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红糖》墓星竹

37、没有定性的人

　　就这样，洛家的家长担心琥珀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唐家的家长担心琥珀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吃亏，琥珀担心婆媳日后不好相处，洛曦宇担心自己变成婆媳之战的牺牲品，于是，各怀心思的每个人到底就这个婚房的问题没有谈拢，遂这事被暂时搁到了一边，众人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讨论起其余是事情上来。

　　说到婚礼的仪式上，琥珀认为这是多此一举，请原谅她头一次结婚就这么说，原因是她觉得洛曦宇已经结过一次婚了，说的通俗点，就是举办过一次婚礼的人，怎么还会期待自己第二次的婚礼呢？即便第二次婚礼上的新娘和第一次婚礼上的新娘不是同一个人，那也没有什么好炫耀和值得期待的吧？！

　　还有，所谓的结婚仪式，无非就是把他们所有认识的人叫到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宣布他们结婚了，是合法的。然后收了一大堆的人情和礼金，并且还要拿个小本子一一记上，日后，一旦有机会必定要翻上一翻，以还掉没来得及还掉的人情。除了这些，婚礼的意义已完全都不复存在，剩下的除了繁琐的筹备工作，就是浪费时间。并且，他们两人的工作都需要提前请假，这说明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订酒店订婚期订婚礼筹划公司还要拍结婚照，布置新房等等等等，而这些，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银子和精力才能搞定，所以，索性不要办了，即省事又省钱，到时候把办婚礼的钱拿着去让他们小两口国外深度旅游一趟，岂不是更好？

　　琥珀不经大脑的随便就摆出了自己的“高见”，结果，迎来的不是赞许的目光，而是五个人十只眼睛惊悚怪异的充满疑惑的眼神。琥珀轻咳出声，同时环顾了五个人那如出一辙，能够塞进鸡蛋的嘴型，嗫嚅说：“我说错什么了吗？！”干嘛这样望着她？！

　　洛曦宇率先回过神，扭过身子看着琥珀的父母礼貌地说：“叔叔，阿姨，我想我和琥珀可能在细节上还没有商量的够清楚，今天就冒失的把两家的老人请到了一起，是我们做晚辈的不对，不如，等我和琥珀初步商量好了，我们再请两家的大人约出个时间坐到一起来定夺，你们说好不好？”

　　闻言，两家大人恍然大悟，统统收敛起刚才吃惊的表情，纷纷点头，笑着表示赞成洛曦宇的说法，说结婚的事随他们小辈，他们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然后琥珀的父母礼貌性的向洛曦宇的父母表达了喜欢和欣赏洛曦宇为人处事的态度，而洛曦宇的父母也表达了看见琥珀就喜欢的欣喜之情，而后，两家人吃完了饭，便散了。洛曦宇跟着自己的父母朝城西头的方向走，琥珀跟着自己的父母朝城东头的方向走去。

　　“我服了你了，你说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丫头！”刚回到家，唐母迫不及待地扭开水杯，灌了两口冰水后就忍不住开骂：“谁家嫁姑娘不办婚礼了，你要是有这样的想法你在家里的时候就应该早说啊，跑到饭店了你才开口，你让我和你爸的脸往哪搁？婚礼本来就是个仪式，就是让你们小两口能用个重视的态度去看待你们将来的婚姻，你呢，还说不办了，拿着钱去玩一趟？气都被你气死了！”

　　琥珀扭身进自己的房间里换了衣服，对唐母的啸叫似乎并不惊讶，她妈能一路忍到到家了才发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说你呢，耳朵塞了驴毛了？”唐母尖声叫道。

　　“爸，你这辈子娶了妈可真不容易，我同情你。”琥珀绕过母亲，径直走到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唐父挑了挑眉毛，露出一脸的无耐表情。

　　唐母抬手就关掉了电视机电源，厉声说：“看什么看，你还有心思看电视？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琥珀摊了摊手，说：“我想的我刚刚在饭桌上都已经说了，你还要听什么？”

　　“我说你脑子有病是怎么地，你那是正常人的想法吗？......”唐母气急败坏的说。

　　唐父拉了拉妻子，劝道：“我说，你有事儿说事儿啊，别人身攻击啊！女儿也是有自尊心的，你一句一个傻瓜，一句一个笨蛋的，谁受的了？”

