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进课桌里的星光》预君

4、雨夜，伞下心跳

　　细密的雨丝，悄然落进校园。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下整夜。放学铃响时，操场上已积起浅浅水洼，路灯在雨幕中晕出一圈又一圈昏黄的光。
　　“完了完了，我没带伞！”周予安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雨帘直跺脚。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林砚撑开一把深蓝色的伞，站在他身旁，声音平静：“走吗？”
　　“你……要和我一起走？”周予安眼睛亮了。
　　“顺路。”林砚侧头看他一眼，“而且你穿这么少，淋雨会感冒，影响下周物理竞赛。”
　　“哦——”周予安拖长音，笑得狡黠，“原来不是关心我，是怕我拖你后腿啊？”
　　林砚没反驳，只是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了些。
　　两人并肩走入雨中，脚步声混着雨滴敲打伞面的节奏，像一首没有歌词的歌。
　　“其实……”周予安忽然开口，“你不用每次都帮我。我知道你其实很忙，刷题、竞赛、学生会事务……还总替我整理错题本。”
　　“你不也帮我带早餐？”林砚低声说，“无糖豆浆，两根油条，记得吗？”
　　“你连这个都记得？”周予安侧头看他。
　　林砚目视前方，耳尖微红：“你每周二、四早上都买，形成规律了。我……只是观察。”
　　“观察？”周予安笑出声，“林砚，你是不是对‘喜欢’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你这哪是观察，这是——暗恋行为学全记录。”
　　林砚脚步微顿，伞面晃了晃，雨水顺着边缘滴落在周予安肩头。
　　“别胡说。”他声音轻，却不再否认。
　　雨声淅沥，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予安！等等！”是许明朗，他举着伞跑来，“我刚听说你没带伞，正想找你……咦？你和林砚一起走？”
　　他目光落在那把明显只够遮一个人的伞上，又看看两人紧贴的肩膀，笑容僵了僵。
　　“那个……要不我送你一段？”他问周予安。
　　“不用了。”林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他和我顺路。”
　　周予安也笑：“是啊，我们……一起走就好。”
　　许明朗站在原地，望着两人消失在雨幕中，眼神复杂。
　　回到小区楼下，雨还没停。
　　林砚收起伞，看见周予安发梢沾了点水珠，他抬手擦了擦。
　　“谢谢你送我。”周予安声音轻，“其实……你不用每次都管我。”
　　“我愿意。”林砚忽然说。
　　周予安怔住。
　　“我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顺路。”林砚看着他，眼神第一次如此清晰，“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走回家。”
　　雨声仿佛静止了。
　　周予安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那……”他小声问，“如果以后我都等你，一起走，你……会愿意吗？”
　　林砚沉默几秒，终于轻轻点头：“好。”
　　“那说定了！”周予安笑起来，像雨后初晴，“不许反悔！”
　　林砚看着他，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雨打湿的衣领。
　　“不反悔。”
　　当晚，【砚安恋爱实录】群炸了：
　　沈星遥：直播！我刚刚在楼下看见他们！林砚替周予安擦头发！还帮他拎书包！最后那句“我愿意”我听到了！我哭了！
　　陈默：建议申请吉尼斯纪录——《最温柔的学霸告白》。
　　群友A：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沈星遥：还没，但——
　　全员刷屏： “快了！就快了！！”
　　而此时，林砚坐在书桌前，打开那本物理笔记。
　　他在“选择”那页旁边，又添了一行字：
　　“原来，爱不是逻辑推导，而是——
　　明知不合理，仍想靠近。
　　明知会失控，仍想拥有。”
　　他合上本子，望向窗外的雨夜。
　　第一次，他没有去刷题。
　　而是打开手机，点进那个他从不发言的群，默默保存了一张照片——
　　是周予安在雨中笑着回头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