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问道》逸凡泽牧

58、黑色闪电，音爆狂飙

　　5月21日凌晨1点17分，新元市地下三层，“铁砧与火花”秘密改装工厂。
　　厚重的铅钢合金门缓缓滑开，露出内部充斥着金属腥气与臭氧味道的空间。
　　墨渊操控着伤痕累累的“幽灵渡鸦”，如同一只受伤的夜枭，精准地驶入这个由废弃地铁隧道改造而成的巨大厂房。
　　厂房内，各式机械臂悬挂在头顶，火花时不时从某个角落迸射而出，空气中弥漫着焊接的刺鼻气味和机油的醇香。
　　“妈的，墨小子，你这次惹的麻烦可不小！”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响起，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只见厂房中央的工作台上，一个身材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壮汉正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和油污。
　　他脑袋上顶着一蓬乱糟糟的爆炸头，几缕金属丝般的头发不羁地翘起。
　　左眼是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机械义眼，正上下扫描着“幽灵渡鸦”，右耳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金属耳环，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晃悠着。
　　此人正是雷炮，新元市地下世界最负盛名的机械改造狂才，也是墨渊发出求救信号的接收者——“老地方”的主人。
　　墨渊的身影从“幽灵渡鸦”的数据形态中剥离出来，重新凝聚成人类形态，站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他此刻的虚拟形象也带着几分狼狈，衣衫上沾染着数据乱流灼烧出的焦痕。
　　“雷炮，别废话。唐凌的‘夜影级’猎杀舰都出动了，再晚点，你就得去数据坟场给我收尸了。”
　　他双手插在虚拟裤袋里，语气平淡，但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雷炮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大步走到“幽灵渡鸦”旁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了拍渡鸦的机身，发出“哐哐”的闷响。
　　“你这破鸟，还是三年前我帮你攒的底子吧？
　　就这破烂玩意儿，能从‘夜影’眼皮子底下逃到这儿，算你命大。”
　　他撇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说吧，这次想怎么折腾它？
　　是想让它跑得比光快，还是能扛住一颗反物质炸弹？”
　　“既要快，也要有足够的爆发力。”墨渊走到工作台旁，调出一份虚拟图纸，“我需要它能在瞬间突破深网鬼市的数据壁垒，并且在现实空间中拥有短时间内摆脱量子雷达追踪的能力。
　　我这里有一份‘能量引导’算法雏形，代号‘星尘引’，或许能帮上忙。”
　　雷炮的机械义眼红光一闪，快速扫过墨渊共享过来的算法图纸。
　　他粗糙的手指在布满油污的工作台上快速敲击，调出一系列复杂的参数和三维模型。
　　“‘星尘引’？有点意思。”他抓了抓自己的爆炸头，眼神逐渐变得狂热起来，“引导能量？
　　哼，老子不懂什么狗屁引导，老子只知道把能量狠狠砸出去！”
　　只见雷炮猛地转身，从身后一个巨大的金属柜子里拖出一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装置。
　　那东西约莫半米见方，外壳是暗黑色的合金，上面布满了狰狞的散热鳍片，核心处隐隐有紫色的电弧在跳跃。
　　“看看这个！”雷炮的声音带着炫耀，“老子刚从一艘废弃的‘边疆探索者’系列探测器残骸里抠出来的‘心脏’——超载型零点能激发器！
　　理论输出功率能达到常规引擎的三百倍！”
　　墨渊眼神一凝，走上前仔细观察那个装置。“超载型？
　　稳定性如何？能量转化率怕是不足百分之十吧？”
　　他指出了关键问题。这种暴力提升功率的做法，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能源浪费。
　　“稳定性？那是什么玩意儿？”雷炮不屑地摆摆手，“老子要的就是不稳定！
　　稳定能炸穿数据壁垒吗？稳定能让那帮追你的杂碎吃灰吗？”
　　他一把将那沉重的零点能激发器扛到肩上，大步走向“幽灵渡鸦”的引擎舱位置，“你的‘星尘引’不是能引导能量吗？
　　正好，用你的算法去驯服这头野兽！成了，它就是你的‘黑色闪电’；不成，咱俩就一起玩完！”
　　说干就干。雷炮的操作风格与其说是改造，不如说是一场狂野的外科手术。
　　他没有使用精密的机械臂，而是直接抄起一把闪着寒光的高频振动切割刀，“哐当”一声就将“幽灵渡鸦”原本的引擎舱外壳整个卸了下来，动作粗暴得让墨渊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整个工厂变成了雷炮的表演舞台。
