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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处找寻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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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初破晓,淡青色的晨雾还萦绕着湖间、山间,奴逻和如意便已醒来。
早膳是简单的干粮和热粥,如意捧着碗,热气氤氲中。
如意则默默喝完药,眉头微蹙,却很快舒展。
奴逻顺势揉了揉如意的发顶说道:“娘子,今日的路,怕是要更陡些。”
如意微笑的回复道:"相公,有你在,我不怕。“
现在行李从两个行囊归为一个行囊中。
奴逻收拾好行囊。
两人并肩走出屋子。
晨风拂过,带着山间,湖间特有的清冽,吹散了最后一缕睡意。
如意踮脚摘了片草叶,含在唇间轻轻一吹,哨音清脆,惊起几只早起的鸟儿。
他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追上前去说道:“慢些走,小心路滑。”
如意回复道:"好嘞,相公。”
山路蜿蜒,两侧是茂密的竹林。
如意时而弯腰捡起几颗野果,时而驻足观察路边的野花,奴逻则始终在她身后半步,目光如影随形。
行至一处陡坡,如意踉跄了一下,奴逻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相闻。
如意微笑撒娇的说道:"相公,你手劲真大。“
奴逻嘴角微扬说道:"娘子,这不是怕你摔了。“
奴逻指了指前方,“过了这片竹林,就是下一个村落。”
如意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晨光中,隐约可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像在召唤着远行的旅人。
两人继续前行。
午时三刻,日头正烈。
奴逻和如意终于望见前方炊烟袅袅的村落,青瓦白墙的屋舍错落有致,掩映在苍翠的竹林与果树之间。
如意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却见奴逻已放慢脚步,目光落在一处歪斜的木牌上——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花间村”三字。
奴逻从行囊里摸出半块干粮,掰成两半递给她说道:“娘子,先垫垫,村口有茶摊。”
两人刚踏入村口,便见一株老槐树下支着竹棚,棚下摆着几张粗木桌,几位老人正摇着蒲扇闲谈。
见他们走近,一位白发老妪笑着起身说道:“客官赶路辛苦?来碗凉茶歇歇脚。”
如意眼睛一亮,忙拉着奴逻坐下。
茶是山野间采的薄荷叶泡的,清冽中带着一丝甘甜。
如意咬着茶碗沿说道:“这村子倒比前头几个热闹。”
并同时用目光扫过村中嬉戏的孩童、晾晒的衣物,还有墙角那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大黄狗。
老妪笑着搭话说道:“花间村虽小,却是个福地。后山有泉,前有良田,家家户户自给自足,倒少了许多纷争。”
奴逻忽然指向村东并说道:“那边有座石桥,桥下溪水清澈,倒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如意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石桥横跨溪流,两岸垂柳依依,几位浣衣的妇人正谈笑风生。
她放下茶碗,起身便往桥边跑。
奴逻喊道:"娘子,你慢点跑。”
如意和奴逻拜堂成亲之后,还没钱购买女儿装,还是男装打扮。
路人见奴逻动不动喊奔跑的男生为娘子,都会透出惊讶的眼光,并转身看一下。
不知情的人,都误以为奴逻喜欢男生,这个人脑子有病吧!
一会儿功夫,奴逻追上了如意。
石桥的拱洞像一张倒扣的巨碗。
如意倚着潮湿的桥墩坐下。
奴逻蹲在她身旁。
桥下溪水潺潺,水声裹着夜露的凉意,在石壁间撞出细微的回响。
两人在石桥下,休息间隙。
远处传来,阵阵喧嚣声。
如意抬头望去,发现是官兵。
一对官兵正举着泛黄的画像,在村口老榕树下吆喝,为首的官兵说道:"见过这人吗,赏银十两。”
如意虽然不知道画像是谁,但是能给十两,说明此人是官兵重点要找的对象。
奴逻知道如意爱热闹,开口说道:"娘子,要不然咱们去那边看看?“
如意回复道:"不去了。”
如意不敢去,怕官兵认识出来自己。
如意开口说道:"咱们走吧。“
如意与奴逻先后起身,紧接着两个人并肩离开了石桥。
脚步声在喧嚣声中却静谧无声。
石桥尽头,景色更美。
如意从袖中掏出的银锭,对奴逻说道:"今晚咱们住客栈。“
奴逻重复着说道:"客栈?"
