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知道…我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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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就这么放任她走了？”奈落语气里不经意的冰冷让神乐幽幽地瞥了眼他，“不然呢？”
神无垂下眼帘，沉默了一瞬，“她想走，我们拦不住……”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怖。
屋内静得可怕，神乐收回扇子，将从黑巫女那里拿回来四魂之玉扔给他，“黑巫女失败了，四魂之玉我拿回来了。”
“对了，她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并让我转告你。”
奈落语气温冷，一字一顿道：“她说什么了？”
“她让我转告你，杀死你的最终会是一个巫女——”还未等神乐说完，屋内妖风和瘴气瞬间搅动，瓷瓶被一一震碎。
“杀死我奈落？”他的眼神犀利起来，细听尾末几个字染上了一层冰冷。
他站起身，扯下上半身的衣服，反手按住肩膀，眼中尽是阴狠的杀意，后背狰狞的蜘蛛烧痕栩栩如生，诡异的攀附在他身上。
“我会先一步杀死她！”冰冷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桔梗——这个麻烦的女人和这颗肮脏的人类之心，他都要剥离掉，以及……
他收敛神色，转身从神无那拿走了镜子，坐下依靠在窗边。
思绪飘远，那个女人明明灵力尽失了，为什么还能引发灵力暴动。
想要背叛他奈落吗？
呵，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神乐啧了一声，鬼知道这个黑巫女说的什么意思，也不讲明白就被犬夜叉等人杀死了，留下一句让人捉摸不定的箴言引得她格外好奇，她口中这个杀死奈落的巫女不会是——桔梗吧，那还真是活该呐！
果不其然，神无的镜子和最猛胜依旧无法探查到她的踪迹，奈落醒来后的表情也格外难看阴沉。
神乐烦躁地收起扇子，转身离开。
真是恼火，她原先不是最会说了吗？
现在倒是一句话不说便走了。
——
从人见城出来后，薰禾便开始了流浪，毫无生存能力，只能靠着帮一些村子除妖以换取食粮。
这一次她并未从人见城带走任何东西，她的目标很明确，集齐四魂之玉碎片和找到戈薇，只有戈薇和桔梗能净化四魂之玉，但桔梗……她不想再麻烦她了。
她倏忽停下脚步，捂住自己的心脏，曲灵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开始长出一颗心的，以至于他竟然能长驱直入她的梦境，以此来污染她的意识，看来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手不由攥紧，望向人见城的方向，目光悠远幽深。
随着四魂之玉的收集愈来愈完整，曲灵的实力也会大增，原先因为没有四魂的缘故，曲灵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可现在……她长出了一颗心，四魂逐渐凝结，她纯粹无色的灵魂对曲灵来说就宛如补品。
她的存在只会引发灾祸，她无法阻止奈落收集四魂之玉，她明白他的执念，明白他的不堪，所以她不想强求，只有离开那里，远离四魂之玉才能暂且避免。
薰禾一路上过得很辛苦，她的前半生久居神宫，后半生未曾出过人见城。
她有些笨手笨脚的，哪怕捉来了鱼也不会烤，几乎难以下咽的程度，摘的果子是有毒的，不敢在野外熟睡，时刻警惕着妖怪的袭击。
过往的村民来去匆匆，她坐在泥泞的石板路旁，啃着难以下咽的面坨，白天无聊时会去帮着一起晾晒衣服，晚上坐在屋檐上数着星星。
这样的日子很平静，但她的胸腔处却格外空虚，不疼不痛，就是很酸涩，茫然，甚至眼前总能浮现出那个妖怪的脸。
她手一怔，躺在屋檐上，望着青黑的天，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想流露出过多的感情。
原来这就是思念吗？
闭眼、抿唇、晦涩又不受控制，这感觉太奇怪了。
“太可怕了——”
“这些人的脸都被扒走了！”
“快去请薰禾大人来！”
村民们议论纷纷，明明极度害怕还要围观着，待到薰禾来时，众人让出了一条长道。
薰禾挪步上前，看见眼前惨状时不由地皱眉，蹲下轻捂口鼻，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人的模样，都是被扒走了人脸，身上的衣服也不难看出是山匪。
