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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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林黎和林爸搭着熟人的车回到了家。
另一边
童瑶刚洗漱完毕，捧着本书在沙发坐下。
童妈拿着花露水和大蒜过来，抓起她的脚踝轻轻按摩：“这什么虫子咬的？脚都肿成萝卜了。”她仔细端详着，“不是让你在家学习吗？”
童瑶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哪儿也没去，就……臭虫咬的……”
话音未落，童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她脖子上的红斑：“这臭虫还咬脖子？！”
说着就要拿着大蒜往她脖子上抹。
童瑶赶紧起身躲开：“妈，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我刚洗完澡，不想弄得一身蒜味。”
回到房间关上门，童瑶忍不住笑了。
确实是只“臭虫”咬的——一只姓林名黎的“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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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年关将至。
小区门口，林黎望着枝头摇曳的红灯笼，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一辆私家车缓缓靠边，林妈推门下车，看见他便指挥：“快，后备箱拿东西！”
林黎应声而去，里面塞满了妈妈和姐姐置办的年货。
等人都下了车，姐夫陈晓从驾驶座探头：“妈你们先上去，我找地方停车。”
姐姐林茜抱着小侄儿走在前面。小家伙趴在妈妈肩头，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林黎跟在后面，忍不住逗他：“叫舅舅！舅舅！”
林茜笑道：“才六个月，说话还早呢。”
“我就逗逗他。”林黎话音刚落，小侄儿嘴巴一张，他满心期待，结果小家伙只是“噗”地吐了个口水泡泡，自己先乐得咯咯笑。
林黎自然地掏出纸巾，轻轻擦掉他的口水。
“正想让你拿纸呢，”姐姐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挺细心。”
林黎把纸团丢进垃圾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到家时，系着围裙的林爸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身：“哟！这是谁家大宝贝来啦？”他看了眼林黎身后，“陈晓呢？”
“停车去了，一会儿就上来。”林茜把儿子放进沙发。
林黎放好年货，又把小侄儿抱进怀里。姐姐见状打趣：“这么喜欢？抱你屋玩去吧，他一会儿该睡了。”
林黎乐呵呵地把小家伙抱到自己床上。
看着在床上扑腾的小肉团，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
镜头很快亮起，童瑶站在屋外，挑眉看他：“干嘛？”
林黎先问了她的脚，听说消肿了才放心。接着他单手捞起在床上乱爬的小侄儿，抱到膝头：“给你看看，我侄儿。”
小家伙有点懵，盯着屏幕里的童瑶看了两秒，突然开心地拍起小手，“哇哇”叫着要去抓手机。
林黎赶忙把手机举高。侄儿够不着，扭着身子从他腿上爬走了。
“这孩子有点调皮。”他尴尬地解释。
童瑶弯起眼睛：“挺可爱的。”她转而问，“你的手好了没？”
林黎眼珠一转，拖长语调：“没——好——”
“行，”童瑶唇角一勾，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学我再给你好好‘按摩’。”
林黎瞬间改口：“好了好了！不信现在给你检查！”说着作势就要撩衣服。
视频□□脆利落地挂断。
【假正经】：滚。
林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伎俩被识破了。
中午饭后
姐姐在林黎房间哄睡了小侄儿。
林黎坐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心里一片柔软。直到小家伙呼吸变得绵长均匀，姐弟俩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来。
爸妈出门打麻将了，姐夫在客房补觉，开车累人。客厅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林茜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来：“你和那女生，现在怎么样了？”
林黎顿时语塞。怎么还记着这茬？
“就……就那样呗。”他含糊其辞。
“进展到哪一步了？”姐姐追问。
林黎抿紧嘴唇不敢答。难道要说手牵了，人抱了，嘴……也亲了？
见他这副模样，林茜的眉头渐渐蹙起，脸色沉了下来。下一秒，她一巴掌拍在林黎后背上，力道不轻。
“你们现在还小，必须注意分寸！”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听见没？不该做的，绝对不准做！”