如意回复道:"嗯。现在咱们就去定。”
如意已经转身走向客栈方向。
奴逻紧跟其后。
两人踏入主街,远远的看到一家,显眼的客栈。
当走到客栈门前时,显眼的四个大字"栖云客栈。"
栖云客栈矗立在主街尽头。
青砖外墙被岁月蚀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二楼的木雕花窗半敞着,镂空的云纹在暮色中投下细密的影子。
客栈门楣上悬着块褪色的匾额,"栖云"二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却仍能辨出当年匠人用金粉勾边的痕迹。
门两侧的石狮蹲踞了百年,爪下按着的绣球已磨得发亮,狮口里衔着的石珠却始终滚不动分毫。
栖云客栈内部以原木色为主调,大堂中央八仙桌配鼓凳。
二楼回廊环绕,雕花木窗透出山色,整体布局疏朗不失雅致。
店小二身着靛蓝布衣,正用抹布擦拭榆木柜台,铜算盘旁堆着几封未拆的驿书。
店小二见两人踏进门槛,立刻放下手中抹布,双手在靛蓝布衣上蹭了蹭,堆起满脸笑纹迎上前来说道:“二位客官里边请!今儿个新到的西山云雾茶,正配这明媚阳光灿烂日。”
他伸手虚引,目光停留在如意和奴逻身上。
小二眼珠一转,添了三分殷勤说道:“楼上雅间正对石桥,推窗可见石桥处日出日落。”
如意微微颔首,店小二已转身带路。
经过柜台时,他顺手将铜算盘拨得哗啦作响说道:"今日知道两位贵人来,特意留出上好的雅间。“
店小二却已转身继续带路,脚步轻快得像只夜猫子。
店小二推开雕花木门,鲛绡纱帘应声卷起,露出满室暖光。
如意踏入雅间时,一种莫名其妙的舒服感来袭。
雅间中央摆着张柏木圆桌。
桌旁四把鼓凳蒙着靛蓝棉布,凳脚刻着浪花纹。
东墙悬着幅泛黄的《潮汐图》。
店小二将铜壶往桌上一放,壶嘴腾起的热气在灯下凝成细雾。
她忽见窗下矮几上摆着只陶罐,插着几枝野姜花,使这个屋子内更增添了几份雅意。
店小二躬身作揖,堆起满脸笑容说道:"客官您且休息,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说罢轻手轻脚退出房门,顺手带上了木门。
如意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间发出细微的吞咽声,目光不自觉落在茶壶上。
如意有点口渴,拿起水壶,自往杯子里倒水,端起水杯,开始咕噜咕噜喝起来。
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在衣领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她放下杯子时,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砰”响。
此时,屋外发生了叫嚣声,两个人都没理会。
但是随着叫嚣声越来越大,如意转身离开房间。
离开房间,站在二楼栏杆处,漆面锃亮,她伸手扶栏时,瞥见楼下,几个壮汉围绕一个人,这个人满脸书生气。
其中壮汉中一个人霸气的语气说道:"今日老子,给你脸,你还不要脸,我看是活腻了。”
这个人身高八尺,满脸胡须,不知道是否他们几个人中头头。
书生唯唯诺诺的说道:"大哥啊,你就绕的小的吧。“
边说边做出卑微祈求绕自己的动作。
壮汉见书生害怕了,更加趾高气扬,就连声音语气更加嚣张。
另外一个人直接上手,抓住书生的衣领,拉近自己的身边说道:"给你说过,在此地什么事都要先到我们哥几个报备,但是你偏偏却绕过我们哥几个,自己拿着画像去报关。”
边说边把画像往他脸上一扔。
画像先贴在了书生脸上,渐渐地从脸上滑落。
在微风的吹拂下,画像轻微飘了一下,最终落在地面。
画像朝上,没带画像的一面朝下。
奴逻在如意出来那一刻,紧跟其后,全程看到眼前的一幕,脑海中浮现当时因为银锭诬陷的场景,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握紧拳头,并往木栏上,狠狠的敲击了一下,以喧嚣心中的气愤。
画像落地那一刻,奴逻看向画像怎么和如意有几分相似。
如意也看到画像上的画了。
如意心想道:"这是父王,想我了,寻我回宫。“
如意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转身回房间。
奴逻没有跟随如意回屋内。
还在看楼下的一切。
恨不得冲下去,直接给几个壮汉几巴掌,恨不得直接把他们给杖毙。
但想象现在手无寸铁的一个草民,怎么能治得住这些恶霸呀。
楼下的壮汉,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丝毫都没有放过书生的意愿。
奴逻最终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开口说道:"那你们怎么才能放过他?“
声音从楼上传下,壮汉抬头向二楼看去,不晓得是谁说的。
一位壮汉,开口说道:"多管闲事,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奴逻语气很坚定的说道:"多管闲事怎么了,这闲事,我管定了。“
这下几位壮汉,确定了管闲事的人。
壮汉一共有5位,个个五大三粗,身高基本上都是七尺有余,胡须满面,脸上多少都有受伤的疤痕。
几个人面向给人感觉就是面目狰狞、凶狠,力气很大,但是面相和说话间隐约间,几人又透漏出有勇无谋的感。
一位大汉说道:"老子我现在就扒拉你的皮。”
边说边往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拐角处,脚步踩楼梯台阶,没踩稳,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这一现象,热的壮汉的伙伴,哈哈大笑起来。