奇怪，妖怪为什么会扒走人脸呢？
他想换脸？
她缓缓起身，抬手温柔的安慰着，“大家不要慌，这只妖怪大概已经不在这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吓死了。”
“还好有薰禾大人啊！”
“是啊！”
薰禾望向远处，脸色有些异常，转身与众人作别，骑上马飞快离去，尸体上弥漫了一层尸\斑，看来那只妖离开有两三天了，她得快点追上去。
喜欢扒人皮的妖怪她还是第一次见，看踪迹应该是往南边去了，追上去看看，会不会有四魂碎片的踪迹。
……
破旧的寺院里，桔梗正在给他们包扎伤口，细心嘱咐着别沾水别乱动。
“桔梗小姐！”一个武士匆忙跑来。
桔梗起身，将药草装进篮筐里，疑惑道：“怎么了？”
“刚刚有个小和尚逃到我们这来了，还一直缩在门前。”
“带我过去看看吧。”
小和尚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双手攥着僧袍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惶恐，身体的颤抖暴露了他的害怕。
白衣绯裙的巫女上前蹲下，柔声的安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用害怕，在这里不需要任何担心。”
青灰色的僧袍沾满了尘土，他像只受惊的小兽，瑟瑟发抖着，双臂紧紧环住自己。
听见桔梗安慰柔和的语气，终于抬起头来，强忍着泪水哭诉，“我的师父——无双师父被杀了，脸被夺走了！”
桔梗闻言倏忽皱眉，围观的人一个个发出了低低的唏嘘声。
“这也太残忍啦！”
“到底是什么妖怪做的？”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瞳孔放大，好似在回忆，嘴唇发白，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声，“他没有脸！背后有蜘蛛的纹样！”
“蜘蛛！”桔梗神色凝重，瞬间起身，抓住长弓的手不由地攥紧。
忽然她瞥头看向不远处的阴暗的森林，背上箭筒，无视着周围呼喊她的声音，径直迈步走近。
背上有蜘蛛的纹样，奈落的新分身吗？
那家伙想干什么？
自上次之后他将薰禾抢走，她找了许久一直没找到人见城的具体位置，直到薰禾的坐骑——镜告诉她，薰禾在人见城没事，过得很好，她才安然放心。
最猛胜密密麻麻地聚在树顶，像一团不断蠕动的黑云，“嗡嗡”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头皮发麻。
她脚步一顿，声音冷硬如冰，没有半分温度：“既然来了，还躲着做什么！”
奈落的身影从暗处缓慢走出来，眼神阴冷暗藏杀机 。
“我是来杀死你的，桔梗。”声音肃然冷冽。
“我应该说过了，你身为半妖，拥有着鬼蜘蛛的心，是无法杀死我的。”桔梗原本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两人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像两头蓄势待发的野兽，气氛好似一触就燃。
他忽然冷笑一声，闪现凑近，冰冷苍白的手直接掐住她的脖颈，紧逼着，猩红的冷眸寒意深深，“那颗肮脏的人类之心早就被我奈落丢弃了，对用骨头和土块构成的你，我现在完全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你。”
突然——
他的手臂开始扭曲变形，不远处马匹的声音愈来愈近，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他猛地一僵，冷笑凝固在脸上，火速收回手。
“怎么，不是要杀死我吗。”她的脸色依旧气定从容。
“别嚣张了桔梗，比起杀死你，我更期待毁了你。”他嗤笑一声后拉开彼此距离，嗓音中夹着厌恶。
言罢，他好似在躲避着什么般，面色沉沉地瞥了眼她，转身迅速消失不见。
“桔梗——？”柔和的声音愈发逼近。
薰禾从马匹上跳下来，搀扶着她，无意间瞥见她脖颈处的掐印，手一顿，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薰禾，你怎么在这？”
白衣绯裙的巫女眼神微微抬起，浮现出惊异之色，几乎有些不可思议她会出现在这。
桔梗面色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倏然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一颗无处藏身的自尊心啊！”
