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男友》樾金清

12、突然缠上你的阴湿男12

　　沈凌回想着今天在图书馆看到的一幕，男人的眼神都快黏她身上了，令他不爽的同时又产生了危机感。
　　他又想到几天前做小组作业时也是这样，他们俩坐在一起，旁若无人地用手机聊天，说说笑笑。嫉妒的情绪在他心底迅速生根发芽，他当即就要把手里的键盘扣烂了。

　　他必须确认一下，对面是否有那方面意思，如果他真的喜欢她，那他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几分钟后，手机消息提示音才响起。沈凌慌忙拿起一看，是盛与的消息。

　　「不喜欢。」

　　沈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却想到他们亲密的举动时就觉得不对劲，于是试探性开口：「但你们之间……似乎比较亲密？」

　　对方秒回：「有问题？」

　　虽不了解盛与的为人，但看这回答，沈凌几乎想象到打出这句话时对方轻蔑的态度，顿感不妙：「既然没有那个心思，就注意点分寸。」

　　「你喜欢她？」

　　「是的，我喜欢她。」沈凌也不隐瞒，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坦坦荡荡的。
　　对方过了很久都没回，但沈凌决定还是提醒他「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做出令人误会的行为，至少要知道分寸。」

　　对面还是没回他，沈凌以为他是恼羞成怒了，想着这倒也好，至少让他认识到他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当。
　　沈凌是这样想的，自然不知道市中心住宅区16楼的住户内传来连续不断叮铃咣当砸东西的声音。

　　*
　　你找的家教工作为期一周、辅导小学生的工作。
　　虽然工作内容简单，但难在小孩调皮难管教，每次做作业时，都要四处乱跑折腾。有一次小孩趁你不注意将起泡胶混合着胶水黏在你发尾处，笑着说想试试黏力，没想到最后彻底弄不下来，你的发尾被搞成一团浆糊。虽然最后小孩因为这事被父母说教了一番，你也因此受到赔礼道歉，但这并未改变你头发遭了殃的事实。
　　混合物就这样牢牢地黏在你发尾处，洗也洗不掉，只能剪掉。
　　好在只是在发尾处，要剪的部分不多，你就自己随意动手。

　　最后你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嗯，跟平时差不多，看不出来。

　　被父母严加管教后小孩就安静下来开始乖乖听你辅导，工资到账后你却在挑选礼物上犯了难。

　　因为你不知道要送什么。
　　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他讨厌什么，可以说你除了知道他长的帅有钱，父亲是盛家总裁其他一概不知。

　　你一点也不了解他。

　　就这样，距离你兼职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天，赚来的钱现在还安安稳稳躺在你书包里。
　　送他什么才好？

　　“剪头发了？”

　　你想得正入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听声音你就知道了来人是盛与，你才感觉到他站在你身后。

　　“嗯？”你下意识摸了摸发尾，刚想说不，就想到前几天自己剪了头发。

　　盛与：“好像变短了。”

　　你又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他拿起。
　　不过
　　你有些诧异。

　　这头发都是你好几天前剪的了，因为在发尾处，剪得不多，也不明显。连陈姝妤和沈凌他们都没发现，况且这些天也长长了不少，他怎么还能看出来？

　　你心中感慨他观察真仔细，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兼职的时候不小心被弄脏了头发，洗也洗不掉，只能剪了。”

　　你不知道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是眉心一皱，只知道他没接你的话，让你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对了，那个……”你转头想要转移话题，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深渊，藏着你看不懂的情绪。
　　但通过他抿起的唇，你能猜出他大概有一些……不爽？
　　到嘴边的“你喜欢什么”突然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轻飘飘弯腰，捻起你的一缕秀发，低头凑上去闻了闻，后抬起那双黑眸与你对视，你只听他慢悠悠道：“来我家兼职吧。”

　　“上次你走后，我家就再没打扫过了。”

　　你：……那不就成垃圾堆了？

　　“工作量可能有点大，不过我会给你相应的薪资，怎么样？”
　　他闭眼，鼻尖埋在你发丝间深吸一口，缓悠悠睁开眼时似带着痴迷的依恋。

　　“嗯。”你答应着，正好借此机会，多熟悉熟悉他，顺便把礼物送出去。

　　不过，他怎么突然提起兼职？
　　你看了眼发尾。
　　是因为这个吗？

　　*
　　自从你答应下来要去他家做保洁时，翌日他就给了你他家房门钥匙，让你有空再去做保洁。
　　你想着只是做个保洁而已没必要给钥匙，等到之后接连几天他都请假没来学校你才明白他的用意。

　　你在手机上问他怎么请假没来上课？他将近零点才回了句有事。
　　等到周日，你全天没课，背着清洁工具和买好的礼物准备去他那做保洁，到了那才发现房门上锁，人也不在家。

　　好在，你事先问过他，周日方不方便你去打扫。
　　他仍旧很晚才回你「来吧，除了那个房间，很久没打扫了，辛苦你了。」

　　你似乎能透过屏幕听到对方淡淡的语气。

　　只不过你打开门后，发现事实并非他所说的那样。还是像上次你看到的那样，整洁，打扫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但很快，你就发现了不对。

