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伸向蜗牛的藤》小毛弹

3、蜗牛和黑色蘑菇成功接头

　　王颂芯低头一看，指甲缝里的红色隐隐透出，她面色一僵。
　　庄涡：“下午的时候没有，晚饭后有的，只有晚饭我不在教室，这么点时间是有点仓促，还有，我洗了拖把很多次，我知道拖出来是什么样的。”
　　王颂芯低着头，没说话。
　　庄涡真不知道，她想了一节课，都不知道王颂芯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涡：“为什么？”
　　王颂芯抬头，哭过的脸依稀带着泪痕，庄涡竟然从她眼中看出了恶毒。
　　王颂芯：“你觉得我什么都有？你的代价是什么？”
　　庄涡：“什么？”
　　王颂芯盯着庄涡，要说什么，突然眼神一转，表情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我的……代价？
　　庄涡不明白，还想再问，却看王颂芯突然起身朝楼上跑去。
　　上课铃也随之响起。
　　庄涡不打算追，一扭头和身后的李密对上了视线。
　　李密的表情很奇怪，晦涩的看着庄涡。
　　庄涡平视着他：“要上课了。”
　　李密点点头：“我去找她，帮我和班长说一声。”
　　庄涡应了，加快脚步往教室去了。
　　一过转角便和靠墙站着的崔洙可撞上了。
　　崔洙可神情也不对，向庄涡身后看了眼，合了下眼睛，扭身朝教室去了。
　　这三个人是怎么了？
　　庄涡无心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告诉班长之后就回座位学习了。
　　最终庄涡写了英语。
　　今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她只能写这种不用动脑子的作业。
　　她还需要好好想一下怎么弥补大家拉低的好感。
　　从来没有觉得上学这么累过。
　　下课铃终于响了。
　　庄涡批改完英语卷子，在打的叉上反复描画，难得发起呆。
　　“庄涡同学……”
　　嗯？爷爷的牛什么时候会说梦话了？
　　庄涡顿了下笔，继续写题。
　　那声音更大了些。
　　“庄涡同学……”
　　好像是有人喊我？
　　庄涡满脑疑惑地抬头，极其迅速地四处看了眼，没有异动。
　　爷爷的牛还会托梦啊？我没睡觉呀？
　　直到身后有人轻轻戳了下庄涡，庄涡才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叫他。
　　庄涡一扭身，和一个黑色蘑菇面对面。
　　好像是孔维持，前两天不小心撞到庄涡之后慌到趴在她身上拼命擦拭，给庄涡逗笑了都，轻拍了下他的头，示意没事儿，也没当回事儿。
　　还要道歉啊？真没什么事呀？庄涡一米七五的大个，站起来比他还高一个头，他俩谁伤了谁还说不准呢。
　　庄涡问：“怎么了？”
　　孔维持慢慢抬头，庄涡终于见到了蘑菇头的眼睛，竟是绿色的。
　　孔维持从怀里掏出张卷子，小声说：“能……不能问……”
　　庄涡立马回：“可以。”
　　孔维持：“问……你借支黑笔。”
　　庄涡：“也行。”
　　庄涡从笔袋里清一色的黑笔中随手掏了支，孔维持接过，压低声音说了句谢谢，后面嘟囔句什么庄涡没听清。
　　庄涡：“什么？”
　　孔维持吓了一跳。
　　庄涡只好同样压低声音询问：“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孔维持煞白的脸突然红了些：“我知道不是你，洗拖把的时候我看到你了。”
　　庄涡郑重道：“谢谢。”
　　对方耳朵也诡异的红了。
　　孔维持：“你……需要帮忙吗？”
　　“帮什么？”
　　孔维持低着头，半天不说话，只红着耳朵站着。
　　上课铃响了，庄涡眼睁睁看着蘑菇头红着脸塞给她一张纸。
　　又来了，庄涡再一次成为大家的目光焦点。
　　嗐，庄涡想，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习惯。
　　庄涡展开纸条，一字一字认真看完了。
　　圣蛋派对？
　　也行。

