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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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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当特拉法尔加·罗第一次见到那个自称实力不俗、非要加入他海贼团的劳伦斯·莉莉时,他抱着手臂,用一贯冷淡的语调问道:
“那么,劳伦斯当家的,你为什么想加入我的海贼团?”
而劳伦斯·莉莉,她的视线却直直穿透了他,紧盯着他身后甲板上那团正在擦甲板的、毛茸茸的白色身影。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为了探索伟大的航路?(还有和免费的毛茸茸哒!)”
罗顺着她那几乎要实体化的炽热视线回头,刚好看到了自家那正努力干活的毛皮族航海士——贝波。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转回头,声音瞬间低沉了一下,“容我确认一下,你的目标,该不会是……”
莉莉猛地回过神,迅速接过话,表情严肃得像在宣誓,“当然是辅助船长您成就霸业,让红心海贼团的名号响彻世界!”
她话锋一转,眼神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贝波,“那个....在达成这个伟大目标的过程中,可以顺便免费撸熊吗?”
罗的表情凝固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甲板上突然安静下来。
路过的佩金和夏奇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罗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我很认真在谈正事”的女人,又瞥了一眼那边毛茸茸、毫无防备的贝波,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红心海贼团前途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风险。
(二)
事实证明,罗的直觉是正确的。
因为莉莉成功上船后,贝波的“噩梦”开始了。贝波成了船上最“忙碌”的船员,是的,没有之一。
有一天,它正抱着航海图走过甲板,突然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莉莉一把抱住,她的脸深深埋进它柔软的白毛里蹭。
“贝波~今天的航线图画完了吗?辛苦啦!要不要一起去晒晒太阳?”
贝波吓得熊毛炸起,挥舞着爪子,“船、船长!救命啊!莉莉她又来了!”
罗从船长室探出头,看着那个挂在自家航海士身上的“挂件”,额角青筋跳了跳,“劳伦斯·莉莉,放开贝波,它还要工作。”
“咳...适当的放松有利于身心健康,我只是在邀请贝波一起晒晒太阳啦~”莉莉理直气壮,手上却开始熟练地给贝波顺毛。
……
经过第N次“邀请”的贝波,从最初的惊恐变成了坦然接受。
当莉莉再次靠近时,它会无奈地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诶……好吧好吧,我可是前辈来着,所以……只能抱一会儿哦。”
某天下午,罗在经过甲板时,看到了这样一幕——莉莉拿着特制的梳子,认真地给贝波梳理毛发,贝波舒服地眯着眼,喉咙里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罗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船员、设计严谨的潜艇、原本应该充满逼格的红心海贼团,如今却弥漫着一股宠物咖啡厅般的松弛感(尤其是某个女人抱着熊一脸幸福的时候),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
而其他船员的态度……则微妙得多。
夏奇和佩金常常在一旁偷笑,甚至偶尔会“出卖”贝波的行踪:
“莉莉,贝波在仓库清点物资哦。”
“它刚洗完澡,毛特别蓬松!”
罗听着这些对话,看着手下船员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开始深刻怀疑人生。
他靠在船舷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特拉法尔加·罗,极恶的世代之一,手术果实能力者,此刻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而那个罪魁祸首,正顶着一脸灿烂得晃眼的笑容,指了指贝波夹了好几个可爱发夹的脑袋朝他喊, “船长!你看贝波可爱吗?”
罗看着贝波那已经妥协甚至还带着点享受的熊脸,憋了半天,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劳伦斯·莉莉,适可而止。”
(三)
起初,罗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是被人派来的、别有用心的间谍。
为此他严密监视了她好几周。
结果……
她最可疑的行动只有——试图用偷偷织的毛衣(带有可爱骨头图案)套在贝波身上,被贝波害羞但坚决地拒绝了;尝试用厨房里最好的鱼肉投喂贝波,被厨师长抓个正着并训斥了一顿.....
罗靠在船长室的椅子上,手指抵着额头,开始深刻怀疑人生。
这女人展现出的实力和运气确实不假,身手灵活,偶尔提出的意见也很直观,甚至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但她的核心驱动力,难道真的就只是……贝波???
啧...莫名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他决定找贝波好好谈谈,让它保持点距离。
“贝波,”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你要注意和劳伦斯·莉莉保持距离。”
贝波歪着毛茸茸的脑袋,一脸天真,“为什么啊,船长?莉莉她人很好啊,很喜欢和我一起卡鲁秋,还会给我梳毛……”
罗的额角跳了跳,“她就是冲着你的毛来的。你忘了她刚上船时看你的眼神了吗?”他试图唤醒贝波最初的‘恐惧’记忆。
“保持好你作为航海士的威严和矜持。”
贝波用爪子挠了挠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可是船长……莉莉她梳毛真的很舒服……还会给我做小鱼干……诶??!我错了!船长你别那样看我!对不起!”
白熊被自家船长瞬间低压的眼神吓得抱头蹲防,背景再次飘起应景的委屈‘雪花’。
(四)
不知从何时起,罗发现了一件让他更加不爽的事情。
这种不爽,起初他坚决不承认是吃醋。
他认为这纯粹是因为船长权威受到了挑战!
为什么他的命令有时候还没有那个女人举起梳子对贝波有吸引力?
