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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搬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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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祁禾看着自己熟悉的家,用眼神一寸一寸临摹,想要深深刻在脑海中。
一点一点收拾,好几次想停手止住动作,她有点害怕那不知是好是坏的新生活,她太熟悉这里了。
产生了依赖,她害怕去到新地方生活。
她还是停止了动作,坐在沙发上,陷入回忆。
那天是傍晚,天很昏黄,也是个秋天,冷空气很清肺。
以往温和的丈夫突然变了脸色,在摊口面前辱骂她,祁禾努力躲开,突然祁羌抓起一把刀。
旁边一个女人拿起凳子用力砸向祁羌,祁禾反应过来报了警。
场面一片混乱,桌子和凳子散落一地,周围的人举起手机拍照,除了那个拿凳子的女人在无一人上前。
警察很快到来制止住祁羌,但以家庭暴力定性,口头教育几句就让她们离开了。
祁羌恢复了以往温和的表情,他轻轻拉过祁禾上电动车。
而那个女人拦住了她们,悄悄递给祁禾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是她的电话号码。
女人是一位律师,看着已经四十多的年纪,明明比祁禾年迈很多,但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力量感。
她朝祁笠点点头,“有需要可以找我。”声音很小却坚定。
祁禾看着纸条发呆,这时一股强劲的拉力把她扯走。
“回家了,亲爱的老婆。”祁羌笑容依旧,但眼神如同阴毒的蛇死死盯着祁禾。
她现在有点害怕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没有把钱给他,就突然像个精神病一样,歇斯底里。
电动车停留在老式居民楼前,祁羌直接把祁禾拖上楼梯,停在门前。
门是打开的,祁笠刚到家没多久。
她走出房间,想迎接劳累一天的妈妈,结果看到自己尊敬的父亲,一巴掌朝妈妈脸上甩过去。
祁禾颤颤巍巍的取出钱递给男人,祁羌冷笑,“早就这样不就好了?在别人面前这么下我脸,找死。”说着又一巴掌甩过去,祁笠冲过去挡下这一巴掌。
她把随着年龄加深变得逐渐瘦小的母亲护在身后,祁羌眼睛微眯,“你这个废物,敢反抗老子?”
“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发生了什么?我们好好解决好吗?”祁笠语无伦次的开口,她呼吸有些急促。
却死死地护着身后的女人,祁禾想把她拽回来,但手臂像面条一样缓缓落下,用不出一丝力气。
“滚!老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说完又给了祁笠一巴掌,狠狠摔门走了。
剩下母女两人和一片死寂,还是年长的人先回过神,用力抬起手,把女儿身子转正。
两人对视着,祁禾的手部动作急促,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呼吸,一下快过一下,像沸腾的开水。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年,祁羌脾气反复无常,母女两人备受折磨,报了好几次警,甚至提出过离婚,但都以家暴定性,次数多了,她们也知道没用,还会得到祁羌更恐怖的报复。
这天,祁笠顶了祁羌的嘴被他用力甩了几巴掌。
祁禾在卧室给脸上红肿的女儿上着药,她边哭边上着药,祁笠抬起手轻轻擦过她的泪,“没事的妈妈,我皮厚,不怕。”
这时一张纸条被风从桌子吹落到祁禾脚边,她低头回忆着,祁笠蹲下捡了起来,“妈妈这是什么?”
棉签被祁禾放到一旁,手得了空闲,“是一个律师的号码。”
“律师?警察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律师有用吗?”祁笠看着纸条,她也想起来了,当时帮助自己妈妈的那位律师,祁禾和她说过。
“不知道”手部动作缓慢,显得有些无力。
纸条再次被搁置到角落。
暑假,祁笠每天在家帮妈妈准备摆摊,晚上复习和预习功课。
房间门被用力拉开,祁羌冲了进来,他用力拉起祁笠甩到床上,压了上去。
祁笠用力反抗,但力量悬殊,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到两人耳中,祁禾拿起凳子狠狠砸向祁羌。
他趴倒在祁笠身上,像条死鱼。
女人用力把压在女儿身上的男人拉开,她泪流满面,手臂颤抖的抚摸女儿的脸。
她把祁笠拉起来,跑到卧室拿起那张纸条,带上钱拉着祁笠的手,走向门外。
她受够了,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这样对她的宝贝?为什么?凭什么伤害变成家暴?明明那个男人用力点她就会死掉。
......
两人互相依偎着来到一家酒店前,开了一间房。
电话很快被接通,祁笠和律师沟通着,“您好,女士。”
听筒那边是一道有些沧桑却含着力量的女声,“您好,您是哪位?是需要法律援助吗?”
“对,我的母亲需要打一场离婚官司。”祁笠垂着眸,看着妈妈交缠在一起的双手,她另一只手握了上去。
之后的几个月,都在进行官司,祁禾把门锁换了,防止祁羌的骚扰。
离婚官司向来很难缠,更何况祁禾祁羌两人的分居时间没有一年,祁羌越来越得瑟,甚至在检察院前殴打祁禾。
律师冲上来拉开祁禾,她眼神坚定,和法庭上的眼神重合,又与面前的女儿重合。
“妈妈,我们该走了。”祁笠唇角带笑,眼神温和的看着祁禾。
祁禾回过神来,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想,即便前方有无数阻拦,她也不该再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