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成为清冷师兄的白月光》暮梓里

25、噩梦

　　第二日清晨，晚霖醒来发现明珩依旧在不远处守着，应该是受了自己一夜，晚霖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

　　晚霖这一动，明珩也从打坐中睁开了眼，明珩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晚霖的肩膀，说：“别害怕。”

　　晚霖看着明珩离去的背影，明明两人对视时明珩眼中的关心是有点，但没有晚霖期待的情感，好似安慰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晚霖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空落落的。

　　无论如何，现下两人的正事是修补屏障，根据明珩给的那张地图，两人很快找到了屏障根基，这次这棵树木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晚霖如今已修补屏障的手法已经颇为熟练了，转动莲花，将炼化好的晶石浇灌于树根，光芒盛放，如涟漪般向远方荡开，或许是昨夜未休息好，又或许心里藏着事儿，晚霖一路沉默，明珩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寂静于是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

　　回程途中，晚霖悄悄看向明珩，明珩神色如常，似乎对这沉默毫无察觉，又或是察觉了，却无法体察她心绪的起伏。

　　晚霖不禁想，当年的帝霖，是否也曾被这种若即若离的冷漠推远？毕竟帝霖曾见过少年时期明珩的明媚，所以终究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疏离？

　　晚霖想或许这才是无情道，明珩没有失去关心爱护他人的能力，但失去了感受他人情爱的能力，只是再也感应不到世间情爱的紧张或者期许，明珩对自己的照拂，或许并非是因为自己特别，而是任何人身处困境，他都会这样做。

　　晚霖的心气儿开始衰落下来，开始不喜欢这个地方，或许是任性的迁怒，晚霖想：我悄悄的迁怒一下，应当也没人知道，愿修补完屏障后快快离开，但汀水镇虽小，屏障的根基却设立了三个，也就是说，两人还得多停留几日。

　　两人回到旅店，为了明天的修复任务而休整，晚霖也没心情看话本，一直修炼到夜幕降临，繁星挂上天空，又开始趴在窗户上看星星。

　　晚霖房间的门被敲响，晚霖转身开门，门外正是明珩，明珩问晚霖说：“还害怕么？今晚要不要再一个屋子？”

　　晚霖看着明珩的眼睛，忽然觉得那双眼并不似深渊般危险或者晦涩难懂，反而纯粹得惊人，“不了，我已经不害怕了。”

　　明珩听了放心道：“那就好，如果再害怕，记得喊我。”

　　晚霖看着明珩的脸，一如既往，没什么不同，说话时眼神还是透着关心，屋内烛火跳动，烛火的光透不过高挺的鼻梁，在脸上分割出了阴影。

　　晚霖看着这张脸，突然想起来自己和闻人大师兄的对话，彼时闻人以为晚霖是帝霖，让晚霖忘了凡人姬无彻，说明珩也很好。

　　当时自己怎么说的来着，说可是明珩修的是无情道呀。

　　是了，无情道。既入此道，又怎会为儿女情长所困。

　　半响，晚霖说：“好。”

　　明珩见晚霖应了，点点头，回屋去了。

　　是夜，梦境如期降临，许久不见的姬无彻再次出现在眼前，与帝霖两个人在山中度过了一段很是柔情蜜意的缱绻时光，晚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默默送上祝福，只等着到合适的机会，就从这个梦中醒来。

　　晚霖没等到这个梦的结束，忽然姬无彻和帝霖的身影一转，不见了踪影，转而出来的是一个女娃，女孩白白净净，七八岁的样子，梳了两个羊角辫，穿了个鹅黄色的小袄，很是可爱。

　　女孩走近了，晚霖才听清，她唱的是一首童谣，“叮铃铃，叮铃铃，一会近，一会远，小娃娃，耳朵灵，听铃声，找到铃。”

　　女孩手里还拿了一朵小花，也是鹅黄色的，跟身上的小袄很配，看见晚霖之后，便一边唱着什么，一边蹦蹦跳跳的过来了，还举起手，要把这朵小花送给晚霖。

　　这只是一首简单的童谣，配上女孩清脆的声音很是朗朗上口，但晚霖的心却狂跳起来，女孩还继续伸着手，执着的想让晚霖接过那朵花。

　　晚霖不由自主地盯着那朵鹅黄花朵，耳畔童谣声声不绝，突然，小花在她眼前扭曲变形，化成一张血盆大口的黄色怪物，猛地扑来！

　　晚霖尖叫一声，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涔涔、喘息不止。

　　晚霖刚从噩梦挣脱，眼前还在不断回放着那可怕的怪物时，房门被打开，明珩匆匆赶来，仅披外衣，气息微乱，快步至床前，晚霖抬头与他对视。

　　明珩皱了皱眉，面露忧色，俯下身子，用手背擦掉晚霖额头的冷汗，晚霖魂还留在噩梦里，抬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背。

