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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下定决心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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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过后，夜色不再那么浓重，东方天际隐隐透出鱼肚白。
苏云径直走向了那几位正准备回家的族老。
“三叔公，五叔公，七叔公，请留步。”
几位族老停下脚步，转过身，借着微光看向苏云。
他们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残留的震惊，有对今晚之事的后怕，也有对苏云这个“河神送还”之人的敬畏与疏离。
“云丫头，还有啥事？”
年纪最长的三叔公清了清嗓子，语气还算和缓，但眼神里的那点不自在却掩不住。
任谁面对一个本该沉尸河底却又好端端站在面前的人，心里都得犯嘀咕，总觉得沾着点不干净。
苏云从怀里，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取出那个从张神婆暗格里找到的布包。
“几位叔公，这是从张神婆那里搜出来的不义之财。”苏云将布包递了过去。
“先前那账本上，记着这些年她骗了谁家多少东西，和村长是怎么分赃的。这些银子，大部分应该就是赃款。我想，是不是该按着账本，把这些钱，折价也好，原物也罢，尽可能地还给当初被骗的乡亲们？”
这话一出，不仅几位族老愣住了，连周围那些还没走远、竖着耳朵听的村民也都愣住了。
三叔公接过布包和账本，手都有些抖。
“云丫头，你……你这意思是……”
“物归原主罢了，大家乡里乡亲的，以前日子都不容易，被那老妖婆骗去的，多半是救急的钱、压箱底的物件。如今既然拿回来了，自然该还给大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渐渐围拢过来的、面带惊疑的村民，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我苏云，虽然被冤枉，被推下水，但河神老爷明鉴，送我回来揭穿真相。这钱，本就是大家的血汗钱，该怎么还，还请几位叔公做主，按账本上的记录，公公正正地发还下去。”
一瞬间，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不敢相信，有人羞愧地低下头，有人则眼中已经露出了期盼的光芒。
苏云这一手，不仅显得深明大义，更是直接把可能针对她的最后一点微词和隐患都消除了。
谁还能说一个主动归还大家钱财的人半个不字？
处理完钱财的事，苏云看向几位族老，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哀戚和坚定。
“几位叔公，还有一件事。”她缓缓开口。
“我这次被河神老爷送回来，除了揭穿真相，心里头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爹。”
提到苏平，众人都沉默下来。
“我被捆着手脚扔进那么大的洪水里，都能活着回来。我爹他那样本事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在山里？我不信！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首！”
族老们神色一动，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云丫头，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决定离开清河村，去外面找我爹！”
苏云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
听她这话，人群再次哗然，议论声四起。
“离开村子？”
“一个姑娘家，这太危险了！”
族老们闻言，脸上都露出惊容。
苏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安排。
“几位叔公，我爹留下的家当，除了这趟出门必需的盘缠，剩下的，房屋、田地、家具、猎具……大部分，我都愿意拿出来，分给村里平日里为人公道、肯为大家做事的叔伯们打理，也算是替我爹，最后为村子尽一份心。”
她具体点了几个人名，都是村里平日里还算正直、家境也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
这几人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平的家底在村里是数得着的，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云丫头，这……这使不得啊！”有人假意推辞，眼睛却放光。
“使得。”苏云语气果断。
“我一个姑娘家，出门寻父，不知前路如何，这些东西留着也是荒废。交给各位叔伯，我放心。只盼各位日后能多照应一下村中孤寡，便算不负我爹生前仁义厚道的声名了。”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分了利益，又抬出了她爹，让那几人不好再推辞，只能满脸感激地应承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村子照顾好。
族老们看着苏云条理清晰地将苏平的遗产分割出去，心中那点因她邪性而生的忌惮，渐渐被这实实在在的利益分配和她的识大体所冲淡。
这丫头，看来是真不想留在村里了，也好，走了干净，省得大家面对她都觉得尴尬和愧疚。
而且她把大部分利益都让了出来，谁还好意思阻拦她去找爹？
最后，苏云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神情复杂的苏磊。
“磊子哥。”她声音缓和了些。
“我家那老屋，还有那两亩靠水的薄田，就麻烦你帮我照看着。屋子定期打扫一下，别塌了，田地你看着种，收成算你的辛苦钱。”
苏磊没想到苏云还会给他留下东西，愣了一下，连忙摆手。
“云妹子，这不行，俺不能要……”
“你听我说完，”苏云打断他。
“如果我三年之内，找到了我爹，或者我在外安定下来，自会回来处理。若是三年之后，我还没有任何音信……”
她顿了顿：“那老屋和薄田，就归你了。算是我谢谢你肯站出来，也算全了咱们两家的情分。”
苏磊看着苏云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想起昨晚那个离奇的梦，想起自己当时的懦弱和后来的鼓起勇气，心头百感交集，鼻子一酸，重重点头。
“云妹子，你放心！屋子和地，俺一定给你看得好好的！俺等你和平叔回来！”
这一番安排下来，可谓是面面俱到。
拿了钱的，分了产的，得了承诺的，几乎村里每家每户，都直接或间接地从苏云这里得到了好处。
那点因她“死而复生”而产生的隔阂与恐惧，在实实在在的利益和人情面前，彻底消弭于无形。
“云丫头，你放心去！村里有我们呢！”
“是啊，平哥吉人天相，肯定没事！”
“路上千万小心啊！”
“有啥需要，捎个信回来！”
一时间，各种关怀和保证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云看着这一张张此刻写满了关切的脸，心中一片冰冷平静。
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那间承载了她十六年记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的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苏云反手闩上门，背靠着门板，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走到厨房，找到半缸还算干净的存水，将自己好好清洗了一下。
换上了干净衣服后，她在冰冷的土炕上坐下，就着冷水，慢慢嚼着硬邦邦的饼子。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小时候，爹带着她去最近的那个镇子，采买年货的情景。
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关于村外世界的记忆。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比村里热闹十倍的人流，各式各样的铺子，空气中混杂着糖人、油炸点心和布料的味道……
那里，应该是离开清河村后，第一个能落脚、也能打探消息的地方。
【叮——检测到宿主明确目的地与行动意向，任务发布：前往临山镇。】
【任务描述：清河村已非久留之地，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请宿主依靠自身力量，安全抵达最近的集镇“临山镇”，迈出走向更广阔世界的第一步。】
【任务奖励：视完成过程及结果评定，最低奖励：系统积分+50，随机基础物资包*1】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印证了她的选择。
苏云握了握拳。
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