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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青椰岛·未吃完的松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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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方跪拜的村民，莫瑞娅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背后的羽翼轻轻扇动，迅速朝着地面降落。
当双脚落在焦黑的地面上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地面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灼热。
她快步走向最前面那位满脸烟灰的老者。
老者刚才跪得最用力，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莫瑞娅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声音带着急切。
“大家快起来吧！我不是神，也不是天使，只是个恰好路过这里的旅人，只是恰好能帮上忙而已，别这样！快起来！”
她的手掌温暖有力，老者却颤抖着不肯起身，他紧紧抓着莫瑞娅的手，老泪纵横。
“您就是天使大人！您有着洁白的羽翼，头顶光环，在圣光中降临，杀了那些海贼救了我们，您明明就是神明派来的天使啊！”
“是啊天使大人！若不是您，我们可能已经被那些海贼杀死，村子也会被他们烧光的！”
另一个村民附和着，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往外渗着血，可他却先顾着向莫瑞娅道谢。
莫瑞娅蹲下身，目光认真地扫过每一张疲惫痛苦的脸。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背后还在泛着光的羽翼，深吸一口气。
“大家听我说，现在不是探讨我身份的时候，你们看那边——”
她伸手指向村子东边，那里还有几间房屋在冒烟，黑色的浓烟滚滚升起。
“火还没有灭，要是不赶紧扑灭，风一吹，火势蔓延到旁边的森林里，会引起更大的火灾，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被烧光的！”
可村民们还是没有动，他们依旧看着莫瑞娅，眼神里满是敬畏和依赖。
莫瑞娅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除了能力。
下一秒，她头顶的金色光环率先消散，化作几点光斑消失在空中。背后的四支羽翼也随之褪去光泽，羽毛一片片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缕微光，融入空气中。金色的头发，也重新变回了原本的黑紫色，垂落在肩膀上。
“你们看，我和大家一样，只是个普通人。”
莫瑞娅站起身，提高了声音，让每个村民都能听到。
“我只是会一点特殊的能力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火！有力气的人跟我去提水，其他人去看看还有没有能抢救的粮食，衣物和工具！咱们一起把火彻底扑灭，才能保住你们的家园！”
村民们看着她恢复原样的模样，又听着她恳切的话，终于慢慢站起身。
有个年轻的村民率先拿起旁边一个没被烧坏的木桶，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黑灰，大声喊道。
“对！天使大人说得对，救火要紧！咱们不能让那些海贼烧了咱们的家！”
“我也去提水！”
“我去看看地窖里的粮食还在不在！”
一时间，村子里又响起了动静。
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扛着木桶、抱着陶罐，跟着莫瑞娅来回取水灭火。还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还没被烧毁的房屋，翻找着能用上的东西。
灼热的火光烤得人皮肤发疼，却没人退缩。
刚才莫瑞娅在曙光中降临的模样，早已成了他们心中的底气。连那么可怕的海贼都被天使大人消灭了，这点火灾，他们一定能扑灭。
不知忙了多久，最后一点火星终于被泼灭。
天上的乌云彻底散去，橘红色的夕阳洒在焦黑的屋顶和满地狼藉上，空气里还飘着烧焦的味道。
莫瑞娅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墙角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子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边缘还带着焦黑的痕迹，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上，有好几处被烧伤的狰狞水泡。
她的眼睛紧闭着，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松饼。那松饼的边缘已经被熏得发黑，上面还沾着灰尘，可她却再没机会咬下一口了。
莫瑞娅的脚步顿住，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拂开小女孩脸上的碎发，指尖触到的皮肤早已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这孩子……是隔壁家的莉娜。”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看到小女孩的模样，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她父母昨天去附近岛屿的镇上买种子了，还没回来，就她一个人在家。刚才海贼来的时候，她肯定是吓得躲在这里，结果……结果……”
莫瑞娅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站起身。她看着周围的废墟，除了莉娜，还有几个村民的尸体躺在地上。有被海贼杀死的，有在火灾中没能逃出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村民们面前，声音有些沙哑。
“大家，我们……先把逝去的人收整一下吧。”
村民们听到这话，动作都顿住了。
刚才忙着救火的时候，大家都刻意忽略了那些逝去的人，可现在火灭了，悲伤又重新涌上心头。
没人说话，大家都默默地行动起来。
有人找来没被烧毁的木板，有人拿出干净的白布，还有人去森林里捡来树枝，做成简易的担架。大家小心翼翼地将逝去的人的尸体抬到木板上，用白布盖好，然后慢慢搬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莫瑞娅也加入了进去，她和那个中年女人一起，抬着莉娜的尸体。莫瑞娅的手臂有些发抖，她能感觉到莉娜的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可她却觉得格外沉重。
大家都没说话，只有偶尔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夕阳渐渐落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有人找来火把，点燃后插在空地周围，跳动的火光映着每个人悲伤的脸庞。
当所有尸体都被抬到空地上时，村民们开始准备火化。他们找来干柴，在空地上堆成一个大大的柴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盖着白布的尸体抬到柴堆上。
“莉娜还那么小，还没吃过多少好吃的，还没看到她爹娘回来……”
那个中年女人蹲在柴堆旁，看着莉娜的尸体，哭得浑身发抖。
“约翰逊也是，他昨天还跟我说，等今年的庄稼熟了，就酿点酒给大家喝……”
一个老人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悲伤。
莫瑞娅站在人群后，看着那堆柴堆，心里满是沉重。她救了很多人，却还是没能留住所有生命。这份无力感，比刚才救火时的疲惫更让她难受。
“点火吧。”
那个被莫瑞娅扶起的老者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一个年轻的村民拿起火把，走到柴堆旁，手微微颤抖着，将火把放到干柴上。
“呼”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顺着干柴蔓延，很快就将整个柴堆包裹。跳动的火焰映红了夜空，也映着每个人脸上的泪痕。
大家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跳动的火焰。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将尸体慢慢化为灰烬。
夜风吹过，柴堆上的火焰渐渐变小，村民们依旧站在原地，没人离开。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才有村民慢慢走上前，用树枝将灰烬拨匀，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将灰烬小心地包起来。
“咱们把他们的骨灰埋在老槐树下吧，那里能看到整个村子，也能看到海边。”
有人说道。
大家点了点头，开始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走去。
莫瑞娅跟在人群后面，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脚步缓慢而沉重。
她知道，这场劫难带来的伤痛，不会轻易消失，但她也相信，这些村民们会慢慢好起来，会重新建起他们的家园。
而她，也会继续往前走，带着这份伤痛和决心，用自己的力量，守护更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