书生也轻微笑了起来,怕壮汉看见,赶紧收敛起微笑。
奴逻见此现象,直接说道:"一个连脚步都走不稳的人,还在这放肆,真是天大的笑话哈。"
上楼梯壮汉被奴逻这么一说,心中的气愤劲,更来气了。
步子迈的更大了,脚步走的更快拉。
壮汉差三个台阶就倒二楼。
奴逻也走到了二楼下楼处。
奴逻抬起右脚,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壮汉胸口处踢去,被这一踢,壮汉重心不稳定,直接从楼梯翻滚下去。
其他四位壮汉,直接甩开书生。
有一位壮汉,这位壮汉应该是头头,基本上都是他先说话。
壮汉说道:"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四人像楼梯方向冲。
滚到一楼处的壮汉,发出呻吟的语气说道:"哎哟,疼死老子了。“
边说边尝试站起来。
站起来后,立即去报耻笑之辱的仇,加入其他四人的队伍中,往楼上冲。
楼梯台阶只能一次并列站两个人。
奴逻见五人前后有序的往二楼走来。
这次走到第二个台阶时,奴逻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右脚像壮汉的胸口踢去。
第一次壮汉躲避成功。
第二次壮汉没躲避成功。
只有一位重心不稳,幸好身边及后面壮汉兄弟扶助,没有倒地。
他们再往前走了一个台阶,这下奴逻手下没留情,使出全身力气,直接往胸口猛踢过去。
前两个都重心不稳,这下直接倒地,后面三人也跟着倒地。
紧接着五个人有序的往下滚落。
前面的直接压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后面发出的呻吟声,最痛。
书生见到此现象。
开心的拍起双手叫喊倒:"倒的好,倒的好。”
奴逻给书生做了一个挥手示意,让他离开的动作。
书生立马领会其意,同时怕壮汉在来抓他。
赶紧拿起画像麻溜离开此地。
奴逻放下手,对几位壮汉说道:"你们今天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在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以后只要我见一次,就治你们一次。“
壮汉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领头的壮汉说道:"在老子的地盘,还如此嚣张。”
店小二堆着满脸的笑,腰弯得几乎成九十度,双手捧着银锭快步迎上说道:“几位大哥,小店本分营生,经不起折腾啊!”
他将银锭塞进壮汉头头手里,声音里带着讨好的颤音。
壮汉头头掂了掂分量,嘴角咧开个冷笑,却没接话,只盯着二楼栏杆处奴逻的身影。
店小二的老板走了出来。
双手颤抖着捧出银锭,额头沁满冷汗,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几位爷,小店实在拿不出更多了,求您高抬贵手!”
壮汉头头掂了掂银锭,冷笑一声,却见小二的老板差点扑通跪地说道:“小的给您作揖了,再闹下去,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几名壮汉面面相觑,为首者啐了一口,将银锭揣入怀中,转身吼道:“算你识相,滚!”
随着脚步声远去。
奴逻转身欲回房间,却被客栈老板叫住:“兄台,且慢!”
老板声音低得像怕惊动鬼魅说道:“那帮人没走远,若再闹起来,我可担不起。”
他指向隔壁客栈的招牌说道:“您二位换个地方住,房钱我出。”
奴逻听店家老板如此说,心中已知答案。
老板是怕刚才的事情,连累到他。
奴逻说道:”老板,您且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这就收拾去。”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老板在一楼楼梯处转身去柜台走去。
身体刚好再加上一路上奔波,如意刚才在床上躺着小憩一会,睡得熟,门外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
奴逻回到屋子里给如意说道:"娘子,咱们要换地方住了?“
如意疑惑的说道:"为什么?"
奴逻把刚才门口处所发生的一切,给如意和盘托出。
如意说道:"就因为这事?”
奴逻回复道:"嗯,就因为这事。“
如意微笑的笑了起来说道:"那咱们继续住吧。”
奴逻有点诧异说道:"怎么不走,会给店家添麻烦的。“
如意微笑的说道:"这一路走来,添的麻烦还少嘛。“
如意继续说道:"相公,你去告诉店家,我家主人说了,我们不走,就在这住,愿意出双倍的价格付房租。”
如意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银锭,放置在桌上。
奴逻回复道:"这样恐怕不好吧,这钱咱们用在正处多好,何必置气。“
如意回复道:"现在这钱就是正处,你听我的就是了。”
如意紧接补充道:"你且告诉店家,几位壮汉找来,一切后果我来负,你且让他安心,不会牵连他的。”
话音刚落,如意说道:"我还是有点伐,我再继续谁会。“
转身就往床上走去,并躺在床上,咪上了眼睛。
奴逻只好拿了两枚银锭去找店家老板。
奴逻从袖中取出两枚银锭,往柜台上一掷,金属撞击声清脆刺耳。
老板盯着银锭,瞳孔猛地收缩——双倍于原价的数目,让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抬头望向奴逻。
奴逻说道:"老板,这银锭能够换来安寝的,你且放心,我家主人说了,壮汉再找上门,不会连累你的,一切后果我们自己负。“
老板嘴唇哆嗦,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