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电影》Jyehstp

2、重逢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江辞靠在后座，指尖夹着的银质打火机“咔嗒”响了一声，火苗窜起又被他按灭，反复几次，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瞥了两眼——这位江总很少有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候。
　　“绕个路，去趟城西的酒吧。”
　　他忽然开口，声音懒懒散散，听不出情绪。
　　司机愣了愣，立刻应下：“好的江总。”
　　林姐的消息紧跟着发过来，满屏的感叹号：“你疯了？还有一个小时红毯就开始了！去酒吧干什么？再晚就赶不上了！”
　　江辞扫了眼消息，没回，反而点开了酒吧老板的微信，发了句“留个卡座，要安静的”。他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刚才听到“江沢是特邀嘉宾”那句话时，心脏莫名跳得快了些，需要找个地方缓一缓。
　　城西的“雾”酒吧是他常来的地方，老板是圈里人，嘴严，从不会泄露他的行踪。车子停在酒吧后门，江辞戴着鸭舌帽，把白毛压了大半，径直往里走。老板早候在走廊里，笑着迎上来：“江总，好久没来了，卡座给您留好了，还是老样子，来杯无酒精的白兰地？”
　　“嗯。”
　　他点头，脚步没停地往卡座走。
　　卡座在角落，光线暗，只有桌上的小灯亮着暖黄的光。江辞刚坐下，酒就送了过来，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晃了晃，映出他眼底的情绪。他没喝，只是指尖贴着杯壁，感受着冰凉的触感。
　　没坐几分钟，就有人认出了他，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小明星，怯生生地走过来，手里拿着签名照：“江、江总，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特别喜欢您演的《晚风》。”
　　江辞抬眼，扫了眼对方，没拒绝，接过笔在签名照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张扬，和他的人一样。小明星连声道谢，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手里的酒杯洒了些在江辞的西装裤上。
　　“对不起！对不起江总！”小明星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拿出纸巾想帮他擦。
　　“不用。”江辞侧身躲开，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距离感，“没事，你先走吧。”
　　小明星愣了愣，见他没生气，才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匆匆走了。
　　老板连忙过来，递上干净的毛巾：“江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让他们给您拿条新的裤子？”
　　“不用了。”江辞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擦裤子上的酒渍，黑色的布料吸了酒，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不太明显，“时间差不多了，走了。”
　　他起身，把毛巾放在桌上，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酒吧门口，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工作室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照片——是江氏娱乐官网刚更新的，江沢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比三年前高了不少，站在那里，眼神沉得像深潭，嘴角没什么弧度，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照片下面配着文字：江氏娱乐总裁江沢，将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本次金曲奖颁奖礼。
　　江辞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薄荷味的信息素好像隔着屏幕都能飘过来，裹着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想起以前，江沢也爱穿黑色西装，只是那时候还没长开，肩膀窄，撑不起衣服，不像现在，浑身都透着“江氏继承人”的狠劲。
　　“江总，车备好了。”
　　司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
　　他收起手机，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弯腰坐进车里。
　　车子往颁奖礼现场开，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到处都是记者和粉丝。江辞靠在后座，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江沢的样子——三年前，江沢把他锁在房间里，薄荷味的信息素压着他的白兰地味，声音带着点沙哑，说“江辞，你别想逃”；还有他逃跑后，江沢找到他时，眼里的偏执和受伤，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那时候怎么说的？好像是说“江沢，我们是兄弟，这样不对”，又好像是说“我受不了你这样…”。具体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江沢当时的眼神，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江总，到了。”
　　司机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江辞睁开眼，看向窗外——颁奖礼现场灯火通明，红毯两旁挤满了记者和粉丝，闪光灯不停闪烁，像星星一样。
　　林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备用的领带，见他下来，连忙迎上去：“祖宗，你可算来了！再晚两分钟，红毯就封场了！快，把领带系上，刚才酒吧那事，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事。”江辞任由她帮自己系领带，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红毯尽头的入口处——那里站着不少工作人员，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身姿挺拔，身高看着比他还略高一点，正是江沢。
　　江沢好像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好像都停了。
　　江沢的眼神很沉，像深不见底的海，直直地盯着他，没有惊讶，没有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他没笑，也没说话，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薄荷味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带着点侵略性，却又没太过张扬，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宣告。
　　江辞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目光，可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不了。他看着江沢，看着那个三年没见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逃过——从三年前他主动勾引江沢开始，从江沢第一次说“你是我的”开始，他就已经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里了。
　　“祖宗？江辞？你看什么呢？该上红毯了！”林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江辞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对着林姐笑了笑：“没看什么，走吧。”
　　脚步迈开，一步步往红毯走去。闪光灯在他面前不停闪烁，记者的提问声此起彼伏，可他的注意力，却总是忍不住往红毯尽头飘——江沢还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跟着他，没移开。
　　江辞，我们又见面了。
　　好像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薄荷的凉意，又带着点偏执的温柔。他咬了咬下唇，加快了脚步，走到红毯中央时，还不忘对着镜头比了个心，眼尾上挑，依旧是那副勾人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那副模样下的，是怎样的慌乱和无措。
　　今晚的颁奖礼，果然不会太平。
　　他心里想着，抬头看向红毯尽头——江沢已经不在那里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可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却还萦绕在他鼻尖，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说

　　老公都来了，怎么太平呢？[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