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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只要他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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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待了好几天,陈子期发现祁砚修都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
“我请你吃顿饭吧?”
他在手机上刷了一家卖宫保鸡丁评价极高的店,然后带着人去到那家店,点了宫保鸡丁、辣子鸡、麻婆豆腐以及口水鸡。
还是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的配置,熟悉的位置。
陈子期看着空荡荡的桌子上,想起了那个时候他说过的话。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这几天,祁砚修就觉得奇怪,他所做的事情,所有说过的话,放在之前的他都是不可能的。
只是陈子期现在给他的感觉,也并不排斥。
他站了起来,“你喝什么,我给你买。”
陈子期笑了一声,“橙汁吧,给你自己也买一杯。”
祁砚修嗯了一声。
他看着窗外的场景,两个不同的画面,却总是会让陈子期以为,这就是原来的样子。
尹承允和祁砚修的性格,表面上看各不相同,却又会在某一个点上,能让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拉到了一起。
陈子期撑着下巴盯着那边,阳光慢慢被遮挡住,只留下了一片阴影。
祁砚修回来得很快,陈子期猜他应该是在隔壁的奶茶店随便点的两杯。
他的手边出现了一杯橙汁,陈子期伸手接过来,杯里的冰块碰撞,杯壁还不断冒出冰冷的水珠。
“给自己买了什么?”
祁砚修淡淡回答:“冰美式。”
“为什么买这杯。”
祁砚修毫不在意的回答:“店员推荐的,他说我或许会喜欢这类型的。”
陈子期噗嗤笑出了声,“是看你的面相吗?的确是,或许她没有说错。”
点好的菜送上来,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陈子期把菜推向了他的手边。
“尝尝吧。”
这一顿饭下来,陈子期果然收到了收获,他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就连吃相也是,要不是他们的发色不一样,他都怀疑现在不是在虚拟世界了。
距离他们这趟旅游结束时间,还有两三天,陈子期并不觉得一次的吃饭,就会他的意识觉醒,还不如继续让两个人的记忆美好一点。
至少,不要让这次的“旅游”留下遗憾。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祁砚修放下了筷子,“去看日出,十二点我们出发。”
陈子期皱着眉,“爬山吗,能不能坐缆车上去。”
祁砚修盯着他不说话,眼神让人有些发怵。
陈子期点了点头,“知道了,按你说的来做。”
离开餐厅的时候,陈子期拿上了那杯没有喝几口的橙汁,他跟在祁砚修的身边,用余光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祁砚修。”
“嗯?”祁砚修侧过了头看他。
陈子期对上他的目光,这个人的眼睛很亮,却在这这眼神之下是无尽的冷漠。但又总总能在看到他的那么一瞬间,又加上了一丝的感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带着我去到了一个地方,我并不喜欢,那么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祁砚修:“那我们去新的地方,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陈子期屏住了呼吸,“你觉得我们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吗?”
“什么意思?”祁砚修有些不理解,盯着他说,“你要是喜欢这里,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喜欢,我一定会给你。”
陈子期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更加的缓慢起来,他似乎把尹承允又了解了一次。
只要他喜欢。
陈子期觉得,想要出去这里的办法,似乎简单了一些。
只要他喜欢,是吧?
逻辑理解好之后,陈子期觉得离开这里只会是易如反掌。但前提是,祁砚修想的是否和尹承允的一样。
如果,尹承允并不想放他离开呢。
回到酒店之后,他们拉着行李箱去到了另一个区,解决好住宿,已经是晚上了。
晚上的天气更冷了一些,温度降低下来之后陈子期换上厚一点的衣服。
爬山的人还是很多,这一天蜿蜒的楼梯之上点点的灯光,如同是天上星光的倒影。
之前祁砚修一直拉着他运动,但犹豫陈子期的坚决反抗,最后运动的事情也不了了之。加上之后沉溺于学习,他运动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跟在祁砚修的身后,呼吸的频率没有他那么轻松。他顿时后悔,如果之前没有那么多,他现在会不会就没有那么狼狈了。
“祁砚修,说会话。”陈子期深呼吸了一口气。
祁砚修停下了脚步,拉过他的手臂,“说话只会让你更累。”
陈子期摇了摇头,“我需要它转移我的注意力,聊聊吧。”
话也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想要聊的话,他要怎么开口,要聊着什么才不会特别的突兀。
“成绩出来之后,你要选什么专业?”
