈是市级法院的一名法官，爸爸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律所的合伙人，法学世家，乔楠的未来是一条清晰明朗的康川大道。

　　饭后，乔楠把她单独拉到一边，似乎还对刚才的事有些尴尬，或者担心，毕竟算个秘密。

　　“误会一场，你怎么看这件事啊？”

　　“你指你喜欢女生这件事吗？”

　　乔楠点头。

　　“你喜欢我吗？”

　　乔楠差点跳起来，话都结巴了：“当然不，你……你是顾霖寒的妹妹，我……我怎么会喜欢你，我都说的是误会了。”

　　褚离平静的看着乔楠，等她说完，淡淡道：“只要你不是喜欢我，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用怎么看。”

　　乔楠明白过来褚离的意思，怔愣了两秒，笑着打量起她来了，但笑容有几分本人都不曾察觉的勉强：“这么一看，你和顾霖寒性格还挺像的，什么都能接受。”

　　乔楠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你身上都开始有顾霖寒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