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屹而安》祁遇记

7、艺术节的“光”

　　艺术节的前一周，教室后排成了临时排练场。段誉对着镜子比划小品里的夸张动作，时不时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屹安坐在旁边调吉他弦，指尖划过琴弦，流出一串温柔的旋律。沐阳抱着乐谱坐在中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跟着节奏默念歌词——他报名了合唱，虽然只是和声，但每次开口前，还是会下意识地攥紧衣角。

　　“沐阳，别紧张！”段誉 break 了排练，跑过来拍他的肩膀，“你声音那么好听，肯定能惊艳全场！”

　　屹安也停下调弦，抬头看他：“不用刻意模仿别人，自然唱就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在台下听着，有问题我会给你手势。”

　　沐阳点点头，心里的不安稍稍散去。

　　这些天，屹安总会抽出课间时间陪他练歌，从气息控制到咬字发音，耐心地纠正他的每一个小错误；段誉则会讲各种糗事逗他开心，缓解他的紧张情绪。在两人的鼓励下，他渐渐敢放开声音，甚至偶尔会主动哼起歌来。

　　艺术节当天，礼堂里座无虚席。沐阳坐在合唱队的后排，看着台上其他班级的表演，手心微微出汗。轮到他们班时，他跟着队伍走上台，刺眼的灯光照下来，让他瞬间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往台下看去——段誉坐在第一排，正冲他比心，屹安则坐在旁边，眼神坚定，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那一刻，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音乐响起，沐阳深吸一口气，跟着旋律开口。他的声音清澈柔和，像春日里的微风，悄悄融入和声中。唱到高潮部分，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台下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段誉跟着节奏轻轻拍手，屹安的眼里闪着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合唱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沐阳跟着队伍鞠躬下台，刚走到后台，就被段誉一把抱住：“沐阳，你太牛了！声音超好听！”

　　屹安也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温水：“唱得很好，比排练时更自然。”

　　沐阳接过水，脸颊有些发烫，心里却甜滋滋的：“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肯定不敢上台。”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段誉摆摆手，“接下来看我的小品和屹哥的吉他独奏，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段誉的小品果然不负众望，夸张的表演和搞笑的台词逗得全场观众哈哈大笑，掌声此起彼伏。而屹安的吉他独奏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他坐在舞台中央，灯光聚焦在他身上，指尖流淌出的旋律时而激昂，时而温柔，像在讲述一个动人的故灯光在屹安指尖下流淌到尾。沐阳坐在台下，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

　　此时此刻准备上台的两个人……

　　青钰抱着小提琴站在阴影里，琴身被远处的追光镀上一圈暖金；他旁边的茗穆正把话筒架调到合适高度，侧脸朝青钰笑了笑。

　　“下一个节目，小提琴与声乐《光》，表演者：青钰、茗穆。”

　　青钰走上台，弓子一落，清亮的旋律像从湖面跃起的月光。他的肩背挺直，却在高音处微微偏头，像是在与光对话。音乐过门时，茗穆从侧幕走出，声音温润而稳，像把一束束细碎的光收拢成掌心里的热。两人的呼吸在节奏里交汇，一个托举，一个承接，像把舞台上方的空气都点亮了。

　　沐阳坐在台下，心口忽然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上台前攥紧的衣角，想起段誉的比心和屹安的“加油”，再看青钰与茗穆的默契，像看见另一束光在人群里亮起——不刺眼，却把每个人的紧张与期待都照得柔软。

　　段誉忍不住小声吹了个口哨：“这组合也太稳了吧。”屹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专注，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着节拍，像在给那束光添一枚看不见的支点。

　　曲终时，掌声像潮水涌来。青钰放下弓，冲台下笑了笑；茗穆接过话筒，轻声说：“谢谢大家。也谢谢每一束在后台、在台下、在心里的光。”

　　后台的走廊里，五人碰到一起。青钰把小提琴背带往肩上一扣：“沐阳，你今天的和声很稳，像把整首歌托住了。”茗穆点头：“真的不错。下次要不要试试和小提琴合一段？”

　　段誉立刻举手：“那我来写串场词！保证把你们夸到天上！”屹安看着他们笑，递过去两瓶水：“先别飘，晚上一起复盘。”

　　沐阳接过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里却暖得发烫。他忽然明白，艺术节的光不止在舞台上，也在每一次彼此的托举里——在段誉的玩笑里，在屹安的耐心纠正里，在青钰弓下的清亮里，在茗穆声中的温柔里。

　　礼堂的灯一盏盏暗下去，走廊尽头的窗透进夜的微光。五人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把散落的光点，连成了一条明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