　　明珩转头打量屋子，“还是有鬼？”

　　晚霖摇摇头，“是别的什么……不是鬼……”

　　明珩未再多言，转身回自己屋里抱来了温暖的被子，给晚霖围上。

　　明珩轻声道：“睡吧。”

　　晚霖心里得到了安稳，闭上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明珩在晚霖的房间四处看了，并没有发现鬼魂之类的，抽出几张符纸，甩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然后关上门，回房间拿出新褥子，铺在地上，

　　他侧头的时候看着晚霖颤抖的眼睫，明珩想，好像一对蝴蝶的翅膀。

　　第二日晚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苍白无力坐在被褥中。

　　明珩看晚霖脸色如此之差，提议道：“你脸色太差了，休息一天吧。”

　　晚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照镜都知道明珩所言不虚，但晚霖想快快完成任务，“不用了，我们快出发吧。”

　　出发之前明珩又检查了一边符纸，角落也没有放过，符纸很安静，明显没有什么鬼魂，明珩担心晚霖频做噩梦或因邪祟侵扰，长此以往绝非好事，

　　明珩抽出新符，将晚霖的屋子又加固了一遍，确保再无鬼物能近。

　　晚霖虽然今天脸色不好，但行动力十足，一口气走在前面，奔波一整天，将剩下的两个屏障根基全补了。

　　回到旅店时已经是深夜，旅店里的人几乎都休息了，店小二打着哈欠给两人开门，“二位回来的真是晚。”

　　晚霖笑了笑，“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给我们开门。”

　　小二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您二位也快休息吧。”

　　明珩和晚霖向二小道了晚安，便上楼去了。

　　明珩将晚霖送回房间，看着晚霖的背影，说：“一起吧？”

　　晚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

　　明珩听了皱了皱眉，不是很认同，“那我过来吧。”

　　晚霖本想再拒绝，但转头看到明珩皱起的眉，就把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今夜对于晚霖来说，也不是太平的一夜，那个女孩一遍又一遍的伸出手，想让晚霖接下那朵小花。

　　这次没等晚霖惊醒，就先被明珩叫醒，晚霖睁开眼，一双温暖的手放在额头上，为晚霖驱走冷汗。

　　修士本来就五感灵敏，明珩半夜听见晚霖呼吸渐渐急促，赶紧起来看看，果然是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是汗，看来是又被什么魇住了。

　　明珩的眉头就没有松开，在黑暗中摸了摸晚霖已经汗湿的长发，若有所思。

　　两人在完成汀水镇的根基修复后，晚霖以为会马上离开，前往下一个根基所在地，但明珩却没有着急走，让晚霖在旅店休息了一天，晚霖在房间里睡了一天，太阳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很是温暖，还给晚霖热醒了，晚霖只好翻了个身，避开了太阳，可能是白天的原因，晚霖没有做梦，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就这样休息了一天，次日一大早，明珩就牵来了小黑和小棕，晚霖以为这是要离开汀水镇，还没来得及拍手，明珩就带着晚霖来了一处荒凉地，明明已是夏天，但站在这里却是背后冷汗直冒，周围也就只有几根杂草而已，没有一颗树木。

　　好像一个巨大的坟，晚霖想，晚霖转过头去看明珩，发现明珩也在皱眉瞧着自己，晚霖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没有东西啊。

　　“明明是夏天，却感觉有些冷。”晚霖抱了抱胳膊，说道。

　　“嗯，因为这里……曾有很多亡灵。”明珩将这片荒地环顾一圈，明珩走到荒地中间的部分，“阿霖，过来。”

　　晚霖听见明珩唤自己的名字，跟着走到荒地中心，明珩说，“催动雨霖铃，化成长剑，利刃向下，刺向这里。”说着用手指了指荒地中心的位置。

　　晚霖虽不明白明珩想做什么，但这段时间行程的信任，让晚霖没有多问，按明珩的话，催动雨霖铃，用长剑的刃，刺向明珩手指的地方。

　　剑尖触土的刹那，一股旋风自地底腾起，愈卷愈大，顷刻将二人包裹其中，风势猛烈，割断周围。

　　晚霖长发飞扬、衣袂猎猎，按理说这么大的风脚下会把人吹的东倒西歪，在这里，晚霖却感觉脚下如生根般稳立不动。

　　待风散去，眼前景致已全然改变，荒地被青山秀水取代，繁花盛开，蝶舞翩跹，远处几家农舍点缀，恍若世外桃源，气候温凉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