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爱情》清雨龙

4、第 4 章

　　8年以后，我27岁，颜徽14岁。
　　我已成为颜熙福的总经助理，并且一直住在颜家的大别墅里。
　　不仅整个公司上下对我礼遇有加，颜家大小主仆也都对我另眼相看。
　　可惜，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象外界传闻的那样，是颜熙福的情人。
　　颜熙福从来没有动过我，甚至从来都不对我放电。虽然他会时不时的在外人面前做出些暧昧。
　　在此事上，颜熙福曾和我做过极为坦率的谈话，坦率到让当时的我很是沮丧过一段时间。
　　颜熙福需要我，只是因为我是他宝贝儿子最称职的保姆，家教，随从。而后他发现我也有这个天分成为他最好的管家，秘书，随从.....
　　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颜徽，不会有我的一切。我很清楚这一点。

　　9点半了，颜徽还没下晚自习，空荡荡的大房子，颜熙福很少回来住，颜徽的外公外婆早睡了。我习惯于一边等颜徽回家，一边工作。

　　9点45，司机准时把颜徽送了回来。

　　一身合体的校服，干净简单的发型，稍嫌长的刘海遮住了颜徽的眉毛甚至是眼睛。还是荏弱的少年身形，但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性格古怪的小霸王，文静优雅的气质比初见更明显了。

　　看到颜徽进来，我放下手上的工作。每次看到这样的颜徽，不是没有成就感的，颜徽也同样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知理姐。”他把书包一放，坐到我的对面。“有什么吃的东西？”

　　听到他一口软软的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我不禁微微一笑。8年了，他现在连口音都和我似极。

　　“汤圆么？酒酿小丸子怎么样？”

　　“好。”他随手就把我的新闻转掉了。音乐台里在放一首韩国组合的警报MV。

　　把夜宵给他端上来，他美滋滋的盘腿就做出上炕的动作。我一本书砸过去。他瞪了我一眼。

　　“怎么这么甜？”颜徽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我的那碗也端到自己跟前。

　　“嫌甜还吃那么起劲。”我又端出一碗汤圆，就知道他在长身体，最近很能吃。

　　“我是为你着想，少吃点甜的，可以保持身材！知理姐，你上个月的相亲又失败了吧？”

　　我叹口气，放下汤圆。

　　“小徽，不是我说你，首先，不论到那里，你都应该进门问好，这是礼貌。其次，我在看电视你问也不问就转台，这也是礼貌问题。你在自己的房间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但是在公众场合就应该坐有坐姿，站有站相。”

　　“又来了，这里是我家！”

　　“礼貌是修养的一部分，高贵的修养品行才是财富的最终体现，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都应该保持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是最优秀的品质之一。”

　　“晕～”颜徽最受不了我唠叨，经过长达8年的抗战，他早知道我的耐性和坚韧比谁都强，立马放弃抵抗。“真受不了你，你是唐僧转世还是提前更年期？当心嫁不出去。”

　　“还不都是因为你？提前让我进入更年期。”我嘟囔道。“谁平白无故变出个这么大的孩子需要照顾，谁能不变老。”

　　“行了知理姐，你是要我改口叫你知理大妈么？”颜徽没好气的坐正，把电视调回新闻台。

　　“吃完就回房间，少看电视。”我例行公事的唠叨道。

　　“恩。”颜徽眼睛完全盯在汤圆上。

　　“作业都写完了么？写完就洗澡然后上床睡觉。”我又催他。

　　“写完了，自习上都写完了。”颜徽看了我肚子一眼，我蜷缩在沙发扶手上，刚刚灌下一碗汤圆，肚皮都鼓胀了起来，因为蜷着，折了几折。

　　“看什么！”我知道自己肚子上囤积了不少脂肪，说实话，和颜家人相处久了，慢慢也就没了主仆或者上下级的界限，颜徽原本任性娇惯，但近年来被我磨的渐渐懂事，相处起来也不是太多顾忌。

　　“我担心你再这么下去，嫁不出去，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赖在我们家。”颜徽一副嫌弃的表情，放下空碗上楼去了。

