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映东：教皇的掌心宠》》呆呆无神

7、 第7章：觉醒前奏与各方视线

　　晨曦透过彩绘琉璃窗，在教皇殿议事厅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巨大的圆桌旁，已然端坐着武魂殿如今权柄最重的数人。气氛庄重而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比比东高踞主位，紫金冠冕下的容颜清冷绝伦，眸光扫过在场众人，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今日召集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层会议，除了她的嫡系——鬼斗罗鬼魅、菊斗罗月关，以及几位掌握实权的红衣主教外，还有代表长老殿前来与会的一位资历极深的白金主教，萨拉斯。

　　议题逐一进行，关乎帝国边境魂师摩擦的处置，新发现矿脉的分配，以及对下四宗影响力的进一步渗透……每一项决策都牵扯着巨大的利益与势力平衡。比比东处理得雷厉风行，条理清晰，往往三言两语便切中要害，定下基调，展现出对全局强大的掌控力。众人或恭敬领命，或提出补充，唯有萨拉斯偶尔会以更“稳妥”或“需斟酌”为由，提出些许不同看法，虽未直接反对，但那温和语调下的牵制意味，在场诸人心知肚明。

　　当最后一项常规议题尘埃落定，议事厅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比比东指尖轻轻敲击着黑曜石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终于，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掠过众人，用那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仿佛提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开口：“此外，还有一事。前夜，本座于殿外偶遇一流浪孩童，见其孤苦，便带回殿内安置。”

　　此言一出，厅内原本略显沉闷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的水面，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几位红衣主教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意外，但并未太过在意。教皇陛下偶尔发发善心，收养个把孤儿，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武魂殿名下亦有专门的孤儿院。

　　鬼斗罗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微微动了动，菊斗罗月关则是挑了挑他那细长的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们比红衣主教更了解比比东，深知这位教皇陛下绝非心慈手软、滥发善心之人。一个能被陛下亲自带回，并且特意在核心会议上提及的“流浪孩童”，绝不会简单。

　　而坐在对面的萨拉斯，那双略显浑浊的老眼深处，精光一闪而逝。他脸上堆起惯有的、略带谄媚的笑容，开口道：“教皇陛下慈悲为怀，实乃那孩子之幸。却不知是何等资质的孩童，能入陛下法眼？”

　　比比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早已准备好说辞：“根骨尚可，精神力异于常人，是个可造之材。具体资质，尚需觉醒仪式后方能确定。此子年纪尚小，且心性未定，暂由本座亲自看管教导，以免璞玉蒙尘，或……误入歧途。”

　　“亲自看管教导”这几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萨拉斯脸上的笑容不变，连连点头：“陛下思虑周全，亲自教导，自是那孩子天大的造化。”他不再多问，但心中已然记下。教皇亲自教导？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这已超出了普通善举的范畴，更像是一种……投资，或者说，宣告所有权。看来，得让长老殿那边多关注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了。

　　鬼魅与月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陛下对此子，非同一般。

　　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众人躬身退去，各怀心思。关于教皇陛下带回一个神秘孩童，并欲亲自教导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悄无声息地在武魂殿的高层之间流传开来，引发了诸多猜测与私下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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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教皇殿后方的专属训练场上。

　　胡列娜、邪月、焱三人刚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对战练习，正稍作休息。

　　胡列娜撩了撩被汗水沾湿的秀发，娇媚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对身旁气质冷峻的邪月说道：“哥，你刚才那一招‘圆月’的衔接比上次更快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邪月微微颔首，擦拭着手中的月刃，眼神专注，显然还在回味刚才的战斗细节。

　　一旁的焱咧开嘴，露出爽朗的笑容，浑身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娜娜，你的魅惑控制也越来越强了，我刚才要是不是魂力爆发得及时，恐怕就要出丑了。”

　　他们三人作为教皇的亲传弟子，被誉为武魂殿的黄金一代，彼此之间既是默契的伙伴，也存在良性的竞争。

　　这时，一名负责侍奉比比东的侍女路过，向三人恭敬行礼。

　　胡列娜心思细腻，随口问了一句：“老师近日可还安好？似乎比往日更忙碌些。”

　　侍女恭敬回答：“回圣女，陛下一切安好。只是前日带回一位名唤云清辞的小姑娘，安置在偏殿，陛下吩咐需小心照料，故而忙碌了些。”

　　“小姑娘？”胡列娜美眸中顿时闪过浓浓的好奇之色。邪月擦拭月刃的动作微微一顿，焱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老师竟然亲自带了个孩子回来？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是什么样的孩子？”胡列娜追问。

　　“约莫五六岁年纪，生得极为精致可爱，只是似乎有些怕生，不爱说话。”侍女如实禀报。

　　这个描述更是勾起了三人的兴趣。一个被老师另眼相看，又如此特别的孩子？

　　在征得比比东的默许后，胡列娜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在一个午后，来到了偏殿。

　　她轻轻推开殿门，看到那个名叫云清辞的孩子，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小凳子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似乎是介绍大陆风物志的图画书，看得入神。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份沉静与精致，让见惯了美人的胡列娜也暗自惊叹。