　　屋子里的摆件除了积了一些灰，似乎就再也没有动过，桌上、架子上的摆件都维持着你上次打扫完摆动好的位置。

　　难道……这些他都没动吗？

　　你又发现，上次你来时他看得那本书还放在茶几上，书皮上还落了灰，似乎放了挺久。

　　你心下一惊。
　　难道这书，在你走后就一直放在这吗？

　　看他当时看得那么认真，你还以为他很爱看书……
　　难道，都是他装出来的？！

　　你很快摒弃这个可怕的想法，试图说服自己，他为什么要装□□看书？这没道理。
　　紧接，你在鞋柜的又一发现令你胆寒。

　　鞋柜里与其他鞋格格不入的一次性拖鞋闯入你的视野，你这才记起上次你没把你的一次性拖鞋带走。
　　那么……这双鞋……会是你的那双吗？

　　你压下狂烈跳动的心脏，想要拿出那双拖鞋看是不是你的，安慰自己有可能不是你穿过的那双呢……

　　突然，钥匙孔发出转动的响声，你一怔，回头去看，发现人已经站在门前了。
　　他面上透着疲态，看见你也只是懒洋洋抬眼，道：“你还没走啊……”

　　你这才注意他穿着西装，额前的碎发也梳了上去，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这套很适合他，西装应该是定做的，将他宽肩窄腰的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

　　他迈步朝里面走，只留了个背影给你：“你可以回去了，薪资我会按原先定好的发给你。”

　　“那个……”你喊住他。
　　对方脚步停住了，转过身看你：“还有什么事？”
　　你：“你喜欢看书吗？”

　　“不喜欢。”

　　玄关处的冷光打在他脸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银，眼神冷漠疏离，未有其他。见他就这么说出来，毫不掩盖，你突然觉得也许那天他看书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至于鞋柜里的一次性拖鞋，也可能是他不打扫随便塞进去的。
　　毕竟相处下来，你发现，他并不像你原先想得那样奇怪难以捉摸。

　　“那就好。”你喃喃，自责自己又多想的同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就从包里掏出买好的礼物递给他，“送你的。”

　　盛与面露疑惑却还是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发现是抱枕和几件男士上衣。
　　他不解：“怎么……？”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上次多亏了你我才能遇上那好划算的折扣，明明是你要进去看看，到头来你一件也没买，所以为了感谢你，我也买了送你……”
　　见他又拿起抱枕，你又说：“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又送了个抱枕。”

　　你说完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很安静。
　　你见他头始终低垂着盯着抱枕，也看不清他的情绪，隐约觉得他可能不喜欢？还是自己突然给他送礼太唐突了？

　　良久，你才听男人说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疑惑，总不可能那么巧是他生日吧？
　　话说回来，你连他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今天……是我母亲头七。”他偏过头，眼眸晦暗，嘴唇勾起一抹讽笑。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连忙道歉，看他耷拉脑袋的样子就像被水淋湿的小狗，浑身透着可怜的气息，你心底不免也有些触动。

　　你想起前段时间盛付望找你说尽管盛与很拧巴，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但他们还是很担心他。
　　虽然你不明白距离上次时间也不久，怎么今天就……
　　但那么关心他的母亲去世了，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就像现在这样。
　　你又想到你那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心里不由得也一酸，这会看盛与也不自觉多了几分同情和感同身受。

　　你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没事的……”

　　盛与：“今天我要为她守夜，你送的抱枕起了很大作用，谢谢你……”

　　有些碎发垂了下来，更显得他楚楚可怜。要不是你理智尚存，你差点就要说出“我陪你一起守夜”的荒唐话了。
　　你轻轻搂住他的腰，头轻轻靠在他后背，轻声道：“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

　　盛与察觉到你温柔地圈住他后，第一反应便是愣住了，控制不住去想，你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主动抱过他了？
　　啊，他想起来了。
　　上一次，你这样抱住他的时候还是在上辈子高中时期。
　　那时候，他还像只被屏蔽五感的狗一样独自沉湎于你的温柔陷阱之中。

　　他要推开你。
　　知道你抱他不过是出自可怜。
　　他才不要你可怜他！
　　恨他，讨厌他都好，就是不要可怜他！他不要你这毫无价值的可怜！

　　要不然，他就会像条弃狗一样因为一点逗弄就傻不愣登以为你是要把自己带回家。
　　就像现在这样，脑子里全是推开你，身体却像失控一样动弹不得，任由你抱着。

　　我是什么很好玩弄的狗吗？凭什么要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凭什么？凭什么？……
　　我恨你
　　恨死你了！
　　你快给我松开！不要因为可怜我就随便抱我！我才不需要你的可怜！滚呐！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你察觉到男人身子有点抖，凑过头去看发现他眼眶微红，咬着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了然他这是伤心却忍着不哭的倔强，你更心疼了，于是紧了紧力道，把他搂的更紧，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呢。”

　　到最后，盛与也是一言不发。眼看时间不早了，你松开他，维持近两小时的动作让你手臂有些僵。临走前你又关怀地帮他擦拭眼角的泪痕，学着偶像剧里安慰人的方式在他脸颊落下一吻，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好好生活肯定也是你妈妈期望的。”

　　你这样安慰他，自然没看见他眼底浮上来的自嘲。

　　“之后见。”你冲他摆摆手，对于他的不回应你也只当他是太难过导致的，就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完全没注意到那双黑眸紧紧死盯着你，直至门被严丝合缝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