　　“小孩子不要操大人的心。”

　　“哼～”他进了房间，随手轻轻掩上了房门。

　　我颇为满意，虽然我既不优秀也不出众，但在我的注视和不断的打磨下，颜徽会长大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最优秀的男人。

　　又工作了半小时，颜徽洗完澡换了运动服下来了。

　　“十点过了，大少爷，怎么还不睡，下来折腾什么？”我皱眉。

　　“别工作了。”颜徽把我的手提一合，拉我就往花园走。

　　“干什么！”

　　“出去散散步。”

　　“快半夜了，散什么步。回去睡觉，小孩子睡觉不够，小心长不高。”

　　“吃那么多，睡不着，胀气。”颜徽个子很小，只到我耳朵。我自己不走，他拉不动。

　　“洗完澡就下来了吧，还没有睡呢怎么知道睡不着。”

　　“还记得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颜徽回头问我。

　　“什么？”颜徽最近很听话，很乖，我倒忘记他霸王时代，为了照顾他哄他的那些话了。

　　“睡前会给我讲故事，无论我什么时候想到哪里去玩都会陪我去。”颜徽很无辜的数给我听。

　　“你今天犯什么神经？上小学五年级你就不让我进你房间了，初中以后更加见了我就绕道。我多说你一句你就跑。今天怎么了。”我伸手摸他额头。

　　颜徽一愣。

　　他的头发真好，又细又软又黑亮，皮肤也那么光洁紧绷而有弹性。额前的刘海被我撩了起来，一对入鬓的长眉眉尖含情，眉尾风流，像极了他爸爸。一双眼睛更是在长长的睫毛掩映下，清澈而有神。

　　“哇，好久没仔细看你了，长成小帅哥了。”我惊叹道。

　　“神经！”他把我的爪子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然后放开。

　　狐疑的看着他，颜徽躲避开我的目光。

　　我忍不住笑出来，小男孩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

　　“小鬼，你长大了啊。”

　　“你走不走。”他恼羞道。

　　“好，好，好。我陪你到社区花园里走一走。不过10点半前必须回来睡觉好么？小孩子睡少了真的会影响身高的。”

　　“恩。你真罗嗦。”

　　入夜空气很好，花园里草木吐露着芬芳，静夜的风尤为撩人。舒适极了。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惬意的感官里，缓缓的走着。颜徽也慢慢的跟着。

　　若是往常，他肯定没有耐性逛花园的，今天他真是奇怪。

　　“小徽，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忏悔呢。”

　　“神经！”

　　“那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么反常。”

　　“没什么！走路就是了，罗嗦什么。”

　　我倒，拉我出来就为了走路？连散步这个词都不用。

　　“小徽，你是不是早恋了啊。”

　　“谁敢啊，要有这事还不被你这个老太婆唠叨死。”颜徽笑了。似乎对老太婆这个称谓颇为满意。

　　“算了，不和你计较。早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少年时代是整个人生最美好的时代。什么事情都应该尝试，但是浅尝即止，不要深陷。年纪还小的时候有无限的可能，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决定人生。”

　　“一个连相亲都不成功的老姑婆，没有资格教训别人。”颜徽无聊的说。

　　“总而言之，你不要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回来找我或者你爸爸给你摆平。”我没好气的放弃大道理，直接以核心警告颜徽。

　　“切，这些我都懂，不要你教。”他撇撇嘴。

　　对于一个五年级就能用我叹为观止、头头是道、极其成熟的性教育理论把我堵在门口的小孩，我真的用不着再交待得更多了。

　　“知理姐，你也要多运动，老坐着不动，对身体不好。”临进门的时候，颜徽忽然说。

　　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颜徽拉我出去散步，纯粹是看我吃了汤圆撑的。记得有一年春节，南方人的我吃汤圆的时候曾经说过，汤圆是糯米做的不容易消化，吃完汤圆夜宵，一定要运动运动。没想到颜徽一直还记得。

　　他真是长大了。颜徽上楼以后，我已没有心思工作，完全被自家有儿初长成的复杂心情给堵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