　　“你就是清辞妹妹吗？”胡列娜放柔了声音，脸上露出自认为最和善亲切的笑容，走上前去。

　　云清辞闻声抬起头。

　　那一刻，胡列娜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清澈得如同山巅的冰雪融水，却又深邃得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然而，在那片星空之下，却没有任何孩童见到陌生人时应有的好奇或羞涩，只有一种淡淡的、如同隔着无形琉璃般的疏离与审视。

　　云清辞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娇媚、气息不俗的少女，迅速判断出她的身份——比比东的另一位弟子，武魂殿的圣女胡列娜。她放下书，小小的身子几不可查地向后缩了缩，并没有回答胡列娜的话，只是用那双清澈又疏离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胡列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身为圣女，天赋绝伦，容貌出众，在武魂殿内向来备受追捧，何曾被人，尤其是被一个看起来如此幼小的孩子，用这种……近乎“平等”的审视目光打量过？而且，那目光中的疏离感是如此明显，仿佛在她与自己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但与此同时，这孩子与众不同的反应，也让她觉得愈发有趣。老师带回来的，果然不是普通孩子。

　　“我叫胡列娜，是老师的弟子，算是你的师姐哦。”胡列娜不死心，又靠近了一步，试图释放一些亲和力。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身紫色教皇常服的比比东走了进来。她似乎是刚处理完公务，顺路过来看看。

　　看到老师，云清辞那双原本疏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骤然点亮的星辰。她几乎是立刻从凳子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到比比东身边，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比比东垂落的袍袖一角，然后将半个身子藏在了比比东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依旧用那双眼睛看着胡列娜，只是此刻，那眼神里除了疏离，还多了几分只有在比比东身边才有的、不易察觉的安心。

　　这小动物般的依赖与区别对待，如此鲜明。

　　胡列娜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挫败感更甚，但同时也升起一股好胜心。她向比比东行礼：“老师。”

　　比比东目光扫过两人，将云清辞那下意识的依赖和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那丝异样感再次浮现。她对着胡列娜微微颔首：“娜娜，你有心了。清辞初来乍到，性子怕生，不必急于亲近。”

　　“是，老师。”胡列娜乖巧应下，又看了一眼躲在比比东身后的云清辞，这才告退。心中却已下定决心，定要让这个小师妹接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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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日，云清辞在有限的活动中，如同一个沉默的观察者，静静地感知着这座庞大权力机器的运转。

　　她看到红衣主教们恭敬表象下的野心与算计，感受到不同派系之间无声的角力。她看到那些低阶执事与侍女们对比比东近乎狂热的敬畏，也察觉到某些隐藏在暗处、属于长老殿的视线。

　　而她的目光，最多的还是停留在比比东身上。

　　她看到比比东在议事时杀伐果断，一言可定无数人生死；看到她面对下属时威仪天成，令人不敢直视。但云清辞凭借其强大神识的敏锐感知，却能穿透那层威严的面纱，捕捉到更深层的东西。

　　她看到，在独自一人批阅奏章到深夜时，比比东偶尔会停下笔，揉着眉心，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那不仅仅是因为事务繁忙，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倦怠。

　　她看到，当比比东站在高高的露台上，俯瞰着整个武魂城时，那绝美的侧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明明身处权力之巅，被万人仰望，却透着一股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的、深入骨髓的孤独。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比比东体内似乎潜藏着一股与她本身光明神圣（表象）气息格格不入的、充满了怨毒与邪异的能量，那股能量如同跗骨之蛆，在悄然影响着她的心性。

　　这些发现，让云清辞心中对比比东的定位，悄然发生着变化。

　　最初的戒心依旧存在，毕竟这位教皇陛下心思深沉，手段难测。但在那戒心之下，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开始滋生。

　　是探究。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矛盾而强大的存在？她身上的孤独与疲惫从何而来？那股隐藏的邪异能量又是怎么回事？

　　而更深处，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心疼。

　　是的，心疼。一位曾屹立于万界之巅的仙尊，此刻竟会对一个“下界”的掌权者产生心疼的情绪。是因为那双凤眸深处藏着的寂寥，触动了她同样历经万载孤寂的心弦？还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强大冰冷外壳下，或许连比比东自己都已遗忘的、属于“人”的脆弱？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却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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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比东立于书房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间摩挲着一份关于安排武魂觉醒仪式的初步方案。

　　她决定，尽快为云清辞举行正式的武魂觉醒仪式。

　　此举有多重考量。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需要确切地知道，那两种让她都感到心悸的武魂本源，究竟会觉醒为何等形态，先天魂力又能达到何种程度。这关乎她后续如何对待和培养这个孩子。

　　其二，她要借此机会，向武魂殿内所有关注此事的人，尤其是长老殿，清晰地传递一个信息：这个孩子，由我比比东看中并负责，任何人不得轻易插手，更别想打什么主意。这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保护（在她掌控范围内的保护）。

　　其三，她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期待？期待这块璞玉，究竟能绽放出何等惊世骇俗的光芒？若能将其彻底掌控，培养成完全忠于自己的利刃，那么，无论是对于实现她统一大陆的野心，还是对于抗衡长老殿的掣肘，都将是一张极具分量的王牌。

　　夜色渐深，教皇殿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所有的视线，或明或暗，都开始聚焦于那处偏殿，聚焦于那个名为云清辞的孩子身上。一场关乎未来的风暴，似乎正随着这场即将到来的觉醒仪式，悄然酝酿。