　　他时而用特制的合金焊条喷出数米长的火焰，将零点能激发器与渡鸦的机身强行焊接在一起；时而又拿起一个布满旋钮的古怪仪器，对着接口处进行疯狂的参数调试，仪表盘上的指针时不时因为过载而疯狂摇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墨渊则盘膝坐在一旁，双手快速在虚拟键盘上飞舞，不断优化着“星尘引”算法。
　　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为这个狂野的能量核心打造一个尽可能稳定的“缰绳”。
　　他将“元胞算法活阵”的部分原理融入其中，试图构建出一个能够动态平衡能量输出的临时通道。
　　汗水，即使是虚拟的，也从他的额角滑落。
　　凌晨2点33分，随着雷炮最后一个焊点击落，火花四溅中，改造宣告完成。
　　此刻的“幽灵渡鸦”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原本流畅的机身线条被强行加装了许多棱角分明的装甲和散热装置，活像一头武装到牙齿的黑色猛兽。
　　那个巨大的超载型零点能激发器如同一个狰狞的瘤子，嵌在机身中部，紫色的电弧在鳍片间游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成了！”雷炮扔掉手中的焊枪，擦了一把脸上的油污，哈哈大笑，“墨小子，来试试你的‘黑色闪电’吧！
　　我把启动序列设在了你左手的个人终端上，红色按钮，按下去，让世界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速度！”
　　墨渊站起身，走到改造后的飞行器旁。他能感受到机身内部传来的躁动不安的能量，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亮起，一个鲜红的虚拟按钮浮现出来。
　　“唐凌的追兵估计已经锁定这片区域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墨渊的指尖悬停在红色按钮上方，眼神锐利如鹰。
　　“怕了？”雷炮挑眉，咧嘴一笑，“放心，炸不了。
　　就算炸了，老子这儿有的是备用零件，再给你攒一个就是。”
　　墨渊不再犹豫，指尖重重按下。
　　嗡——！！！
　　一声震耳欲聋的低鸣从超载型零点能激发器中爆发出来，整个厂房的金属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紫色的能量流如同潮水般涌入“黑色闪电”的每一个角落，机身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流动的暗紫色光晕。
　　“能量引导成功！‘星尘引’算法负荷百分之九十八！”
　　“零点能激发器同步率百分之七十五！警告！
　　接近临界值！”
　　“推力输出……无法计算！超出常规仪表量程！”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墨渊的个人终端响起。他猛地拉动虚拟操纵杆。
　　下一秒，“黑色闪电”化作一道真正的黑色流光，几乎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它没有按照常规路线从工厂大门飞出，而是直接朝着厂房尽头那厚厚的铅钢合金墙壁冲去！
　　“疯了！”雷炮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机械义眼。
　　轰——！！！！
　　一声超越了物理极限的音爆声在地下厂房中炸开！
　　那不是空气中的音爆，而是数据与现实空间交互产生的剧烈震荡！
　　“黑色闪电”的前端凝聚出一个尖锐的能量锥，如同最锋利的矛，以一种蛮横到极点的方式，硬生生在坚固的铅钢合金墙壁，以及其后方的多层数据壁垒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紫色的能量尾焰如同绚烂的彗尾，照亮了地下通道的黑暗。
　　墨渊驾驶着脱胎换骨的“黑色闪电”，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留下身后摇摇欲坠的厂房和目瞪口呆的雷炮。
　　几乎在“黑色闪电”冲破壁垒的同一时间，数道强大的能量信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唐凌的追杀舰队，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其他势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锁定了这个刚刚暴露的出口。
　　一场横跨深网虚拟空间与新元市现实街道的生死时速，就此拉开序幕。
　　墨渊坐在“黑色闪电”的驾驶舱内，感受着引擎传来的狂暴动力和机身因极限速度而产生的轻微震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