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子》潇潇子吟

8、08 没人喜欢的人

　　怀里的人挣动了一下，戚雁山默契的微微松开抱着他的手，让他有活动的空间。就见那人从自己怀里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的脸看，刚哭过的眼，红通通的一片，让人心疼不已……
　　眉心微微拧起，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唇。
　　戚雁山知道，每当百家子犹豫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皱眉咬唇……温柔的注视着少年双眼，右手覆上少年的唇，道，“别咬了……这么漂亮的唇，破了我会心疼的……”
　　闻言，少年脸上升起一团嫣红，不好意思的拉下戚雁山的手。微皱的眉，却一点点舒展开，咬着的嘴唇也慢慢放开，朝着戚雁山微微一笑，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戚雁山朝少年点点头。眼前的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改变。一向柔弱的人，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坚定的光芒。
　　挥鞭促马前行，戚雁山的耳边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有一个少年，自从有记忆以来，就发现没人喜欢他，大家看到他，也都躲得远远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能上山挖野菜，和山里的动物做朋友，有一天……”少年停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戚雁山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好像在告诉他——不要怕，有我在。
　　少年紧紧的回握了一下，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擦了下湿润的眼眶，“那天，他不小心摔下山，摔断了腿，很疼，他哭了……哭了好久，直到感觉有东西在舔他，是那只平时跟他要好的小狐狸……小狐狸帮他舔伤口，结果……死了……小狐狸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好像在问，为什么害死它……”
　　感觉着少年的颤抖，戚雁山紧紧抱住他，道，“那狐狸不是他害死的……”
　　“是，是他！是他害死小狐狸……是他……”
　　戚雁山眉头一皱，把少年按进怀里，他能感觉到少年的不安和自责，但是他却一直忍着，不许一滴泪掉出来。这些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底，应该是第一次说出来吧。
　　少年从自己怀里起来，解开手上伤口的布条，看着那伤口，戚雁山皱眉。“伤口怎么严重了？”一丝血渗出伤口，戚雁山脸上凝重起来，“黑色的？”伸手就想沾了那血看看。
　　少年赶忙躲开，“有毒，不要碰。”
　　戚雁山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为何会这样？
　　见少年重新包扎好伤口。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戚雁山多想上去遮住，那样，就不会听到让自己心痛的话了。
　　“就是这样，黑色的……全部都是黑色的……”自嘲地笑笑，道，“小狐狸就是舔了我的血才死的……天下致毒，连我自己都无解。眼泪，汗水，口水也都有毒，不过毒性弱很多，我能制出解药……我试了好多次，加大剂量，以毒攻毒，能试的我都试过了，没有用，全都没用……身体不好的人，皮肤接触到我的血就会中毒，甚至连传播的伤口都不需要……寨子里的人就是因为这点，都躲着我，虽然讨厌我，但是却不敢赶我走，连杀掉我都不敢……为了解这身毒，我几乎翻遍了天下间所有的医书，成了苗疆最厉害的医师，但是仍旧没办法改变大家对我的恐惧……眼睛的病，也是因为毒血……这个身体……总有一天会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