　　唐母随即翻了个白眼给丈夫，舒了口气，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转而又苦口婆心地说：“我和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了，你说我们容易么？你要嫁了，谁都希望你嫁个好男人，你说你就这么给悄悄的嫁了，也不办婚礼，到时候街坊邻居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将来，知道的人说你是自己不愿意办婚礼的，可不知道的人呢，他们怎么想，说不定他们还会说是男方不愿意为你办这场婚礼呢，你说是不是？......我们一家在这个小区生活了有二十几年了，你也得为我和你爸的老脸着想下，是不是？再说，先别说街坊邻居了，就是我和你爸的同事朋友呢，怎么交待？你爷爷奶奶呢，怎么交待？你姥姥姥爷呢，又怎么交待？你......”

　　“妈，你先喝口水，慢慢说。”琥珀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杯子递了上来，还顺手拍了拍她的背。

　　琥珀叹气，母亲的脾气她还不知道，从小到大，家人一旦有一件分歧她一定有是软硬兼施，再要不后来再来点眼泪什么的，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夸张了点，但是她母亲绝对是个不达目的决不放弃的个中能手。

　　唐母抖掉粘在自己后背的手，皱眉厉声对琥珀说：“少来这套，你是我生得，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别想岔开话题，你有什么理由不想办婚礼，你给我说清楚咯，我现在给你机会说，你别到时候又说我没有给你机会说！”

　　琥珀眨了眨眼，无辜地说：“我就是怕麻烦，没想那么多......”

　　听到女儿这样的回答，唐母显然舒了口气，起初，她还以为是洛曦宇教琥珀这么说的呢，现在看来不是，那这就好办多了！心下有了主意，扭头可再看看女儿这副傻了吧叽的样儿，以后居然有可能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她又开始不放心了。

　　“那你现在当着我和你爸的面，好好说说你对别的一些事是什么态度？”唐母用手肘捣了捣琥珀。

　　琥珀正色说：“妈，我知道我不办婚礼你难以接受，但是我也有我的出发点，第一，我想把办婚礼的钱省下来卖房子，我的想法就是，绝对要卖房，哪怕小一点都成，也不能和婆婆住在一起。”

　　见母亲刚要张嘴说话，琥珀紧接着说：“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和洛曦宇卖房子的事，就用我们两个人的钱，我们有多少钱，能贷多少钱，能卖多大的房子，全凭我们自己的能力，我们绝对不要两家老人的钱，你们都老了，养老的钱绝对不能用。第二，他们家的礼金什么的，咱家照收，一分都不能少地收，你二老把我养大，也得落下点什么不是吗？再说，等房子卖了，咱也得赔嫁妆什么的，算下来，他家也不吃亏啊！第三，我虽然不办婚礼，但洛曦宇给我买的任何一样金饰都不能少，因为这不是我给他省钱，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你女儿的身价，所以说一个都不能少，等我们结了婚，我的一半也是属于他的，这样才公平。”

　　唐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唐母惊讶地感慨说：“哟，我以为我生了个呆瓜呢，原来心里面一本帐，什么都不少啊！嫁妆什么的，我和你爸这些年也给你咱了不少，你就放心吧，至于他家的礼金，我和你爸的意思呢合适就成，咱家是嫁女又不是买女！只要你别去了他家受欺负就行。我今天看那个洛家老太太，那眼睛贼精贼精的，一看就是个挑剔的主儿，你可要注意了，以后别惹她，石头大了绕着点走。”

　　“妈，你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妈妈！”琥珀抱着唐母的胳膊撒娇。

　　唐父右手半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下，仿佛在抗议他那被人忽视的存在感似的。琥珀扭头，一脸的抱歉，说：“爸，你也是一样一样一样的伟大！”

　　唐父不屑的轻哼了一下，感慨说：“早知道当年就再生个儿子，这样我们男人在这个家才有绝对的话语权，唉......”

　　***

　　话说洛曦宇这边，自从和琥珀的家人分手后，他便一言不发地随着父母一起，往位于城西方向的家走去，他寻思着把父母先送回家后自己再回医院的公寓给琥珀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办婚礼了。

　　洛父开着自己的车，让洛曦宇和母亲一同坐在车的后排，车开了没多远，洛曦宇的母亲就忍不住责备儿子，说：“我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要娶这么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姑娘，她想不办婚礼就不办婚礼了，真是的，没有一点定性，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儿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