祁砚修半扶着他走,“金融,如果你的成绩没有发挥失常的话,可以录取。”
对于他的回答,陈子期在意料之内,祁砚修总会帮他决定好一切的事情,但他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已经帮我决定好了吗?”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用扶,我自己走。”
祁砚修看着空着的手,只是上面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消失掉,“不喜欢吗,但我觉得还不错,我们很有可能会在同一个班。而且对于这些事情,我不觉得麻烦,而且我恨不得你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决定。”
“不问问我喜不喜欢吗?”陈子期看了一眼他。
祁砚修的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你排斥的话,早在我给你决定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逃走了。哥,你也在享受我的掌控吧。”
陈子期翻了一个白眼,“狂妄。”
祁砚修笑着牵上他的手,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
越往上走,陈子期的呼吸变得更加的急促,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几乎没有了知觉。
他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尽头的路,两眼差点一黑。他觉得自己的对祁砚修的纵容也应该有一个度,就比如现在,他应该一开始要求坐缆车的。
祁砚修注意到他的状态,走到平地后,在他跟前蹲下了身子,“上来。”
陈子期想了一会,“你会不会很累?”只是下一秒,就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背很温暖,很宽大。陈子期顿时觉得,这个背可以支撑起一切。
他的头靠在祁砚修的背上,很久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前面人有些凌乱的呼吸声。
背了一个男生,让本来有些轻松的祁砚修负重前行,他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步伐变得平稳。
尽管是晚上,但灯光很多,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也是引人注目。特别加上,他们的面貌都不简单。
已经累得半死的女生,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的样子,腿也不酸了,心也不累了。捂着嘴巴,一直摇晃着旁边半死不活的女生。
“干什么,很累啊。”
女生捂着嘴巴,一边激动着,一边不忘把声音压低,“那边,快看!”
另一个女生瞥了一眼,随后激动的叫了一声,“卧槽!”
她们的声音很大,陈子期也被这道声音吸引,看到她们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就连楼梯也忘记爬了。
陈子期笑着对她们晃了晃手,“你们好。”
两个女生激动得嗷嗷叫,朝着他们走过去,“你,你们是……”
“嗯~是吗?”陈子期的声音拉长,伸长了脖子,侧着头看向祁砚修,“你说呢?”
祁砚修嗯了一声,情绪没有特别激动,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在任何人眼里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陈子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被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陈子期,站在地上的那一刻,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只是很快调整过来。
他看着这两个女生,习惯性的问道:“你们穿这么少出来爬山吗?”
绑着丸子头的女生一脸埋怨,“我都跟她说了山上晚上温度低,她还不信。”
“我们要走了。”祁砚修牵上他的手,不容拒绝的开口。
陈子期知道这个人的毛病又犯了,没有拒绝他,对两个女生说了一声注意安全之后,就离开了。
“很生气吗?刚才忽略了你。”
祁砚修瞥了一眼他,“不要跟无关的人说这么多。”
陈子期抿了抿嘴唇,“怎样才算是无关的人?”
“你之外。”
陈子期再次沉默,他应该庆幸吗?
他这个样子,让陈子期觉得沉迷又害怕,他的确是享受他这样只以自己为中心的样子,会让陈子期觉得他的世界只有他能改变。
但他也在害怕,他不想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他希望尹承允,或者是祁砚修的世界更多一些人的参与。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才会这样的矛盾。
“你的家人呢,也不包括吗?”
祁砚修没有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你之外。”
陈子期冷静的说:“你真的是疯了。”
祁砚修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越往上,路越不好走,又加上天越来越暗,手电筒的灯光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导致陈子期的步伐越来越慢。
祁砚修也没有催促,只是暗暗的调整步伐,和他一个频率之上。就这样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四个半小时,他们才登上了山顶。
这个时候,天还是微暗。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待日出。
陈子期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世界不只是我一个人?”
“没有。”祁砚修又补充说,“我可以允许你的世界有其他人的存在,但需要一个界限,只是在朋友这个区域。但我的世界只有你和其他人,你不愿意接受也没有办法,它是不允许修改的。”
他看向陈子期,“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
“或许你可以问问,这是否是我想要的?我更希望你的世界不只是有我。”陈子期解释。
祁砚修收回了眼神,“没必要,你身上的驱蚊味道少了。”
陈子期没有被他转移注意,而是想为什么是没必要,而不是不需要。
或许是他的心思太容易猜出,祁砚修心里有些沉重,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方一定要这个地方穷追不舍。
“没必要,也不需要。”他再次补充。
陈子期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两个人沉默着,一直等到了太阳出来的那一刻。
天渐渐变得明亮,橙红色一点一点的染了整个天空。太阳向各处发射灯光,却没有特别刺眼。
陈子期站了起来,看着新生的太阳,他不禁的感叹,“还好来这一趟,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日出。”
“你想来我就陪你,随时都可以。”祁砚修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
陈子期并没有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你呢,现在感觉怎么样,心情好吗?”
这些疑问句,祁砚修在这一天已经听得很多了,但是他也高兴,陈子期能关心他的感觉,他不排斥这些不是没意义的问句。
“你在的话,我的心情并不坏。”
陈子期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就像是这个太阳一样美好。
“或许你真的可以试试,不再用我这个人划分界限,而是更看重你自己的本身。”他闭上了眼睛,“祁砚修,你希望我好,我也同样希望你好。我们都是一样的目的,所以不要戒备我的任何一个提议。”
祁砚修侧着头看向他,轻声回答:“或许你会觉得我太可怕,但我还是想要说。我本身就是以你为界限,从始至终。只要你好,我就好,这个生活方式我不打算删除,所以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以后你就不要再提了。”
陈子期没有睁开眼睛,心里想到:他总是用平静的话说出最让人害怕的话来。
祁砚修:“会不会很害怕,被这样的人缠住,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逃不掉。”
陈子期睁开了眼睛,看向他,“我在想,完全驯服你这样的人,肯定很有意思。”
“驯服吗,你把我当做动物?”祁砚修不以为然,笑了一声,挑了挑眉才说,“那就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