林黎脸上发烫，起身就想逃离这场对话。
“跑什么？”林茜一把抓住他手腕，眼神锐利，“心虚了？”
她看着弟弟，眼神里交织着失望和担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低声音，极其严肃地告诫：
“林黎，你才十六岁！有些责任你负不起！我警告你，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措施！”
林黎的脸瞬间红透，像烧开的壶：“你……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才多大？怎么可能！”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他再也受不了，猛地挣脱姐姐的手，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在外面闲逛了一会儿，冷风一吹，林黎心里的燥热和尴尬总算散了些。刚走到一个小学超市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大筐烟花，步履蹒跚。
“唐悦？”林黎喊了一声。
唐悦闻声抬头，看到是他，松了口气：“林黎？正好，快帮我拿一下，沉死了。”
林黎上前接过那筐五颜六色的烟花，好奇地问：“你买这么多，是要去摆摊啊？”
“摆什么摊，自己玩的。”唐悦甩了甩发酸的胳膊。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她身后钻了出来，
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鞭炮、摔炮，兴奋地喊了一声：“林黎哥哥！”
林黎笑着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是唐兴啊，买这么多火炮，准备把学校炸平？”
这是唐悦同父异母的弟弟，刚满八岁。虽然唐悦父母早年离异，她跟着妈妈生活，但和这个年纪差了不少的弟弟关系却出奇地好，经常带着唐兴跟他们一块儿玩。
“林黎哥哥，你有打火机吗？”唐兴仰着头，眼巴巴地问。
唐悦也反应过来：“对啊，打火机！你有的话我们就不买了，正好一块去河边空地上放烟花？”
林黎无奈地摊手：“我又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他看了一眼超市，“现买一个吧，我请客。”
没一会儿，三人装备齐全地朝着附近的河边走去。那片空地宽阔，远离居民楼，是附近孩子们默认的“烟花爆竹燃放点”。
冬天天黑得早，此时暮色已经降临。唐兴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林黎负责用新买的打火机点燃引线。
“嗤——”的一声，引线冒着火星迅速缩短。
“唐兴，快退后点！”唐悦赶紧把兴奋过头的弟弟往后拉。
下一秒，“咻——啪！”一道亮光窜上天空，炸开一朵绚烂的金色菊花，瞬间照亮了三人仰起的脸庞，也映亮了缓缓流淌的河水。
“哇！好漂亮！”唐兴拍着手跳起来。
林黎看着空中消散的光屑，有点怀念，再过两年市区就不准放烟花了。
“你也来放几个？”林黎递给她一支“电光花”。
唐悦接过，小心翼翼地点燃。细长的金属棒顶端立刻迸发出“滋滋”作响的白色火花，像握了一把小小的星河。她挥舞着电光花，在空中画着圈，笑容明亮。
在这个爆竹声声、烟火气十足的傍晚，暂时逃离了家庭“审讯”的林黎，沉浸在简单的快乐里。
然而，他并不知道，不远处，一直跟着出来的姐夫陈晓，
恰好看到了河边这“两女一男”其乐融融放烟花的一幕——暮色中，唐悦挥舞电光花笑得开心的样子，和林黎站在一起，看上去……格外和谐。
陈晓摸了下巴，若有所思，没有上前打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心里嘀咕着：茜茜让我跟他聊聊，看来……这情况比我想的 maybe 要复杂一点啊。
你来点吧？”唐悦看着那个最大的“满江红”烟花筒，有点发怵，把刚买的打火机塞到林黎手里。
林黎手一缩，又把打火机塞了回去，讪讪道：“还是你点吧？我……我有点怕这响声。”
这个烟花威力巨大，他一时也不敢点
唐兴看着他俩你推我让，嫌弃地撇撇嘴。趁着姐姐和林黎哥哥还在“谦让”，他眼疾手快地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仙女棒，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小火星精准地怼在了“满江红”的引线上！
“嗞——”
“唐兴！！”两人同时惊呼。
林黎反应极快，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猛地将他往后拽开几步。几乎就在同时——
“砰！！”
“砰！砰！”
立在地上的烟花筒发出沉闷有力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微颤。
紧接着，一颗颗包裹着光芒的火球争先恐后地呼啸着蹿上墨蓝色的夜空，在抵达最高点的瞬间——
“嘭——啪！”
巨大的蓝色花朵轰然绽放，流光四溢，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哇！！”唐兴兴奋得直跳，唐悦也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惊叹。
