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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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星看着电话不动，何暖暖知趣地起身说：“我进去收下邮件。”
电话一直在震，李寒星用手握住，想想下午那次不愉快的通话，竟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吸了口气接起来，急急地解释，“喂，刚才不小心按掉了。”
俞皓天在那边笑了起来，“很糟糕的谎话。”
李寒星沉默着不接口，他那边也没有动静。李寒星硬着头皮说：“有什么事？”
俞皓天回过神，态度却是闪躲的，“额，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司机还好吧？”
李寒星叹了口气，“我要是说我真的觉得很不合适佷不方便，你会不会答应不让他接送我？”
俞皓天认真地说：“可是我可能没办法每天亲自接送你。”
李寒星直接无语了，她明白跟他纠缠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硬邦邦地说：“随便你，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挂了，再见。”
俞皓天好像还有什么想说，但是迟疑了一下，“嗯，好，再见。”
李寒星觉得这通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语气带给她不安的感觉，具体是为什么她说不上来。
晚上她妈妈给她打电话问她周六回不回家，她想想自己好像快两个星期没回去过了，就答应了。
放下电话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对她妈妈的怨气没有前两年那么重了。有的时候会想，妈妈一个人其实也很可怜很寂寞。
回想当初自己真的是叛逆过，离家出走也干过，现在回头看真是有些可笑。
那个时候那么执着地问，为什么你们把我生下来却不爱我。妈妈一心想让她成为她所希望的样子，爸爸和另外的女人结婚有了另外的孩子，自己的存在好像完全没有意义。
后来渐渐放下了这样的偏激，是因为那个人教过她，“存在感不一定是别人给你的，你自己能明白自己要什么，爱惜你自己，就能体会到幸福。”
那个人讲这些话的时候很温柔，他侧过头笑得那么好看。李寒星在床上翻了个身，拥紧被子，答应过自己不再想他，他都快要结婚了。
如果这些年不是任靖宇在身边对自己那么好，会不会自己还在纠结所谓的存在感。想到这里不免觉得今天对任靖宇说的话实在是过分，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怕接近了他体贴了他，却又误导了他。
想得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奇怪的是她梦到了俞皓天，他不说话看着她，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讯息。
第二天她一直在想俞皓天昨天晚上那通电话，他明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是为什么？他这样习惯了决定一切掌握一切的人，何必吞吞吐吐？
下班后，小张司机准时等在了门口，她顶着周围人又嫉妒又羡慕的眼光坐进车里。
等红灯的时候，小张对李寒星说：“李小姐，明天是周六，您需要用车的时候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李寒星坐起身，“小张，你不要跟我客气，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不习惯这样被人接来接去的，我也知道你挺难做的，要不这样，上班的时候呢没办法你就接送我一下做做样子，周末你就别管我了。”
“李小姐，你真的别为难我。这事要是被俞先生知道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寒星放弃了，靠到座位里，她觉得自己要找俞皓天好好谈谈，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但是想到要和他见面又觉得很麻烦，而自己在逃避什么怕什么她一点去想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了想说：“小张，你放我在盛会百货就好了，我要买点东西。”
小张点头，“好的，我会等你，你要回去的时候给我电话就好。”
李寒星无奈地说：“哦。”
她在百货公司里面乱逛，其实却是想买点东西。今天发了这个月的实习工资，想到明天要回家就想给妈妈买个东西。
可是进了商场看着琳琅满目的柜台，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给妈妈买什么。她们一直不亲近，前两年关系还那么糟，李寒星知道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妈妈。
其实她不了解的岂止是她的喜好，她的想法选择李寒星都了解更不理解。
就像她大龄结婚大龄生下她，她常问何暖暖，“你说我妈何必呢？匆匆忙忙把自己嫁掉，不就为别人的眼光么。结果呢，还不是跟我爸离婚，别人还不是会指指点点。”
何暖暖安抚她的话却说得很凄凉，“你年纪小，不理解是正常的，等那你岁数大了，你就明白了。”
李寒星在百货公司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居然遇到了那天救她的凌哥。他离她有些距离，李寒星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更不确定他记不记得她，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正犹豫着，他一抬头也看见了前方的她。
他向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单独朝她走了过来，“李小姐，好巧，记得我吗？”
李寒星点点头，“你好，记得，凌哥。”
他笑了一下，“行了，我可担待不起你这声凌哥，以后叫我江凌就可以了。”
李寒星认真地说：“江先生，上次真是谢谢你。”
江凌摆摆手，“应该的。你在逛商场？”
“嗯，想买些东西送人，但是来了又不知道买什么。”
江凌想想某个人昨天工作到半夜，今天臭了一整天的脸，莫非小姑娘是来补礼物？