为什么开会的时候,那女人的笔记画满了各种角度的熊头速写?(虽然会议重点没有漏记)
更让他心情复杂的是,那女人在沉迷撸熊之余,好像终于“想起”船上还有他这么个船长。
有时候,她会“顺手”在他熬夜研究医书时,放下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
或者在他受伤时,接手伤员的包扎工作(虽然他自己可以处理伤口...)。
有一次,罗终于没忍住,看着眼前正给自己换药的劳伦斯·莉莉,语气微妙地开口,“……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莉莉头也没抬,但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当然是为了能长久、稳定地撸,咳...继续和船长一起冒险啊!船长你可是我们船的重要人物啊。”
罗:“……”
他沉默了几秒,压了压帽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看得起我?”
莉莉终于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灿烂无比、毫无杂念的笑容,“不客气船长!这是应该的~明天我能和贝波一起去逛街吗?”
“……不准。”
(五)
罗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是在某个风平浪静的午后。
他走出船长室,看到甲板上熟悉的现场——女人正心满意足地给贝波梳毛,贝波一脸“生无可恋但好像又有点舒服”的复杂表情,佩金和夏奇在旁边窃窃私语,不用听就知道又在开赌局。
一切如常。
但他的视线,却第一次没有立刻锁定在贝波身上,而是落在了那个女人笑得眯起来的眼睛上……
阳光在莉莉的侧脸和贝波的白毛上镶了一圈柔和的金边。她看着贝波的眼神很温柔,嘴里还哼着不成调却轻快的歌谣。
那一刻,罗突然觉得,这个整天只想着毛茸茸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可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罗就猛地皱紧了眉。
他下意识压低了帽檐,几乎是仓促地移开了视线……是不是熬夜看医书太久了?看来需要休息了。
(六)
极地潜水号并非总是航行在风平浪静的海域。
一次,他们意外遭遇了来自另一个海贼团的突袭,战斗爆发得有些突然。
炮火轰鸣中,船体剧烈摇晃。
罗第一时间指挥全员迎战,佩金、夏奇、贝波等人迅速就位。
突然,一枚炮弹朝向贝波的后背——
“贝波——小心!”
惊呼声响起的同时,一道身影以快得惊人的速度猛地接下这枚炮弹并甩手扔回对方的船上!
是劳伦斯·莉莉!
她几乎凭借着本能以及“绝不能让珍贵毛茸茸受损”的强大信念,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而踉跄着跌向一旁因爆炸溅起的烟尘中。
“喂!!”罗的瞳孔一缩,手术果实的能力瞬间发动,“ROOM!”
淡蓝色的半球空间迅速张开,在那道身影即将撞上桅杆前,快速将其与几片碎木交换。
莉莉安全落在甲板上,但手臂和额头还是被飞溅的碎片划伤,渗出血迹。
战斗很快在罗和船员们的合作下结束,敌人被尽数制服。
甲板上一片狼藉。
贝波惊魂未定地跑过来,看着为了救它而受伤的、此刻正龇牙咧嘴捂着胳膊的莉莉,熊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呜……莉莉,对、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莉莉却眼睛一亮,仿佛忘了疼痛,伸出没受伤的手就摸上了贝波毛茸茸的脸颊,“没事没事,贝波你没事就好!毛没烧焦吧?快让我看看!”
“呜……诶?嗯……”贝波一边哭一边乖乖低下头让她检查。
罗收起鬼哭,走了过来,帽檐下的眼神复杂难辨。
他盯着她手臂上那道不算浅的伤口,又看了看她居然还在专心检查贝波毛发、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伤势的样子,那股莫名的不爽感又突然冒出来了。
但这次……似乎和“权威受到挑战”有点不一样?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臂。
“啊!疼疼疼……船长?”莉莉终于回过神,看向一旁的罗。
罗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检查伤口的神情却很专注,“知道疼还敢直接冲上去?”他的语气听起来比平时更冷,“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
莉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有点心虚地别开眼,“那个……当时没想那么多……”
“怎么,想‘英雄救美’啊?”罗冷不丁地抛出一句。
莉莉顿时语塞,脸上有点发烫,“我也、也是为了伙伴嘛……”
罗哼了一声,没再追问。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疗用品,开始亲自给她清理伤口、包扎……
莉莉看着他低垂着眼帘、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平时只顾着看贝波,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自家船长……咳,船长还是挺好看的,手指也很修长……
“好了。”罗打断她的走神,包扎完毕,“这几天不要碰水。”
“哦……谢谢船长。”她小声道谢。
罗站起身,压了压帽子,视线扫过一旁情绪还有些低落的贝波,又落回她脸上,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口,“……做得不错。”
说完,他转身走向船长室,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
莉莉和贝波面面相觑。
贝波:“刚刚船长……是在夸你吗?”
劳伦斯·莉莉:“大概吧……不过贝波啊,你真的没事吗?刚才吓死我了!快让我抱抱压压惊。”
贝波:“诶?还、还要抱啊?……好吧好吧,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七)
自那之后,船上的氛围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佩金和夏奇发现,船长似乎不再对莉莉撸熊的行为投以类似于→“◣_◢”这样的死亡视线了,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默认次数变多了。
而罗……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当他结束完忙碌的研究,看到甲板上那一人一熊窝在一起晒太阳打瞌睡的画面时,他会不知不觉地,仰起一抹几不可查、但缓和的浅笑。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试图点破,他一定会立刻压下帽檐,恢复成那个冷酷的死亡外科医生,并冷静说上一句,“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