太美了！林黎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让童瑶也看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童瑶的视频电话。心跳竟有些莫名的加速。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
然而，屏幕那端传来的，同样是“砰砰”的烟花升空声和嘈杂的人声。
“林黎？你也在看烟花？”童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笑意传来。
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心有灵犀，默契地将手机摄像头翻转，对准了各自眼前的璀璨夜空。
隔着屏幕，两片不同的夜空，同时被同一种绚烂点亮。
“看！烟花！”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然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黎这边的“满江红”气势磅礴，童瑶那边的“火树银花”则绵长细密。
不同的光影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明明灭灭，仿佛通过这小小的屏幕，两个人跨越了空间，并肩站在了一起，共享着同一份新年的浪漫与悸动。
看着林黎对着手机屏幕笑得一脸专注，唐悦很识趣地拉住了还想凑过去的唐兴，指了指回家的方向。
唐兴小脸写满不解，压低声音问：“姐，我们不等等林黎哥哥一起回去吗？”
唐悦回头瞥了一眼还沉浸在视频通话中的林黎，嘴角弯起一抹调侃的弧度，拉着弟弟边走边说：“等他做什么？他估计打完电话，还得在原地傻笑好一阵子呢，我们别打扰他。”
“啊？为什么傻笑？”八岁的唐兴显然听不懂姐姐话里的深意。
他的心思很快就转移了，拽着唐悦的衣角，眼巴巴地问：“那……姐，打火机现在在谁手里啊？”
“就知道惦记这个！”唐悦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从兜里掏出那个崭新的打火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喏，在这儿呢！不过我可警告你啊，”她收起笑容，故意板起脸，“回家不许偷偷拿去放鞭炮，听到没？要是让我发现了，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
“知道啦！”唐兴嘴上答应得爽快，眼睛却还黏在那只打火机上，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姐弟俩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在了河边，将那个对着手机傻笑的少年，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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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抹烟花的光屑湮灭在夜色里，周遭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远处传来各家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年的氛围并未散去，只是暂时安静下来，等凌晨一到又会热闹起来。
河边的风更冷了，林黎搓了搓手，和童瑶默契地将摄像头转了回来，屏幕两端，重新映出彼此的脸。
绚烂过后的寂静，让某种情绪变得更加清晰。
林黎看着屏幕里童瑶那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白皙的脸，下午姐姐的叮嘱早被他忘到烟消云外了，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点糯叽叽的依赖：
“我想你了。”他顿了顿，眼含期待，轻声追问，“你想我吗？”
电话那头，童瑶明显怔住了。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似乎微微偏开了一瞬，她没有回答，下一秒，视频通话□□脆利落地挂断。
屏幕骤然变黑，映出林黎自己有些错愕的脸。
他还没来得及涌上失落，手机的提示音就清脆地响起。
假正经：开学见。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回答，却仿佛什么都说了。那种独属于童瑶的、别扭又含蓄的回应方式，让林黎刚刚悬起的心，噗通一声落回了实处。
她就是喜欢我！
好吧，开学见。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双手插在衣袋里，踩着满地的红纸屑，哼着歌曲，一蹦一跳的回家了。
“你爱我呀，我爱你……”
林黎笑盈盈的哼着歌打开家门，下一刻歌声戛然而止。
姐夫拉着林黎走到了楼道里，一脸严肃。
林黎茫然的眨了眨眼，咋滴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