他问：“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什么？缺什么？”
李寒星没有感觉到异常，她点点头：“是啊，送礼真是麻烦事。”
江凌顺着说：“没关系，重要的是心意。”
“嗯，但是还是希望买的东西她能喜欢。”
江凌忍不住说：“要不我给你支支招？”
李寒星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江先生不会太唐突了吗？他们几乎等于不认识，这讲穿了是她的私事，他的行为实在有些不恰当，不过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有些迟疑地说：“不用了，我再逛逛，谢谢你。不打扰了，再见。”
江凌看她的反应以为她害羞，“没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这是我名片。怎么说我也算了解他。”
江凌的话让李寒星完全听不懂了，她心想，刚才难道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江凌看李寒星的眼神都不对了，马上意识到可能自己把事情搞错了，心中暗暗喊糟糕。
“李小姐，对不起，可能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是在为俞少选礼物。”
李寒星脸色冷下来，果然。我为什么要给他买东西，谢谢他给我的那么多“恩惠”和“照顾”吗？
“不是，你确实误会了。”
江凌为自己的冒失懊悔着，稍作掩饰，“真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扰了，再见。”
李寒星的直觉突然告诉她，这个小误会里有她错过的一些事情，而她的好奇心促使她喊住了江凌。“江先生，请等一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在给俞先生买礼物？”
江凌难得地感到了汗津津，哪怕是在大单子的谈判桌上也不会让他有这么如履薄冰的感觉。她称呼俞皓天为俞先生，难道他们的关系没有进展？这才是俞皓天今天心情糟糕的原因？
“李小姐，你不知道昨天是俞少的生日？”
俞皓天的心情确实很糟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很清楚，就是李寒星在电话里说，“你当时就应该去死。”
没有人会愿意在生日的当天听到这样一句话，偏偏还是从在乎的人的嘴里说出来。
本来昨天给她安排了小张，还招呼了小张晚上把她带到自己订的餐厅。但是她打了电话过来，她的恶言相向。他告诉小张晚上直接送她回去就可以了，末了加了一句，“本来我跟你说的一个字也不要跟李小姐提。”
晚上留在办公室工作，江凌临走前过来敲敲门，“你没走？不让我们一群朋友帮你庆祝还以为你佳人有约呢。”
看看手机，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至于要说什么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好像有些怕，但是却很疏远，他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霓虹世界，突然觉得很累。
手机再响起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期待，再一看号码是大宅的，爷爷亲自叫他回家吃饭。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里骂江凌，肯定是他又去通风报信了。
回到大宅，一家人都在等他开饭，他调整了一下走过去，“爷爷，奶奶，爸，我回来了。”
奶奶让佣人给他盛饭，“天天，你看你，今天你生日嘛，要不是江凌说你还在公司做事，我们以为你跟朋友庆祝去了。还好家里还没开饭，你爷爷赶紧把你爸爸也叫过来了。”
俞皓天的奶奶一直喊他小名，以前怎么都觉得别扭，今天听着却觉得特别温暖。
“奶奶，你们别忙，什么生不生日，我那么大的人了，根本不在乎这个。”
吃过饭，俞皓天和爸爸一起坐在爷爷的书房里，话题围绕着最近俞氏的一些举动。
“你想干什么？和高立扯不清关系，有必要吗？”他爸爸严厉地说。
俞皓天喝着手里的茶，“立叔的地盘本来就是我们的，当年都握在爷爷手里，我只是想把它拿过来而已。”
“皓天，当时你爷爷打天下的时候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我们家族里现在涉政的程度越来越深，再沾上道上的事情，影响不好。”
“爸，我不是沾上道上的事情，我只是不喜欢由立叔订规矩。我不介意大家各据一方，但是他要是觉得他是长辈，我应该听他的，我觉得他的想法太老了。”
他爷爷在一边拿着毛笔挥字，一笔写完抬头对他爸爸说：“我赞同皓天的做法。高立这两年气焰太盛，当年你有意让生意转型，手一松，他没少从我们这里捞好处。他现在北边的势力以前不都是我们的？现在俞氏确实不能像我那个时候那样，但也不是你那时那样。白道□□，都不能少，都要顾全好。”
他爸爸有些焦急：“爸，道上的人做事不计后果，你不会忘了两年前……”
“两年前是我不小心，”俞皓天插嘴，“现在他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爷爷放下笔，“这就是磨炼，所谓不磨不成器。你不要管得太宽，想当初你要把生意洗干净我也没干涉你。但是皓天，在爷爷心里面最重要的是你，做事要有分寸。我知道你明白爷爷在说什么。”
真的很累，虽然他自己确实不在意生日什么的，但是公司家里，所有的话题所有的生活都是充斥着这些事情，永无止尽一般。离开大宅之前，爷爷叹了口气，“二十九了，皓天，明年就是三十而立了，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今年差不多应该把这件事办一办了。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看看都是懂事的孩子，就是婚姻定不下来，哎。”
俞皓天知道肯定是关曜南的爷爷又跟他爷爷吐苦水了。关曜南和家里给他安排的女友相处都快三年了，但是一直没有要结婚的动静。他冷冷一笑，关曜南，他怎么可能忘了何暖暖。
想找关曜南出来喝酒，再想想还是算了。
真正想见的是那个人，偏偏那个人丝毫不知，有一种无力感蔓延全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不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