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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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景流年，不知不觉，已临近期末考试前一个月。
夏语和叶知秋之间的关系，似有一层无形的纱，看似不近，却又时刻相互靠近。
两颗心跳，忽远又忽近。
夏语在年级排名第二，叶知秋则是第三，这样的成绩让他们成为众人眼中的学霸组合。
竟有人还给他们起了个组合名，叫什么“学霸双子星”。
可叶知秋心里明白，这成绩背后，藏着他对夏语越来越多的眷恋，尤其是上次看海之后，夏语找自己的频率愈发频繁。
仿佛是命运的故意安排，让他愈发深陷在对她的眷恋之中。
叶知秋清楚自己对夏语的感情，那是情窦初开的悸动，在内心深处疯狂滋长。
可是，他常常望着夏语，觉得她就像一束耀眼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不断靠近。
可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他害怕这束光会因为自己而改变方向，害怕这束光会为别人而明亮。
他想占有她，想让她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他又深知自己没那么大的勇气，少女有她自己的生活，自己在她生命中，或许只是一个过客。
只是，恰好有了一段别样的感情罢了。
尤康林总在一旁劝他：“喜欢就去追啊，别当胆小鬼。你看你，有颜值有实力，有什么可怕的！”
尤康林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敲在叶知秋的头上，让他心里乱成一团。
是啊，自己有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呢？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夏语的家世非凡，父母皆是音乐家，而自己生活虽不至于贫苦，但面对昂贵的礼物和夏语所拥有的那些精致生活，他还是深感自卑。
他也知道，他不能给她富裕的生活，能给什么呢？
给她这颗为她而跳动的心脏？
远远不够。
他时常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发呆，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似简单，却又难以跨越的裂缝。
夜晚，叶知秋睡在上铺，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一方面是眼前的暗恋；另一方面，是奶奶突然生病的事情。
——
那天在学校，叶知秋接到电话，得知一向身体健康的奶奶心脏病突发，他心急如焚，连课都顾不上，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
看到曾经对自己慈祥温和的奶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也闭着，身上插着各种仪器导管，叶知秋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涌上心头。
医生和护士在一旁轻声说着，只是心脏病突发，让人好好休息，别生气。
叶知秋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奶奶。
妈妈陈俊雅匆匆赶来时，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赶来的。
叶知秋趴在病床上休息，她看到这一老一小的模样，她心里一阵心疼，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叶知秋盖上，随后又出病房去了解病情。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想。
看到妈妈把外套脱给了自己，心里有些酸涩。
看着奶奶安静地睡在病床上，听着她轻微的呼吸声，叶知秋的心却始终揪着，怎么也放不下。
等妈妈回到病房，看到叶知秋醒了，轻声安慰他说：“会把奶奶接到家里住。”
叶知秋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些，渐渐睡了过去。
这时，叶知秋慢慢醒来，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妈妈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他心里满是对奶奶的担忧，下意识地问妈妈：“妈，奶奶会没事的，对吗？”
小时候，父母在外工作，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爷爷几年前就走了，最爱自己的人，恐怕只有奶奶了。
妈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安慰他。
“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夏语走了进来。
原来，夏语早上给叶知秋发消息约他去图书馆。
自从确定了感情后，就想离他再近一些。
可叶知秋一直没回复，过了好久才回消息：
一叶知秋：“抱歉，家中有事，我奶奶生病了，先婉拒了。”
夏语一看，瞳孔猛地放大。
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二话不说，拿起包就往医院赶。
陈俊雅看着突然出现的夏语，有些疑惑地问：“小姑娘，你走错了吧？”
叶知秋看到夏语，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
看见女孩手里还拿着水果篮，连忙拉着她走到医院走廊，低声问：“你这是干什么……”
夏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她比划着：“我就是，有点担心，想来看看。”
叶知秋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女孩走进了病房。
算了，她只是一时担心而已。
病房瞬间安静得只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声，仿佛连时间也在此刻停滞。
叶知秋的心七上八下，他从未向母亲提起过夏语，陈俊雅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孩，心里满是疑惑。
在自己的印象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乖巧的亲戚？
排除了亲戚的可能，那难道……是儿子的朋友，可如果是朋友，自己的家事，怎么会来呢？
难道，知秋这孩子，谈恋爱了？陈俊雅心中，总是往坏处想。
“妈，她是我的同学。”
“哦，好吧。”
并不是只有同学吧，算了，没关系。
就在这时，奶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哑着声音，微弱地唤着：“小秋……小秋呢？”