　　晚自习老班来逛了几回，其实群英高中大晚自习排的有课，不过高一没有太大压力，老班李晓婉就通知各科老师先不守班，等一学期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上课，先给学生们一点自由。
　　出门一转李晓婉就遇见了一个办公室的卜枫老师 。
　　“呦，卜老师，我们这小楼还接来了您的大驾！”
　　“李晓婉，月考成绩出来飘了嗷，拿我打趣起来了？”
　　李晓婉利落的马尾一甩：“哈哈，离卜老师你们班那是差远了，我这都是些死读书的傻孩子。”
　　卜枫摇摇头，和李晓婉一道朝教学楼走廊中间的办公室走去。
　　卜枫：“我最近都急上火了，现在的孩子是真不省心。”
　　李晓婉疑惑，卜枫带的可是奥赛班，不参加学校安排考试的，也都是一些聪明绝顶的孩子们，更何况，愿意供孩子学奥赛的家庭目光也都是放在国外，不需要老师费心，有啥好着急的？
　　李晓婉：”卜老师，你手下那一群小神童还用你操心？”
　　卜枫：“哼，别提了，气的头晕，那野马又瞎跑，离第一就差两分!”
　　哦，这么一说李晓婉就知道是谁了。
　　李晓婉问：“哎，小原那孩子正常发挥应该拿个第一没什么问题啊？”
　　卜枫听完更气了，捂了下胸口。
　　卜枫：“就是知道他好好答能拿第一才生气的！”
　　卜枫：“你不是不知道，那孩子思维跳的很，这次省级物理竞赛最后一题超纲了，和往年一样，用到一点微积分知识，那是他们写惯了的，那不手拿把掐的，结果成绩一出来，他那题竟然扣了两分!我都去问了人家批卷老师，我不信他这题能写错，结果看了答题卡没给我气死！”
　　卜枫毛快炸起来了。
　　李晓婉：“怎么了？”
　　卜枫：“微积分三步解决的问题，他给我用了个数列求和！”
　　李晓婉：“哎呦，这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吧。”
　　卜枫：“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寻思给他单独辅导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下次不吃这个亏，结果叫过来一问，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李晓婉：“什么？”
　　卜枫学着藤祈原吊儿郎当的样子，在他标准的班主任三件套的衬托下不伦不类的：“哎老师我跟你讲，用微积分也太没挑战了，一下就想出来的解法，没意思，我看到那题一下就想到了数列求和，但是卡了一下，嘿你猜怎么着？最后五分钟的时候真给我想出来了！”
　　卜枫连藤祈原的招牌动作都学，轻点两下脑袋后摸摸脖子，笑的吊儿郎当。
　　“哎哟我的天爷哈哈哈。”
　　李晓婉让他逗的腰都直不起来。
　　卜枫在一旁给李晓婉拍背，笑太狂野了，呛到了。
　　卜枫：“你多大的人了，让你那些学生看见了眉毛都要吓掉。”
　　李晓婉摆摆手，半天终于直起腰。
　　咳了咳，李晓婉宽慰了几句卜枫。
　　“小原不知道拿了多少奖，不差这一个，哎，思维跳脱些是好的，不像我这，有一个小姑娘，县里面升上来的，开学到现在从千名开外到这次堪堪够到两百名，我专门看了她的卷子，这下的都是死功夫，私底下估计吃不少苦，这不叫学习，这叫逼自己啊。”
　　说着说着李晓婉到是真愁起来。
　　“还有一个事。”
　　卜枫开了办公室的门。
　　李晓婉进了。
　　卜枫：“怎么？”
　　“嗯，我这班情况复杂，同学间参差不齐，我稍微留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在班里过的不太好。”
　　卜枫接了两杯水，递给李晓婉一杯：“不用多说，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
　　李晓婉接过，喝了口：“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啊。”李晓婉摇摇头。
　　卜枫打开电脑，看看几大竞赛网站的消息，边回答：“不过大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积少成多，小恶不除大恶不尽。”
　　李晓婉点点桌子：“嗯，我想着呢，那小姑娘天赋不错，在群英高中能两个月冲进二百名，高二估计就留不住她了。”
　　卜枫抬头：“呦，难道听李老师留学生，怎么，看来这学生真是不错，竟然是能进超小班的苗子吗？”
　　超小班，换个名字就是清北班。
　　李晓婉：“你还不信我的眼光？”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卷子，翻了翻抽出一张递给了卜枫。
　　卜枫接过细细看了看，不时点头。
　　“哎呦，哎呦。”
　　卜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舒心的卷子了。
　　非常标准的满分试卷。
　　一道题产生之后，出题人预想的采分点就是定死的，虽然肯定有其他方法能做对，但很明显，选择出题人想要你使用的方法才是最稳妥的。
　　他手底下的都是群乱码，学杂了的，最大的弊端就是这个，遇到正规比赛容易吃亏。
　　卜枫点头：“不错，是个好苗子，咱们学校出的题也不是糊弄人的，这小姑娘能答的一步不差，也是个厉害的。”
　　李晓婉得意一笑：“那当然，也不看看谁带的。”
　　卜枫失笑：“你啊，越大越不正经，脸皮也越来越厚。”
　　李晓婉假装没听到：“不过，是该抽空和这小姑娘聊聊了，最近看她情绪不对，别被班级影响了，我要多看着点才行。”
　　卜枫常叹口气：“我这个也要拉回来絮叨絮叨了，没一个省心的。”
　　李晓婉：“真的？那咱俩换着带？”
　　卜枫：“你想的美！”
　　李晓婉切了一声。
　　“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老师羡慕你们班。”
　　卜枫：“那是应该的。”
　　李晓婉：“老不正经！”
　　卜枫：“大碗！”
　　李晓婉：“行行行，住嘴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