“什么？”薰禾发出疑问，没明白桔梗在说些什么。
桔梗收敛神色，表情淡淡地看向她，上下环顾着，最终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刚刚奈落来过了。”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不堪，但她非要撕碎他的丑陋，将他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薰禾面前！
这便是报复！
“…奈落？他来做什么？”薰禾恍然明白，看样子两个人再次交手了，并不是很愉快的相处。
“他将自己那颗人类之心刨离了。”桔梗的话不长却开门见山，薰禾很聪明，仅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奈落刨离心脏是为了杀死桔梗。
风涌起，两人的裙裾猎猎作响，她沉默了太久，以至于空气都变得沉重，但还是抬头问道：“…你没事吧。”
“薰禾，他是一个因邪欲而诞生的半妖，他不会爱，不会恨，他这样的怪物是没有真心的。”
桔梗好似看破了一切，语气平淡却尽力在克制，眼中流露出劝诫和悲悯。
“……我知道。”她仅沉默了一瞬，便迅速回应道，目光澄净赤裸，宛如琥珀色的明珠夺目。
“他卑劣、丑陋、不堪——”桔梗指尖攥紧发白，不甘心般步步紧逼。
“……我都知道。”她的话语甚至未完，薰禾便直接回应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桔梗嘴唇动了动，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有眉头还微微蹙着。
两人的目光交集，谁也没移开，平和又深沉。
沉默半晌，桔梗苦涩一笑，转身离开，嗓音低哑：“薰禾……你变了，变得终于脱离了神性的桎梏，有了私欲，但你的爱太赤诚纯粹了，那种怪物哪怕存了真心也不过是泥泞里萌发的种芽，瞬息即无。”
薰禾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林里，垂眸捂住自己胸腔的位置，良久的站在风里。
……
另一边奈落剥离的肉块心脏变成了无脸的男人，他扒走了无双的脸并抢了他的名字，按在了自己身上，大肆抢劫烧杀，不断地夺取。
犬夜叉等人找到了他，并打斗了起来，戈薇匆忙从食骨之井爬出，她的面容让无脸男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茫然了一瞬，疯狂的想要想起一切，他跑了，跑到了50年前桔梗照顾他的那个洞穴里。
神乐冷静地看着一切，转头把消息告诉了犬夜叉等人，哪怕犬夜叉不相信她，她也无所谓，毕竟这是奈落的命令。
洞窟像一张被岁月蛀空的巨嘴，黢黑的轮廓在山壁上张裂着，连日光都被吞得干干净净，有什么黑影在洞口边缘一闪而过，更添了几分悚然。
戈薇被枫婆婆带到了鬼蜘蛛曾经待过的地方，黝黑狭窄的洞口让戈薇浑身一顿。
这就是一切灾害的源头……
忽然——
那个山贼模样的男人从洞里癫狂地跑出来，攥紧双拳大喊桔梗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我要得到桔梗！”
“无双！”枫婆婆和戈薇惊讶道。
他目光直接锁定住了和桔梗相似面容的戈薇，半截手臂扭曲变异成触手，夹杂着浑浊的邪气，径直冲向戈薇。
两人分开往两端跑。
枫婆婆迅速架起长弓，射出箭矢，在真正看清他模样的那一刻瞳孔瞪大，“怎么可能！”
男人将直驱他而来的箭矢随手夹住折断，并恶狠狠地警告：“别碍事，老太婆！”
“枫婆婆！”戈薇有些担心她。
“我对他散发的气息有印象，但是难以置信，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鬼蜘蛛——”
“什么！”戈薇震惊了。
还未等戈薇反应过来，触手再次席卷而来，犬夜叉恰逢赶到，拔出铁碎牙，高高跃起，刀刃夹杂着罡风硬生生劈开触手，“戈薇——！”
断裂的触手在地上疯狂扭动、抽搐，随即又重组、焕然一新。
“犬夜叉？”男人半眯眼。
“还记得我吗？犬夜叉！桔梗都死了，凭什么你还活着！”鬼蜘蛛身上的杀气愈发凝重。
“你谁啊？”犬夜叉根本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他就是鬼蜘蛛。
鬼蜘蛛冷笑一声，将沉埋了50年的真相道来，裹露着一切的因果和恶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我知道…我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