叶知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忙蹲在病床前，双手紧紧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那瘦弱的身体在这病床上显得愈发单薄，每一次咳嗽都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微弱沙哑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叶知秋心里一阵心疼。
奶奶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离，叶知秋努力地听着她的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奶奶说：“小秋啊，你这孩子，从小就乖，现在是学习的关键，一定不要为我而分心，错过了自己的人生。”
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砸在叶知秋的心上。
叶知秋的眼眶瞬间湿润，眼眶中的泪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泪光，但他还是强忍着，连忙点头答应奶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奶奶……会没事的，您，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夏语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平日里那平易近人的脸上此刻满是担忧，她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涌上心头。
可她还是努力忍住，默默地站在一旁。
可恶的亲情刀。
她几次想要伸手帮忙擦去叶知秋眼角快要滑落的泪水，却又怕太过唐突，只能轻轻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叶知秋不要哭啊，我心疼。
我更心疼你奶奶啊！
过了许久，陈俊雅见奶奶渐渐安静下来，轻轻对叶知秋和夏语说：“孩子们，你们先回学校吧，我留下来照顾奶奶。”
说完，她起身正准备去交医药费时，夏语连忙伸出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
她用手语表示这个费用自己已经帮忙交过了。
陈俊雅一脸疑惑，完全看不懂手语。
叶知秋见状，连忙在旁边解释道：“妈，是有好心人已经帮交过了。你也不容易，今天好好休息，咱们也得赶紧回学校。”
陈俊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叶知秋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转身拉起夏语的手。
走到门口时，他又折返回来，蹲在奶奶床边，轻轻握住奶奶干枯的手，哽咽着说：“奶奶，你一定不能出事，等我拿到通知书，等我考上大学，就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奶奶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缓缓抬抬手，轻轻摸了摸叶知秋的脑袋。
叶知秋的眼泪不争气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奶奶的手背上，像是在承诺。
离开医院后，叶知秋的情绪依旧很低落，他的心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坐在出租车里，他望着窗外的街道，脑海里不断浮现奶奶生病时痛苦的模样。
奶奶的心脏病发作时间不定时，他每分每秒都在担心，害怕奶奶会比自己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叶知秋收到了夏语的消息。
TlOW：“不要伤心，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你也不想要你奶奶看到这幅不争气样子吧。”
叶知秋苦笑了一下：“我怕，我怕奶奶……”
随后，夏语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似在安慰：不怕。
那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叶知秋的头，那一刻，时间仿佛定格。
叶知秋的心“砰砰”直跳，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下车时清醒过来。
……
两人一同回到各自的宿舍。
已经距离放学三小时了。
尤康林三人去外面打球了，宿舍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叶知秋蹲靠在门边，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抬起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刚才夏语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那一点点温热，让他的心有了稍许安慰。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夏语发的消息：
TLOM：“一起去食堂吗？”
一叶知秋：“好”
叶知秋看着手机上的字，嘴角微微上扬，他快速回复，然后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了。
在食堂，夏语看到叶知秋来了，脸上也露出笑容，两人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吃饭时，夏语不停地将各种菜夹到叶知秋的碗里，叶知秋都一一看在眼里。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她安慰人的手段罢了。
傻姑娘一个。
他抬头看向夏语，夏语也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比划起来：“难过就多吃点，吃饱了就不会难过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知秋突然问，打了夏语一个措手不及。
夏语淡定比划：“因为你是叶知秋。”
听闻叶知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默默地继续吃饭。
他那颗因奶奶生病而紧绷的心，有了一丝放松。
那一刻，叶知秋心里清楚，也许在旁人眼里，这只是夏语对他的一种特别关心。
他觉得不是。
应该是他在心里最后的一丝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而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或许就是他此刻最珍贵的礼物。
暗暗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要努力走出这段阴影，好好学习，给奶奶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与夏语之间的感情一个交代。
因为，在他心里，奶奶的健康永远是最重要的，而夏语，也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心里的这份占有欲，让他有了判断。
会不会太自私了？
那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